当“诸天混沌御守大阵”功成,当整个仙界的世界之力尽数加持于身的那一刻,叶星辰便不再仅仅是叶星辰。
他是这方天地,他是这片宇宙。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亿万星辰的运转;他的每一寸血肉,都流淌着仙界本源的法则。这种感觉,玄之又玄,远非“力量”二字可以形容。这是一种质的蜕变,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无限接近于他前世苦苦追寻,却最终功亏一篑的那个终极境界——混沌道主!
对面的卡诺,这位横行了数个宇宙的掠夺者,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恐惧。
在他的感知中,眼前的叶星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充满了无穷伟力的……世界!
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土著仙帝,而是整个仙界的天道,是这方宇宙亿万万生灵凝聚而成的,不可撼动的无上意志!
“逃!”
这是卡诺纵横虚空亿万年,早已烙印进本能的唯一念头。他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无法生出,转身便要化作一道黑光,遁入那还未完全闭合的空间裂缝。
然而,叶星辰只是平静地,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对着那道仓皇逃窜的黑光,轻轻一掌拍下。
这一掌,不带丝毫烟火气。
没有惊天动地的仙元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对撞。
那只手掌,在拍出的瞬间,便遮蔽了这片混沌虚空的一切。它仿佛变得比整个仙界还要巨大,掌心之中,日月轮转,星河生灭,一方宇宙的缩影,在其上演化。
混沌大手印。
卡诺的遁光,在这遮天蔽日的巨掌面前,渺小得如同一只试图飞出屋子的蚊蝇。无论他如何燃烧本源,如何撕裂空间,都始终飞不出那片由掌纹构成的“天地”。
最终,那只手,不疾不徐地,将他连同那柄巨大的漆黑镰刀,一起握在了掌心。
就像人随手握住了一只聒噪的夏蝉。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被死死镇压在掌心世界之中,卡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充满了无尽惊骇与不解的神念嘶吼,“一个初生的,连本源都未完全稳固的世界,怎么可能诞生出如此纯粹的世界意志!你怎么可能操控它!这不符合掠夺法则!”
他见识过太多的大世界,也曾参与过围猎仙帝级存在的行动。但那些世界的天道,要么是浑浑噩噩的规则集合体,要么就是被世界内的生灵蛀蚀得千疮百孔,根本不可能像眼前这样,将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加持在一个人身上!
这完全颠覆了他身为“道源猎手”的认知。
叶星辰没有兴趣跟他解释什么叫“众志成城”,什么叫“万众归心”。
对于这种将世界视为牧场,将生灵视为牲畜的蝗虫,最好的回应,就是让他也尝尝被当成“资粮”的滋味。
“聒噪。”
叶星辰心念一动,那口古朴的阴阳混沌钟从他体内飞出,迎风暴涨,化作一尊高达万丈,吞吐着混沌火焰的巨大熔炉,炉口对准了被镇压的卡诺。
“不!你要做什么!我是‘道源猎手’组织的卡诺!你杀了我,组织会感应到的!‘使徒’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卡诺的嘶吼中,带上了一丝绝望的色厉内荏。
叶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使徒?很好,我等着。”
他屈指一弹。
“炼!”
一声令下,阴阳混沌钟轰然一震,产生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吸力,直接将卡诺那庞大的魔躯,连同他的本命神兵,悉数吞入了熔炉之中!
“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生灵能发出的惨叫,从混沌熔炉内传出,震得周围的混沌气流都为之翻滚。
叶星辰盘膝坐于虚空之中,双手结印,面色平静。
他以自身至精至纯的混沌大道为火,以整个仙界的世界之力为柴,开始对这位来自界外的仙帝巅峰强者,进行最彻底的,根源上的炼化。
熔炉之内,混沌神火熊熊燃烧。
卡诺引以为傲的,那身由凝固黑暗与骸骨铸就的战甲,第一个开始融化,化作最精纯的死亡与毁灭本源。
紧接着,是他那柄沾染了无数世界怨念的漆黑巨镰,在神火的灼烧下,一点点崩解,那些驳杂的异界法则碎片,被强行提炼,剥离。
最痛苦的,是他的神魂。
在混沌之火的炼化下,他一身的修为,他对掠夺法则的感悟,甚至是他那漫长生命中的所有记忆,都像一本被强行翻开的书,一页页地,被叶星辰清晰地“阅读”,然后撕下,碾碎,化作最纯粹的神魂能量。
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是比死亡恐怖一万倍的终极折磨。
而对叶星辰来说,这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
一股股精纯无比,却又带着异界法则烙印的庞大能量,源源不断地从熔炉中反馈而出,涌入叶星辰的体内。
他那刚刚借助大阵之力,才飙升到仙帝巅峰的境界,在这股庞大能量的补充下,迅速地稳固了下来,根基变得前所未有的扎实。甚至,还在缓慢地,坚定地,向着那个传说中的门槛,继续迈进。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
更重要的是,在卡诺那凄厉的惨叫与 fragmented的记忆中,叶星辰得到了大量关于仙界之外,那个更广阔,也更黑暗的真实宇宙的情报。
“道源猎手”……
一个横跨了不知多少个宇宙的,以掠夺世界本源为生的庞大组织。
这个组织,等级森严。
像卡诺这样的仙帝巅峰强者,在组织中,仅仅是一个负责在外巡弋、探查的“中等干事”。
在他们之上,还有着更为恐怖的,被称之为“使徒”的存在。每一位“使徒”,都至少是真正踏入了混沌道主门槛的绝世强者,他们是组织的核心战力,负责对那些拥有强大守护力量的大世界,进行最终的“收割”。
而在传说中,所有的“使徒”,都听命于一位至高无上的,被称作“主宰”的终极存在。
关于“主宰”的信息,即便是卡诺的记忆中,也只有敬畏与恐惧,再无其他。
一个个冰冷而残酷的真相,让叶星辰的心,缓缓沉下。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头饿狼,而是一个组织严密,分工明确,以宇宙为猎场的,恐怖猎手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