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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她无法相信，自己这万年来所享受的一切，竟然是建立在如此残忍的罪恶之上！
叶星辰的声音，幽幽响起。
“看清楚，这些，都是他为你铺就的，通往金仙之路的，‘垫脚石’。”
随着他的话语，光幕的视角，缓缓移动。
掠过一张张因痛苦而扭曲，却依稀还能辨认的年轻面孔。
忽然！
柳如烟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她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在那些被献祭的天骄之中，她看到了一个让她肝胆俱裂，如遭五雷轰顶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那是她柳家最出色的麒麟儿！
是她曾经最疼爱，也是唯一的一个，亲弟弟！
“不——！”
一声凄厉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柳如烟的口中爆发出来！
她疯了一般，踉跄着冲到那巨大的光幕之前，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那个在无尽痛苦中扭曲的，熟悉的面孔。
那是她的亲弟弟！柳家万年不遇的麒麟儿，柳长风！
当年，他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柳家都以为，他是外出历练时，遭遇了什么不测，陨落在了某个秘境之中。
柳如烟为此，还曾伤心了数百年。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唯一的至亲，竟然不是死于什么意外，而是被自己选择的道侣，自己依附了万年的男人，当成了提升修为的祭品，活活献祭！
“为什么……”
柳如烟猛地转过身，一双美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状若疯魔，死死地盯着帝座之上的凌天。
“凌天！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她的质问，如同杜鹃泣血，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敢置信。
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面对柳如烟的疯狂质问，被逼到绝境的凌天，脸上最后的一丝伪装，也彻底被撕碎了。
他那因羞辱与愤怒而扭曲的脸上，骤然爆发出了一片狰狞的疯狂！
“为什么？！”
他猛地从帝座上站起，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声音，震得整个凌霄宝殿都在嗡嗡作响！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他的天赋太好了！好到连我都嫉妒！他的气运，他的本源，足以让我打破瓶颈，一举冲上金仙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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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凌天双目赤红，指着柳如烟，狂吼道：“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能坐稳这仙界至尊的宝座！为了我能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牺牲他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他应该感到荣幸！能成为我登天之路的基石！”
轰！！！
这几句毫无悔意，甚至理直气壮的咆哮，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亿万道神雷，狠狠地劈在了柳如烟的神魂深处！
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心心念念，为之背叛师恩，为之沾沾自喜了一万年的“未来”。
她引以为傲，认为自己眼光独到，选择的“强者”。
原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至亲的皑皑白骨之上！
何其讽刺！
何其可悲！
就在柳如烟的世界观，彻底崩塌的时刻。
叶星辰那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最终审判，再次响起。
“柳如烟。”
“现在，你看清楚了吗？”
“你所依附的，不过是一个窃取他人成果，杀害你至亲的卑劣小偷。”
“你所谓的强者，只是一个窃取了我的功法，吸干了无数天骄的本源，才勉强堆砌起来的，披着华丽外衣的空壳而已。”
叶星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柳如烟那早已摇摇欲坠的道心之上。
“你追求力量，却从未看清力量的本质。”
“你依附强者，却最终被强者所弃，甚至连你的至亲，都成了你所依附之人，脚下的一块垫脚石。”
“你这一生，何其可悲。”
咔嚓——！
一声清脆无比，仿佛琉璃碎裂的声响，清晰地从柳如烟的体内，传了出来。
是道心碎裂的声音！
她那以“依附强者”为核心，以“慕强”为根基，建立起来的，看似坚固的道心，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真相，彻底击得粉碎！
道心一碎，万法皆空！
一股磅礴到令人心惊的仙元，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从她的七窍百骸之中，逸散而出！
她的修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跌落！
金仙巅峰……
金仙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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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仙中期……
天仙……
地仙……
人仙……
最终，她体内最后一丝仙灵之气，也彻底消散，完全化作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那三千青丝，也在几个呼吸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与生机，化作了一片如雪的苍白！
从高高在上的金仙道侣，到一无所有的白发凡人，只在旦夕之间！
“啊……”
柳如烟瘫软在地，她感受着体内那无边无际的空虚，看着自己那双瞬间变得干枯苍老的双手，口中发出了充满无尽悔恨与绝望的，不成声的哀嚎。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掉了一切。
叶星辰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对于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人，让她亲眼看到真相，亲手毁掉她引以为傲的一切，比直接杀了她，是更残忍，也是更合适的惩罚。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个因为柳如烟道心崩溃，气运牵连之下，气息变得更加萎靡，脸色更加难看的凌天身上。
叶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前戏，结束了。”
“凌天。”
“现在，轮到你了。”
那一句“现在，轮到你了”，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轰然砸在了凌天的心头，将他最后强撑起来的，那点可笑的尊严，碾得粉碎！
他看着那道一步一步，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身影，那张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神魂最深处的恐惧，如同失控的黑色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死亡？
不！他不怕死！
修道万载，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他曾经的师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绝对比单纯的死亡，要可怕一万倍！那是一种他完全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终极恐怖！
“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