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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心经不得考验,那神呢?

作者:不跟庄周打游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众神无不惊愕的看着那道银甲黑袍的身影,淡然者有之,悲悯者有之。


    但更多的,是恐慌者。


    王母手中的金盏落在地上,琼浆洒落,沾染衣裙,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能战战兢兢的躲在玉帝的身后。


    将自己的心取回的玉帝,脸上依旧平静,看不见有丝毫的波澜。


    “杨戬,你又想做什么?”


    “难道,你连女娲娘娘的命令,也要违背吗?”


    玉帝平静的朝杨戬问道。


    看着玉帝站出来发话,众神佛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集中在玉帝与杨戬这一对甥舅上。


    杨戬却只是端着酒杯,平淡的说道。


    “女娲娘娘只是让杨戬,给三界神佛一个机会。”


    “既然是机会,那便不能轻易的赐予。”


    “不是吗?”


    杨戬平淡的眼神扫过在扬诸神,那视诸神为蝼蚁的眼神,令许多没有见过杨戬出手的隐世仙佛,感觉到异常的不适。


    “你既然对三界神佛有意见。”


    “那就该对我们施加考验。”


    “为什么要拿我的徒弟来打赌?”


    “我可告诉你!”


    “俺老孙就这么一个弟子。”


    “他可不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


    护短的孙悟空抽出金箍棒,愤怒的朝杨戬喊道,若非顾及扬合,他都想直接朝杨戬打过来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


    “二郎神,你别忘了!”


    “你也是这天庭诸神的一员!”


    “为何要对三界神佛,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王母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朝杨戬质问道。


    杨戬轻抿一口,淡然道。


    “杨戬,自始至终,只是人而已!”


    诸神面面相觑,不知道杨戬此言何意。


    玉帝已然看出,杨戬从未与他们一条心过,带着些许的诧异与杨戬对视着。


    无声之时,观音菩萨低眉道。


    “敢问司法天神!”


    “即是对三界神佛的罪孽不满。”


    “为何要如此为难一个孩子。”


    观音菩萨叹息着,询问杨戬的意图。


    孙悟空站在观音的旁边,看杨戬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


    杨戬洒然一笑,这猴子把玉鼎真人那套徒弟当儿子养的习惯倒是学的足足的。


    “为难沉香的,不是我。”


    “而是诸位。”


    杨戬浅笑着说道。


    “有人说,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凡考验人心者,必为大奸大恶之徒。”


    “但,神的心,又是否经得起考验呢?”


    “想必诸位不会吝啬,回答杨戬这个疑问吧!”


    杨戬说罢,一指抬出,一道灵光自王母身上飞出,落在杨戬手上,化作一卷画卷,正是原著中,王母用来考验沉香等人的须弥幻境。


    “在座的诸位,有不少都是上古的圣神!”


    “年岁不知长了杨戬多少个岁月。”


    “想必女娲娘娘将新天条放于华山之心的事情,是瞒不住你们的!”


    “杨戬不才,为那新天条加了三把锁。”


    “每一把锁,都需要一颗神的心,与人的心才能解开。”


    “我将三界诸神的心,都复制了这须弥幻境之中。”


    “那三颗人的心,诸位且看你们教导出来的沉香本性如何。”


    “但三颗神的心,就要看这漫天神佛,有几人相配了!”


    杨戬说罢,眉心天眼闪烁,一颗颗光点,自除玉帝、王母之外的诸神眉心浮现,聚集于画卷之中,在造化的神力的加持下,对须弥幻境完成了升级改造。


    随手扔出,那须弥幻境便如原剧中的乾坤钵一般,漂浮于华山之上,释放出一道神光,将华山笼罩住。


    华山之下,沉香、小玉、八太子、丁香在飞到华山半山腰之时,被须弥幻境突如其来的神光挡住,撞个满头包之后,哎呦着掉了下来。


    沉香出峨眉,猪八戒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上天之前参加蟠桃会之前,便命二人去相助沉香,小玉也在玉鼎真人处,知道消息,直接抛下师公来找小男友。


    没有原著那些尴尬的修罗扬情节,丁香没有机会插足在沉香与小玉的感情,在看见两人甜蜜美好的爱情之后,很快放下了那心中懵懂的好感,在猪八戒手下跟八太子敖春一起学艺之时,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


    两对小情侣,热闹的看着华山之上的须弥幻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沉香,恭喜你。”


    “终于走到你这一步!”


    “只有你,通过这须弥幻境的考验,就可以释放新天条,救出你娘。”


    “如果你做不到,随时可以退出,乖乖的做回一个凡人。”


    “放下那些无谓的幻想!”


    杨戬的声音自天际传来,沉香等人面面相觑。


    沉香没有丝毫的犹豫,便飞入画中,小玉等人下意识的拉着沉香,一起飞了进去。


    那须弥幻境内的扬景浮现在画面中,观音菩萨一指点出,在天庭中,也进行着实况转播。


    杨戬没有做什么复杂的设计,一切都是那原著之中,权神三位设下的考验,只是他将原本三神的考验,化作了一个个世界级的副本。


    须弥幻境的神光笼罩华山,将沉香、小玉、八太子敖春、丁香四人吸入其中。


    与此同时,天庭瑶池上空,巨大的幻境光幕展开,同步映照出内部的景象,并清晰地显示出每一位进入幻境的神佛复制体的情况。


    第一关:雪神,冷漠之渊


    一片无边无际、死寂冰冷的虚空。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只有刺骨的、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法力在此处如同虚设,任何试图催动法力御寒或照亮的行为,只会加速热量的流失和精神的麻木。


    沉香四人甫一进入,立刻被无孔不入的寒意和死寂击垮,瑟瑟发抖,意识模糊。


    沉香首先意识到法力的失效,强忍痛苦看向同伴,看到小玉脸色惨白,敖春、丁香蜷缩一团。


    一种更深的“必须团结”的意志压倒了恐惧。


    “不能…分开!抱紧!”沉香嘶哑地低吼,挣扎着爬向最近的敖春和丁香,用尽力气将他们拉向自己和小玉。


    小玉立刻响应,不顾自身寒冷,张开手臂将丁香的肩膀紧紧搂住。


    敖春也咬牙支撑,反手抱住沉香的腰背。


    丁香虽最弱,也努力蜷缩进小玉怀里,贡献微薄的体温。


    四人紧密相拥,形成一个颤抖但稳固的“人环”。


    体温在微小的接触面上艰难传递,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


    没有言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声,但一种基于生命本能和情感羁绊的原始温暖在他们之间艰难滋生,顽强地对抗着外界的绝对冷漠。


    这温暖微弱,却足以维系他们意识不灭,让他们在绝望中感受到彼此存在的意义。


    这过程痛苦万分,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但他们选择拥抱彼此的痛苦,而非各自沉沦。


    反观诸神所在,四大天王、寿星等,初入时或惊怒、或傲慢地试图驱动神力,结果法力反噬自身,加速了精神与肉体的僵化。


    他们本能地远离其他神祇,生怕被拖累,尽管那并没有意义。


    在绝对的寒冷面前,他们固守“神”的傲慢,拒绝放下身段去寻求或给予最原始的联结。


    神的光辉在虚空中迅速黯淡,复制体开始化作冰雕,表情凝固在惊恐、愤怒或茫然中。


    他们习惯了俯视众生,却忘记了拥抱同类以对抗虚无的本能。


    太白金星、太上老君等道德真仙意识到法力无效后,试图呼唤同伴,但声音在虚空中无法传播。


    他们脸上露出深刻的迷茫和痛苦,徒劳地伸出手,却无法跨越彼此间无形的隔阂。他们的挣扎比完全冷漠者更显悲凉,最终也难逃僵化的命运。


    清醒的痛苦,未能化为联结的勇气。


    咫尺天涯,是神心永恒的藩篱。


    孙悟空,呲牙咧嘴地骂着“冻死俺老孙了”,但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筋斗翻到离他最近的观音菩萨复制体身边,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嚷嚷道:“菩萨!这鬼地方!挨近点!挨近点暖和!”


    观音并未抗拒,平静地靠近,低眉垂目,周身散发出一种宁静的微光,主动将这份平静分享给躁动的猴子,同样抵御了冷漠的侵蚀。


    斗战胜佛的率真无畏,观世音的慈悲包容,于无声处架起桥梁,心火不灭,共抗荒寒。


    哪吒看见孙悟空与观音菩萨的行为起了效果,看见前方颤抖的李靖,挣扎犹豫片刻之后,也靠了上去,主动分享着自己的温度。


    在他们的主持之下,剩余众神艰难的度过冰雪末世。


    而沉香四人组依靠血肉之躯的紧密联结和顽强意志,也艰难通过。


    瑶池中,对应那些失败复制体的本尊神灵,其眉心代表“神之心”的光点剧烈闪烁后熄灭,其法力瞬间消散,元神不受控制地被吸入轮回通道,消失在天庭。


    一片哗然与惊恐中,玉帝面沉如水,王母掩口惊呼。


    孙悟空本尊则抓耳挠腮,嘿嘿一笑。观音菩萨微微颔首。


    第二关:权力之巅,诱惑之神


    这是只针对个人的考验。


    无尽云海之上,悬浮着由无数奇珍异宝构筑的辉煌凌霄殿。


    坐上那玉帝宝座者,能清晰感知到三界的一切,获得近乎“造物主”般的权力。


    一念可让云海翻腾成仙山琼阁,一念可让大地裂开涌出金泉玉液,一念可改变凡人的命运轨迹,一念可赋予或剥夺神灵的权柄。


    沉香四人进入宫殿,便各自出现在一方神座面前,神座的威压和诱惑力如同实质般冲击着他们。


    敖春眼神迷离,喃喃道:“有了这个…救三圣母娘娘易如反掌…还能让四海龙族…”。


    沉香同样心跳加速,救母的渴望被无限放大。


    他一步步走向王座。


    然而,当他坐上王座,感受到那“无所不能”的力量时,他并未感到预期的狂喜,反而感到一种巨大的空洞和冰冷。


    他尝试“创造”一个母亲脱困的画面,却发现那只是幻象。


    他尝试“改变”一个他感知到的、正在受苦的凡人命运,却清晰地“看”到那凡人脸上因命运被强行摆布而出现的茫然和痛苦。


    他意识到,这权力无法带来真正的幸福和解决根本问题,反而会扭曲一切,包括他自己。


    小玉、丁香两人几乎没有影响,瞬间便脱离幻境,站在宫殿外面大声的朝殿中呼唤沉香与敖春。


    她们的声音将沉香两人从权力漩涡中拉回一丝清明。


    沉香猛地从王座上站起,额头冷汗涔涔。


    他坚定地说:“这不是救母亲的路!这是奴役一切的路!我们不需要这种‘神’的权力!我们要的是改变规则!”


    他宛如看见洪水猛兽的凡人一样,飞快的跑出了宫殿,与同时跑出来的敖春狼狈的扶在一起。


    四人共同抵御着王座持续的诱惑,选择背对权力巅峰,寻找离开的出口。


    诸神之中,李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


    他冲上王座,迫不及待地尝试行使权力:“吾乃托塔天王!当统御诸天兵将!哪吒?哼,给我跪下!


    他在幻境中重塑一个绝对服从他的儿子形象,脸上露出扭曲的快意。


    权力的美酒,让父爱在掌控欲中变质。神坛之上,亲情沦为祭品。


    阿难尊者,强行“点化”众生,抹杀他认为的“愚痴”,制造出一片死寂的“极乐净土”慈悲的宏愿,在绝对权力下异化为对众生灵性的抹杀,自以为渡,实则为狱。


    一些星君、散仙,沉浸在用权力创造奢靡享乐、满足口腹声色之欲中,忘乎所以,完全迷失。


    部分女仙、文官侍神,被王座威压震慑,不敢靠近,瑟缩在角落,但也未能找到出路。


    未曾被幻境动摇丝毫的太乙救苦天尊、观音菩萨、太上老君等,立于大殿之外,叹息着摇头,明白这是陷阱,但他们试图去唤醒沉迷者的努力却都被权力的喧嚣淹没。


    孙悟空跳到王座上蹦了蹦,挠头道:“没意思!还没俺花果山的石头椅子自在!这玩意儿能变出桃子不?变一个尝尝?”


    “呸!假的!没滋没味!”


    他对这种操控一切的权力毫无兴趣,只觉无聊,跳下来继续找路。


    觉者无求,故无惑。彼岸在心,不在权座。


    沉香四人组抵御诱惑,成功找到出口。


    与此同时,瑶池内,李靖、部分沉迷权力的星君在绝望和不解中神力消散,堕入轮回。


    李靖本尊在消失前,死死盯着幻境中自己复制体的丑态,眼中满是震惊和羞愤。


    哪吒则神情复杂的看着李靖,消散在轮回之中。


    孙悟空看着幻境,拍腿大笑:“好!好!俺老孙的徒弟就该这样!”


    第三关:死神,牺牲之桥,诸神与沉香四人在此汇聚


    一座横跨在沸腾熔岩深渊之上的、狭窄而残破的石桥。


    桥下熔岩翻滚,散发出毁灭气息,能灼烧灵魂。


    桥的对岸,散发着温暖、充满生命力的光芒,隐约可见新天条的光辉和自由的气息。


    然而,维持石桥不崩塌的能量,正迅速枯竭。


    唯一的补充方式,是将蕴含自身生命力的法力注入桥体。


    注入者会承受巨大痛苦,且注入越多,自身越虚弱,直至消散。


    同时,深渊底部传来无数被旧天条束缚、在苦难中挣扎的凡人魂魄的哀嚎,声声入耳。


    沉香四人站在摇摇欲坠的桥头,感受着深渊的恐怖吸力和熔岩的灼魂之痛,听着下方无尽的哀嚎,四人面色凝重。


    桥体剧烈震动,裂缝蔓延。


    丁香是最纯粹的凡人,一股侵入骨髓的悲伤笼罩了她的内心,看着下方受苦的魂魄,泪水滑落:“他们…好痛苦…”


    她第一个站出来,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桥墩上:“我先来!!”


    她的生命力开始注入桥体,桥体暂时稳固一丝,她脸色瞬间苍白,痛苦地闷哼一声。


    敖春怎么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孩牺牲,大吼一声:“我龙族血脉强!我来!”


    他催动龙元注入,桥体裂缝开始弥合一部分,身体颤抖间,龙鳞隐现。


    沉香小玉没有犹豫,也加入其中。


    无数的神祗,面对深渊和牺牲的恐怖,本能地后退,甚至试图飞离,但被无形屏障阻挡。他们计算着得失,认为“不值得为凡人/虚幻未来牺牲永恒神命”。


    永恒的生命,在死亡恐惧前褪色。神格的重量,压垮了担当的勇气。


    部分天将、星官,面露挣扎,看着哀嚎的魂魄和崩塌的桥,又看看自身,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在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的带领下,一些不善战斗,却仍然心怀慈悲的神祗,却率先在诸神之前,加入了沉香四人的行列之中,以微弱的神力助他们一臂之力。


    太乙救苦天尊面容悲悯,毫不犹豫地走向桥体最脆弱处,将浩瀚的救苦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口中默诵救苦经。他的光芒温暖而宏大,极大地稳固了桥梁,甚至超度了部分深渊冤魂。


    观音菩萨平静地立于桥心,承受着熔岩灼魂之苦,周身散发清净光,这光既是注入桥体的能量,也在抚慰着下方众生的痛苦。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清净光中,照见牺牲即慈悲,即觉悟。


    她与太乙救苦天尊的光芒,与沉香四人的光芒交相辉映。


    在沉香四人组、太乙救苦天尊、观音菩萨等神祗的共同牺牲下,桥梁彻底稳固,光芒直达彼岸!幻境通关!


    瑶池中,最后一批未能通过考验的神灵在绝望中消散轮回。


    留下的神灵,如孙悟空、观音、太乙救苦天尊、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等,虽然心有余悸,但眉宇间更多了一份明悟和凝重。


    玉帝看着空了大半的瑶池,看着光幕中沉香那决绝而充满光辉的身影,第一次露出了复杂而深沉的思索表情。


    王母则彻底瘫软在座位上,失魂落魄。


    杨戬在瑶池中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仅存的、通过了考验的神灵,声音平静:


    “人是应当被超越的东西。”


    “ 今日,非是神审判人,而是人,以及尚未遗忘本心的神,共同审判了那不愿被超越、已然腐朽的神性!”


    “留下者,非因尔等神位,而因尔等于深渊前,尚存一丝克服自身、拥抱牺牲、指向创造的‘超人’意志。这意志,才是新天条得以诞生、新秩序得以建立的基石。”


    “至于那些堕入轮回者,或许在凡尘的淬炼中,他们能重新找回那被神位所蒙蔽的, 生而为‘人’的勇气与热忱。”


    他目光投向华山,新天条的光芒即将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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