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瞪大了眼眸,这是什么情况?这字迹还与昨日的一模一样,段沉安发什么疯呢?
于微看着那纸条发愣,她不明所以地看向白青。
白青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段太医的字迹吧?想必是来与您求和的。”
于微的眉头轻轻蹙起,她嘟囔着:“这算哪门子求和的话?”
忽然想到什么,于微狐疑地盯着白青的面容,“他为什么用鸽子给你传信?”
白青的大脑飞速旋转,现在必须获取于微的信任。
大女子能屈能伸!
白青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急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舍不得“腿肉”套不着狼,眼泪瞬间从眼眶溢出。
“诶!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白青紧紧抱住于微的腿不松手,“小主,奴婢其实有难言之隐!”
于微急忙蹲下先将她扶起,“好了好了,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
“不!您先答应我——您听完不生气,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无赖招数?”
白青只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于微,两人僵持了一会,片刻后,于微叹了口气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
白青料定她吃着一套,瞬间抬起手抹去眼泪,喜笑颜开。
“我就知道您是个通情达理的大善人!”白青将于微推进屋内,关门时东张西望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她才放心地将门关上。
白青紧紧抓住于微的手,于微比她略高一些,两人四目相对,白青眼眶泛红。
她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编排好的话语:“小主!其实是段太医前几日让我多关照小主,他十分在乎您在宫里的安危,我见他对您的一片赤诚,便于心不忍应了下来。”
于微诧异了一瞬,“他让你给他通风报信?!”
白青急忙摆摆手,“不不不!奴婢看得出来,段太医对您的情谊,那日他一直追问我——您在宫里是否安好,有没有人欺负您。奴婢也担心您的状况,他只是嘱托我,若有情况要及时告诉他而已!”
见于微没有说话,白青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发誓,“我若有一句虚言,我就被天打雷劈!”
窗外一片寂静,偶有几声细微的虫鸣入耳。
于微沉默了一会,她松开双手,走到桌沿旁,手指紧紧扣住桌角,她抿着嘴唇缓缓坐下。
白青心慌着,也不知她这是相信了还是怀疑,白青小心翼翼找补道:“那个,您要是不喜欢,我就把那鸽子烤了,再也不与他有往来......可好?”
于微左手扶着额头,她这才抬眸看向白青,“他的心意我又如何能回应呢?我与他终究物是人非。”
“不晚的!现在都不晚!”白青又瞬移到她面前,她扣住于微的臂膀,“只要你们二人有心就好,你也放不下他对吗?”
"可...这是死罪啊!"无措的心绪涌上,于微迷茫地看着她。
白青晃着她的臂膀,此时也不在乎什么尊卑礼仪了,先把人劝好才是最要紧的。
“不被发现就好了!难道你想日日守着那个见不着人影的皇帝过日子吗?珍惜当下,抓住眼前人!”
于微还是垂下眼眸不语,白青想了想,要不先退而求其次?
她手掌一拍,将那纸条压在木桌上,“那就先不谈这个。你想想啊,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里。你想不想见到段沉安被你玩弄得抓心挠肺的模样?”
“玩弄?”于微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好像对这个用词颇有意见。
白青大咧咧地在她对面坐下,她将半个身子越过桌案,在她耳边低语。
不知白青又密谋了什么,于微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
总算把人劝好了,白青起身拍了拍衣裳,“嘿嘿,我就说嘛,只要你有心就好。我这就去给你拿笔墨!”
于微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唤住她的名字,“白青...你很不一样,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青僵硬地转过身,“我乃——甄嬛传究极文学观众,故宫所在国家学生,某宝88vip,前企鹅和某酷会员,现如烟阁掌事宫女白青是也!”
“这不重要!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边就对了!”白青摆了摆手,蹦蹦跳跳地走去内室,只留下于微一人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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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中烛火摇晃,段沉安默不作声地坐在桌案前整理药材,而夏天无在窗前来回踱步。
“怎么还不回信......”他手指抵着下巴思忖着。
段沉安皱着眉看向他,“你这又怎么了?晃的我眼睛疼。”
夏天无看着段沉安的面容气打不出一处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可段沉安只是冷冷的一句,“身上痒就去洗澡。”
“......”
一轮弯月高高挂在枝头,此刻等待已久的白鸽又落在窗台“咕咕”叫了两声。
“我就说会来消息的!师父,你快来!”
夏天无按捺不住喜悦将带来的纸条展开。段沉安叹了口气,不知他又搞什么鬼主意。
只见信上写到:今天的赤豆糕很甜,下次再给我带一些吧
没等段沉安反应过来,夏天无已经在一旁猴叫,“哦吼!你看你看!我说这方法有用吧!”
段沉安却有些疑惑不解,“可是...既然如此,那她今早又为何说不喜欢了?又怎会突然来个消息?”
夏天无揽过他的肩膀,选择性隐瞒掉一些信息,“说明你不懂女人。女人的心思比这四季还要多变。诶!反正你别猜。”
“这...是不是说明她不生气了?”
“包的兄弟!你现在想追人家就听你好徒弟的。”夏天无大言不惭,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保证万无一失。”
段沉安羞愤地甩开他的手臂,“莫要胡言乱语!”
“别害羞啊师父,追女孩就是要大胆一点,你主动才有机会的!”
“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夏天无凑到他身旁低声耳语,“不是,你到底泡得是哪家的姑娘啊?”
段沉安瞪了他一眼,“你莫要管我的私事了。”
“这可不行师父,我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与你同生共死。你若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把你的事情拱出去。”夏天无直起腰板攥着纸条高高举起,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凶狠的表情。
“你威胁我?”段沉安惊讶地看向他,似是没有料到这个新来的傻徒弟还会威胁他了。
“甭管你泡的是什么大臣王爷的妻妾或者女儿,就算你泡的是那天皇老子的女人,我都帮到底了!谁让你是我师父!”
段沉安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他先左右环顾了一圈,又震惊地看向夏天无,“你疯了啊!”
“唔唔唔——我清醒得很!”夏天无挣脱掉他的手,单膝下跪,以表忠心,“师父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师父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师父的爱人就是我的——师娘。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最后两个字,他笑眯眯地看向夏天无。只见夏天无七分震撼中又带着两分疑惑,还有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这都什么事啊...先起来先起来。”
夏天无拍了拍他的肩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最最伟大的段师父,徒儿必定为您的幸福保驾护航!”
没等段沉安反应过来,夏天无先一步溜进室内的隔间,“困了困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唉......”
—
又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生活平平静静的,毫无波澜。贤妃胎像不稳,隐约有滑胎的迹象,这是宫中的头个孩子,太后和皇帝都紧张得很,段沉安这几日忙着给她配药。如烟阁又回到往常的清冷。
于微将手中的纸条翻来覆去地看,是前日白鸽送来的,纸上写着:事务繁忙,暂时抽不开身,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于微撇了撇嘴,又将纸条丢进烛盏中。白青坐在对面迟迟不见她落子,她无奈感叹道:“哎呀,别想着他了。说好跟我下五子棋的。”
于微盯着棋局叹了口气,她缓缓落下一子,白青瞪大了眼睛,怎么她的白子又即将连成五子了?
“好了,你又输了,今天都是第八局了。”于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白青有些丧气地将桌案上的棋子打乱,“不玩了!怎么下都下不过你!”
她微微一笑,“那我教你围棋如何?”
白青抗拒地摇摇头,她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行不行,围棋我更学不会了。这宫里太无聊了,要是能打牌就好了。”
于微失笑,似是想到什么,她又看向窗外那空无一人的院子。
“我跟你说啊,你不能老是想着他,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于微瞪了她一眼,眼神却没什么杀伤力。从那晚后两人的关系倒是贴近了许多,若无旁人在场,白青可不把自己当作她的下属,该说说该笑笑。
“那你说说,我现在要干嘛呀?”
白青眼珠子一转,“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展些副业,积累资产......”
于微一头雾水地盯着她,正当白青想着要怎么才能发家致富的时候,春桃忽然走了进来。
“小主,段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两人皆是一惊,于微赶紧理了理自己的发尾,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哦,请他过来吧。”
“是。”春桃行了个礼便退下。
白青比了个OK 的手势也匆匆退下。
而此时段沉安缓缓走进如烟阁,手上拎着个油纸裹好的东西。夏天无悄悄摸摸跟在他身后,他趴在宫门口探头探脑,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不是吧...师娘居然真是天皇老子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