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可是省委常委,说话一定要讲究证据,空口无凭就随意污蔑,这可不是我们共产党人应有的作风。”
“我们作为党员做事要讲原则、讲程序,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就给人定罪。”
“如果都像这样随意污蔑,那和古时候的秦桧有什么区别。”
许正和附和道:“作为省委常委,说话一定要负责,两位说祁同伟和商人勾勾搭搭,可有真凭实据?”
田国富立刻脸色沉了下来,高育良竟然辱骂他是秦桧。
他脸色阴沉朝着钱瑞江使眼色,可是钱瑞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没看到一样。
田国富懵了,他不是先锋战将吗?
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不怼高育良还等待何时?
坐在中央的沙瑞金,把这一幕看在了眼中,他扫了一眼田国富,随后目光又盯着钱瑞江。
见对方始终没有动作,一副事不关己,他知道这颗急先锋彻底失去了作用。
见钱瑞江没有任何动作,田国富只得收回目光。
他沉声道:“虽然目前无确凿证据,但是无风不起浪,我们不能对这种问题视而不见。”
高育良笑了笑,一脸轻松道:我不知道二位从哪里听说祁同伟和一些商人勾勾搭搭的。”
“我作为主管政法的书记,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谣言。”
“两位这番捕风捉影的本事,倒像是街坊邻居听来的八卦。”
“难不成真要学市井闲汉,抓个路人甲的只言片语,就想给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田书记,组织纪律不是儿戏,若拿不出真凭实据,这番信口开河的做派,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田国富脸色阴沉,他要是有证据,早把祁同伟抓起来了,至于费这些口舌?
许正和瞥了一眼田国富,见他闭口不语,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前段时间还传达康书记和他老婆有勾结,各种贪污受贿,而且图片视频传的到全网都是,我相信各位不会忘记。
同志们,事实是怎么样的?我相信大家一清二楚。
经过组织审查,李达康同志和这些事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清清白白的,这只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散播的谣言。”
“所以说那些谣言也就只是谣言,说不定就是有某些别有用心的同志造谣出来的。”
“说实话,关于祁同伟的谣言我也没听过,不知两位是怎么获取这个极其隐秘的消息?”
陆景和眉头一挑:“当然是听老百姓反映的。”
“前段时间祁同伟同志亲自抓捕国际逃犯,震惊了许多人,底下百姓评论纷纷赞扬,他是最牛厅长。
景和同志,这你怎么看?”
高育良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
“呃…”
陆景和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毕竟那些新闻他也看过,底下评论都是清一色赞扬祁同伟的,他就算巧舌如簧,也争不过事实。
沙瑞金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田国富和陆景和这俩人这么废柴,完全不是高育良两人的对手。
本来作为省委书记不应该亲自下扬,应该让手下冲锋陷阵,这才能保持他的威严。
但此时此刻他再不下扬,整个阵营都被高育良击垮了。
他扣了扣桌子,声音威严道:“说实话,那些新闻我也看过,底下的确清一色的赞扬祁同伟同志,但是…”
他话锋一转:“田书记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 毕竟有些英雄腐败的人物还少吗?
所以作为省委,我们更加要慎重,这也是对祁同伟同志变相的澄清嘛!”
高育良抿了抿嘴,慢条斯理道:“瑞金同志,组织处理干部,讲究证据链完整、程序合规,若仅凭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就兴师动众,这不是从严治党,而是草木皆兵。”
“如今祁同伟在老百姓中,伟岸无比,大家都把他比作定海神针,都说因为他镇守汉东,所以那些黑恶势力再也不敢猖獗。”
“我们要是真的随意调查了祁同伟,知情的人认为我们是还他清白,可是那些不知情的老百姓,他们就会认为,这是某些人打压异己的手段。
这要是传出去了,会造成多大影响啊。”
沙瑞金眼眸轻动,现在祁同伟在老百姓的心中的确位置很高,他一直想找出祁同伟犯罪的证据,可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公安局的都一无所获。
他这才找到老钱,就是希望对方能毫无顾忌的针对高育良。
只有通过老钱反驳的高育良无话可说,他才有理由冻结祁同伟的上升通道。
毕竟他们都是省委常委,要注意影响,不能明着打击。
可是钱瑞江自始至终来到会扬,一言不发。
这让原本一起打压高育良的计策,彻底失败了。
他现在只寄希望田国富和陆景和两人找到反击点,只有这样他才能一锤定音。
田国富:“育良同志,你说打压异己,这未免有点太严重了吧,我们纪委只是履行正常的监督职责。”
许正和面带笑容道:“田书记,你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到晋升的时候你才查?这时机赶得也太巧了吧?大伙多想也是正常现象。”
田国富被怼得哑口无言,到嘴边的话深深咽了下去。
陆景和见状连忙出言道:“正和同志,调查某位干部的不良作风还要看时间吗?
田书记此举,只是为了预防以后出现的风险。要是祁同伟真的和这些商人勾勾搭搭,到时我们怎么上省委和上面交代。”
许正和嗤笑了一声:“秘书长说话还真是幽默,祁同伟同志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查到,你就开始预想犯罪的后果了。”
“要是照秘书长这个理论,那这些被提拔的人都有潜在的被腐蚀的风险,那我们干脆都不提拔算了。
这样他们保证不会犯罪,而且就算犯罪了也和我们省委没关系,毕竟我们又没提拔,也不用和上面交代了。”
陆景和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只说祁同伟有问题,怎么到了许正和口中那些被提拔的人都有风险。
这无端扩大的猜忌让他又急又怒,胸腔里仿佛烧着一团火,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