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积石山西北侧,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原上。
芒布支赤松心里还有着逃走,甚至将唐军留下来的想法,因此这两天都在认认真真带路,找到了第一个部落。
这个名为香达的部落,规模中等,人口在六七百人,因地处一片盛产柏香树的沟谷地带而得名,部落依山而建,其中族人以制作柏香,鞣制皮革为生。
因香达部落出产的柏香与皮革质量都很好,因此统治附近的奴隶主和贵族,都喜欢从这里拿走,或是自用或是上贡。
他们也经常承受奴隶主的欺压!
“大唐太子,就是这里了。”
“香达部落人口不多,适合隐藏消息。”
此时,芒布支赤松站在香达部落不远处的山坡上,恭敬地对楚峰解释着。
得知其中消息后,楚峰淡然一笑,骑着战马往部落走去,同时吩咐起来:
“所有人,在部落外围驻扎,没有本帅命令不得踏入香达部落半步!”
“张青,噶尔丹赞,芒布支赤松,你们三个随本帅一起进去。”
“喏!”
“是!”
一行四人骑着马,朝着香达部落走去,不过还没靠近就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提着几只野兔远远看着他们。
毕竟楚峰与张青两人是典型的汉人长相,青年都已经开始放下猎物,双手捂着一个长筒状的东西,准备做些什么了。
但在看到噶尔丹赞两人后,他才稍微放松下来。
双方还有十几步距离时,青年怪叫了几声,导致噶尔丹赞停步,随后不远处的部落里,有上百个骑马的汉子呼啸而出,最前面的则是一位年近五十,看上去格外沧桑的老者。
互相打量片刻,那老者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楚峰不懂的话。
好在噶尔丹赞在旁边翻译:
“大帅,这老家伙叫巴桑曲培,是香达部落的族长,刚才再问我们,您跟张校尉……是俘虏吗?”
说这话的时候,噶尔丹赞小心翼翼打量楚峰脸色,见没什么变化才暗暗松了口气。
倒是楚峰,听完后眼珠子一转:
“你问问巴桑族长,有没有皮革可以出售!”
“有的话,我全包了。”
这是在进入积石山以及前来香达部落的路上,楚峰注意到的问题。
这边的昼夜温差很大,而附近环境又不错,属于高山森林与草甸地带,因此空气中时不时充满大量的水汽。
在这种情况下,他仅剩的一些弹药都开始受潮了。
虽说有油皮纸包裹,但时不时打开再合上,多有磨损。
红衣大炮与燧发枪是对付吐蕃的神兵利器,可不能让它们哑火。
巴桑曲培听完,皱着眉沉默许久。
他看得出来,噶尔丹赞与芒布支赤松都是贵族。
以往这种人来香达部落,都是带着兵过来强行征收的,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只是先行询问。
因此,巴桑曲培沉吟了许久,才决定赌一把!
他以吐蕃礼节,朝四人行了一礼,随后才说道:
“回将军,族中还有一百多张鞣制好的牛皮、羊皮,本来是打算等将军们过来上贡的。”
“行,我要了。”
楚峰直接让张青丢给他一块金子,随后让对方带路,将鞣制好的皮革拿出来。
趁着楚峰他们与巴桑曲培交流的空当,芒布支赤松悄悄溜到一旁,找了个健壮的汉子,说明自己身份,随后低声叮嘱对方:
“快,将唐军到来的消息告诉其他部落,有机会的话直接向其他将军汇报!”
“他们只有一万多人,尽量将他们拖住!”
那壮汉惊疑不定,但顺着芒布支赤松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真发现大量唐军就在部落外,顿时被吓了一跳。
随后,他悄悄骑上马,匆忙离开。
山坡上,薛仁贵举起一个长筒状的东西,眯着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放在长筒末端,举目远眺。
当看见有个壮汉从香达部落离开后,他嘴角微微勾起,随后叫来一名亲兵:
“传令下去,立刻将离开香达部落的吐蕃人拦截下来,弄清楚他去做什么。”
“如有必要可用各种手段让他开口!”
“是!”
刚才他用到的是由琉璃厂完全透明玻璃制作的望远镜,也俗称千里眼。
楚峰的想法,他多少知道一些,并且对此很赞同。
毕竟若只是依靠唐军自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高原上的各个吐蕃部落呢,不如趁着弹药等补给还没来,先行动手。
同时,他对楚峰很佩服,此刻放下千里眼,心中感慨不已:
“殿下真是运筹帷幄,提前安排人堵住香达部落的四方,现在只要传令就好了。”
“芒布支赤松……哼!”
“你若老实点,殿下还能让你有个好下场!”
……
“将军,都在这里了。”
香达部落中,巴桑曲培命人将所有鞣制好的皮革拿了出来,任由楚峰他们精挑细选。
不过因为他们的技术很好,没有什么皮革不合格。
这时,噶尔丹赞将他拉到一旁,侧身指了指楚峰,低声道:
“他是唐军将领,这次想来我们吐蕃打秋风,却被我跟芒布支赤松将军一起抓捕,连同一起抓捕的还有他麾下的一万唐军。”
“巴桑族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到时候我给你要来!”
闻言,巴桑族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认真询问了好几次才终于相信了部分。
他们香达部落尽管被奴隶主、贵族压榨,但也同样向往大唐生活的地方,而且以前听路过的游商说过,大堂几乎什么都有。
如果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改善生活的东西,绝对划算。
思来想去,巴桑曲培说道:
“那就请将军帮我们要一些制作熏香与皮革制品的匠人过来,或者技艺也行。”
“香达部落如果再做不出更加精良的柏香与皮革……恐怕会消失的。”
“哈哈哈哈,好,本将军答应你!”
噶尔丹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过,他们的东西需要用其他的东西换。”
“你知道的,按照我们吐蕃的规矩,如果不是俘虏身份很重要,基本不会留活口。”
“连我跟芒布支赤松将军也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