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倾玥只觉得身体里有团火球在横冲直撞。
她无法接受曾经的舔狗说走就走,更无法容忍被动分手。
二十多年的众星捧月,让董倾玥养成了有气就撒的习惯,听闻江北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便想往江北的脸打去。
然而一向习惯了忍气吞声,任由董倾玥打骂的江北,这一次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江北,你松开!”
江北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地攥紧。
目光如炬,眼神冰冷如深冬的寒潭。
董倾玥有些吃痛,鼻腔里忍不住发出闷哼,她满脸震惊地看着江北,忽然发现江北原来这么高大。
仗着身高优势,江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气可以撒,但以后别冲着我。”
“收起那套离开你我就活不了的说辞,没有你,我过得可以更好。”
董倾玥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充斥嗡鸣声。
时值深秋,夜里的气温骤降,尤其是在街边,冷气像是一根根银针,不住地往骨头里钻。
“所以……所以你是铁了心要离开我是吗?”
董倾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恋爱八年,她以为她足够了解江北。
老实听话,对她死心塌地,能够无条件容忍她所做的一切,无论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甚至是随她打骂,江北也都是默默承受,一笑置之。
可如今,江北变了。
不再满眼都是她,眼里的柔情消逝,嘴里的话一句更比一句难听。
江北嗤笑一声,甩开董倾玥的手,说道:“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闻言,董倾玥的眼睛倏地明亮了一瞬,跌入谷底的心情顿时又升腾起来。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配不上她,希望她找一个更优秀更有能力的。
想到这里,董倾玥心里很是感动。
没想到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江北还在为她考虑。
“没关系,我……”
董倾玥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江北继续说道。
“而不是我这个最好的。”
董倾玥的表情瞬间凝固,难看到好像吃了一大坨风干后又掉进茅厕重新捞出来的还拉着丝淋着汤的老鼠屎。
“江北!”
董倾玥彻底失了智,发疯般挥舞双手厮打向江北。
江北也不惯着,凭借身高跟体型的优势,一把就将董倾玥推了出去。
董倾玥踉跄着后退几步,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
吃痛之下,董倾玥发出闷哼,旋即满脸惊愕地看向江北。
“你,你打我?”
“打住!”
江北吓了一跳,连忙指了指身边的派出所。
“我才刚出来,你别又污蔑我。”
“我是正当防卫,懂?”
“果然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跟秦问一个贼心眼子。”
“你……”董倾玥疼得一时间站不起来,求助般的看向江北,双眼红扑扑,仿佛随时都会有眼泪掉下来。
然而江北丝毫没有上前扶她的意思,“你也不用讹我,这都有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地上挺凉的,别等以后落了一身毛病,怪当初月子没做好。”
“江北!”
董倾玥哭了,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个对她满是柔情的卑微舔狗,如今嘴巴毒得像抹了蜜一样,说的话跟机关枪似的逮着她疯狂输出。
“你混蛋!”
董倾玥索性把脑袋埋进双腿之间,肩头在不住地耸动,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在地上。
江北站在不远处,面对董倾玥的怮哭无动于衷,反而还饶有兴致地说起了风凉话。
“哭吧哭吧,就当是练习了。”
“等会去医院看秦问,他要是真死了,还有你哭的。”
“……”
董倾玥正要在说些什么,一辆鲜红色的保时捷疾驰而来,随即一个急刹停在了街边。
车窗降下,苏瑾禾那张异常娇艳的脸映入两人眼帘。
苏瑾禾甚至都懒得去看董倾玥一眼,笑吟吟地看向江北,说道:“需要滴滴吗?可以免费哦。”
江北笑了笑,主动上前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董倾玥见状更急了,猛地上前拽住江北的衣角,怒而看向苏瑾禾,“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北不禁皱起眉头,侧头扫了一眼被董倾玥抓住的衣角。
随即重重一拽,粗暴的将衣角从董倾玥的手里拽了出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直到目送着保时捷离开,董倾玥依旧愣在原地,仿佛被冰封一般,呆若木鸡。
手心疼,屁股也疼,但最疼的还是心脏。
她的玩具,真的不要她了。
董倾玥脸红一阵白一阵,嘴唇都要被她咬出血了。
他居然这么对她?
可惜,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趔趄离去。
这时,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是秦问打来的。
董倾玥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接通。
“倾玥姐。”秦问稍显虚弱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儿?”
“医生说我伤得挺重,能来陪陪我吗?”
如果是搁在以前,董倾玥绝对是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然而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被江北一通讥讽,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无处宣泄。
越是听秦问的话,越是觉得厌烦。
“陪什么陪?不就是挨了一脚吗,还能被踹死啊?”
董倾玥大骂一通,果断挂了电话。
独留下秦问一脸愕然,耳边董倾玥的骂声萦绕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