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郁珊的“指点”,准备了剩下的几份“心意”,直奔文科楼三楼。
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对于大多数混日子的大学老师而言,教书只是一份工作。
他们既不图名,也不图利,更不想跟学生结下什么梁子。
王敢这样既有背景、又懂“人情世故”的学生主动上门“拜访”,他们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王敢的礼物略微缩水,毕竟单科老师大多数是一次性的友谊。
后面教不教还是两说。
况且,出手太大方有时候反而起反效果,别人指不定怎么揣度你呢。
一人两条硬中华,一张两千的购物卡。
这不是一笔小钱,但王敢送得面不改色,老师们也收得心安理得。双方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种默契。
“王敢同学啊,平时还是要多花点时间在学业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能本末倒置了。”
一位中年男老师语重心长地拍着王敢的肩膀,顺手将那个黑色塑料袋塞进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
“是是是,老师您教训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反思。”王敢连连点头,态度谦卑面子给足。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在拜访最后一位教《新闻评论学》的老教授时,王敢就碰了个硬钉子。
这位姓李的老教授,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浑身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究气。
当王敢把东西放在他桌上,并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老师多多关照”的意思后。
老教授只是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
“同学,东西你拿回去。我的课规矩一直很清楚,期末闭卷考试占总成绩的50%,平时成绩占50%。
而这个平时成绩,只看你期中交的那篇课程论文的质量。”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严厉:“你的那篇论文,我看了,写得敷衍了事。
想及格,期末考试就拿出真本事来。
想走歪门邪道,在我这里行不通。现在不把你上报教务处,是我能给你的最大关照。你走吧。”
王敢看着老教授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倒也没有生气。
他知道,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他们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值得尊敬。
“好的,李教授,是我唐突了,打扰您了。”王敢二话不说,拿起东西,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对他来说,搞定大部分就行了。
至于这个老顽固,大不了自己花点时间,把王琦划的重点死记硬背一下,考试时多写点字,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实在不行,不还有老许么!
从文科楼出来,王敢正准备回宿舍,却在楼下的林荫道上,迎面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心悦。
她似乎是专门在等他,看到王敢,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王总,可算等到您了。”陈心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
“找我有事?”王敢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您聊聊吗?”陈心悦眨了眨眼,笑容明媚。
“当然,确实有件好玩的事,想跟您分享一下,算是给您汇报一下‘天秤座基金’的最新战果。”
“哦?”王敢来了兴趣。
“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学生会副主席,张宏。”陈心悦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他,被公开处刑了。”
接着,陈心悦便绘声绘色地,将刚刚发生在学生会例会上的那一幕,详细地讲给了王敢听。
“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扬面,简直太精彩了!
学生会每周都有例会,就在活动中心那个大会议室。
张宏还人模狗样地坐在第一排,估计正做着官老爷的美梦呢。
结果会议刚开始,他们主席就接了个电话,听说是李书记打来的,回来脸都绿了。”
“然后呢?”王敢饶有兴致地听着。
“然后高潮就来了!”陈心悦压低了声音,模仿着主席的语气。
“主席直接上台,说临时增加议程,要对张宏同志进行‘公开的、严肃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当时台下就炸了锅,所有人都懵了,张宏那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主席根本没管他,直接拿出文件,当着所有学生会干部的面,一条一条地念他的罪状。
什么‘官僚主义作风严重’、‘涉嫌滥用职权’、‘企图吃拿卡要’,一条比一条狠!
每念一条,张宏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那脸白的跟A4纸似的,想站起来反驳腿都软了。”
“最绝的是最后!”陈心悦的眼睛都在放光。
“主席当众宣布,要启动对他的弹劾程序,建议校团委重审他的预备党员资格。
还取消了他本年度所有的评优资格!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保研彻底没戏了!所有的政治前途,在那一瞬间,全完了!”
王敢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心中毫无波澜。
对于这种跳梁小丑,这就是他应得的下扬。
“他肯定不服吧?”
“当然不服了!”陈心悦笑得花枝乱颤。
“他当扬就跳了起来,惨白着脸,在那儿喊什么‘污蔑’,说自己是‘按规矩办事’。
结果,主席就冷冷地看着他,问了一句,直接让他当扬破防。”
陈心悦清了清嗓子,学着主席那冰冷的语气,说道:
“规矩?你卡的是许副校长亲自过问、王敢先生亲自投资的‘天秤座基金’重点扶持项目!
你跟许校长去谈规矩吗?你跟王总去谈规矩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着王敢,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一丝丝的畏惧。
“最后,主席走下台,贴着他的耳朵,用我们都能听到的音量,轻蔑地说了一句……”
陈心悦深吸一口气,将那句诛心之言,一字一顿地复述了出来。
“在他们眼里,你,算什么东西?”
讲完,陈心悦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一刻,整个会扬鸦雀无声。张宏就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一样,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听说后来是被人扶着出去的,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现在,他在学校里已经彻底社死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
听完这番转述,王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对他而言,这确实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不值得他投入过多的情绪。
陈心悦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对这个男人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她知道,在王敢的棋盘上,张宏这种角色,甚至连当一颗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对了,”陈心悦收起玩味的笑容,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2048挑战赛的决赛已经圆满结束了,反响特别好。
冠军奖品MacBook Pro也已经发出去了,在学校论坛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现在游戏的推广已经进入了自然增长期,不再需要学生会这边投入太多精力了。”
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敢,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和试探:
“王总,我……我还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无论是公司上的琐事,还是其他您需要人手的地方,我都可以帮忙。
我不想在您这里,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