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之气弥漫在边境线上。
火之国边境内,一千余名木叶忍者严阵以待,营地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凝重。
而在仅仅五十余里外的汤之国边境内,黑压压的三千余名云隐忍者也已经蓄势待发,其规模带来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双方大军已拉开阵势,剑拔弩张,一扬惨烈的厮杀一触即发。
一天前,云隐阵中并非没有激进的声音。
有忍者主张趁着木叶援军尚未完全集结,突入火之国境内烧杀掳掠。
然而,这个提议被三代雷影断然否决。
这一次四大国的主要目的就是覆灭木叶,要尽可能地歼灭木叶的忍者。
所以让木叶一方全都聚集到边境,这样他们云忍可能会上网大一些,却也能让木叶忍者死的更多。
情报清晰地显示着三倍的兵力优势,更不用说,他此行还带来了终极兵器——八尾人柱力!
在雷影心中,这扬战争的结局,自木叶忍者踏上边境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木叶营地,中间巨大的阁楼。
宇智波富岳步履匆匆,踏着木质的阶梯拾级而上。
推开门扉,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
只见真宇悠然躺在一张宽大的木质藤椅上,藤椅随着他身体的轻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里面盛着一种深邃迷人的紫红色液体,正小口啜饮着,口中还哼着一曲调子奇异、富岳从未听过的歌谣。
旁边一左一右还各摆着一张藤椅,上面躺着他族里的美琴和玖辛奈。
两女也都拿着水晶杯,小口抿着杯中红色的液体。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时在度假,而非这大战在即的指挥中枢。
“哟~,富岳来了啊!”
真宇抬眼,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意,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要不要尝尝?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味道还不错哦。”
“葡萄酒?”
富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丝,但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我还以为……”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你还以为什么?”
真宇挑眉,晃了晃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
“没,没什么。”
富岳迅速收敛了神色,摇了摇头。
他还以为那是血呢。
“真宇大人,”
宇智波富岳努力压下心头的急躁,
“我们……有具体的作战计划吗?
比如,今晚是否考虑组织一次夜袭?”
真宇慢悠悠地又抿了一口紫红色的葡萄酒,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那……夜袭呢?”
富岳不死心地追问,这几乎是兵力劣势方扭转局面的常规思路。
“夜袭?”
真宇终于侧过头,反问道:
“你觉得对面那群云忍,会蠢到不防备我们偷袭?
他们的营地是纸糊的?”
“那……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富岳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三倍的兵力差距!
没有作战计划!
这仗怎么打?
拿什么赢?
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
“慌什么?”
真宇晃了晃酒杯,
“不是给你们配了蛇蜕血清吗?
那可是好东西。”
“血清再好,也填不平人数的差距啊!”
富岳几乎要捶胸顿足,
“情报板上钉钉,对面是整整三千多精锐云忍!
我们木叶的精锐分散在四条战线,东北军这边……真正的精锐上忍,可不多啊!”
富岳感觉嘴里那几个因为焦躁上火起的大泡更疼了。
“放宽心,富岳。”
真宇终于放下酒杯,坐直了些,但神态依旧懒散,
“只要我们能搞定三代雷影和八尾,对面人再多,也不过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翻不起大浪。”
“三代雷影?!八尾?!”
“真宇大人!那两位……那是能轻易就打败的存在吗?!”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眼前这位总指挥官,把关乎上千人生死、村子存亡的决战,说得跟出门打只野兔一样简单!
更让他绝望的是,真宇似乎完全没把具体的军队调度、战术布置放在心上,所有繁重的事务和沉重的压力,全都一股脑地压在了他这个副手身上。
看着真宇那副事不关己、优哉游哉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嘴里火烧火燎的疼痛和心头沉甸甸的巨石。
宇智波富岳感觉一阵强烈的无力感袭来,眼眶都忍不住有些发酸——这仗,到底要怎么打?!
“族长,你着什么急呀?”
宇智波美琴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从真宇藤椅的另一侧探出头来。
她一只手随意地撑在藤椅的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笑盈盈地对着对面的玖辛奈说道:
“对面有八尾,咱们这边不还有九尾呢嘛?
玖辛奈,你说是不是呀?”
“好呀,美琴!”
玖辛奈立刻听出了她话里的打趣,脸蛋一鼓,嗔道:
“你故意戏弄我!那只臭狐狸,我可指挥不动!”
说着,她伸手就扑过来挠美琴的痒痒。
“哎呀!别闹!哈哈……”
美琴猝不及防,一边笑着闪躲,一边想稳住身体。
但玖辛奈的动作又快又准,她坚持不住,原本探出的身子被这么一闹,顿时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整个人便歪倒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栽进了真宇怀里。
“看你还敢不敢说!”
玖辛奈完全没意识到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依旧不依不饶,小手灵活地穿过空隙,继续去挠美琴腰侧的痒痒肉。
“啊!玖辛奈!住手!别……别闹了……”
美琴被挠得又痒又羞,整张俏脸瞬间红透。
她一边娇声讨饶,一边本能地蜷缩着身体往真宇怀里深处躲藏,试图避开那恼人的手指。
在玖辛奈的攻势下,她几乎将整个柔软的身躯都缩进了真宇的臂弯和胸膛之间,脸颊甚至蹭到了真宇的颈侧,姿势亲密无间,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与无措。
宇智波富岳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着那个在族中、在自己面前总是带着清冷疏离、甚至偶尔有些不耐烦的美琴,此刻却像只受惊的小猫般,毫无顾忌、浑然不觉地蜷缩在真宇的怀里,脸颊绯红,眼中带着羞恼的薄雾,却没有半分抗拒的意思。
男女之防?她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涌上富岳的心头,堵得他有些发闷。
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只觉得口中那因焦虑上火而生的泡,此刻仿佛更疼了。
原来如此……
富岳心中苦涩地低语。
她……早已心有所属。
难怪,自己走不进她的眼里。
“你们两个,别闹了。”
真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同时出手稳稳扶住了还在兴风作浪的玖辛奈的手腕,轻轻一带。
玖辛奈猝不及防,
“呀!”地娇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瞬间也落入了真宇宽阔的怀抱里,正好与刚刚脱身的美琴擦肩而过。
这下子,玖辛奈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
她靠在真宇胸前,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目光在真宇和旁边略显慌乱的美琴之间来回逡巡,小脸上满是困惑和好奇。
“咦?奇怪了……”
玖辛奈歪着头,看着脸颊绯红、眼神闪烁的美琴,小声嘀咕道:
“美琴不是一直嚷嚷着最讨厌真宇哥哥了吗?
怎么刚才……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好像一点都没抗拒的样子?
还很……很自然地缩进去了?”
这无心的话语敲在美琴心上,让她本就滚烫的脸颊更是红得快要滴血。
“谁、谁躺在他怀里了!”
美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触电般猛地从真宇身侧弹开几步远,背对着众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襟,一边用刻意拔高的声音掩饰着羞赧,
“都、都怪玖辛奈你太调皮了!我才不像你呢!哼!”
她微微侧过脸,眼神却不敢往真宇那边瞟。
真宇感觉到富岳那边异常安静,扭头看去,只见富岳脸色有些僵硬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
真宇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打破沉默,语气随意地问道:
“对了,富岳,听说你的妻子……是美琴的堂姐?”
富岳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生硬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是,她叫宇智波美惠。”
“宇智波美惠?”
真宇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略带埋怨地说,
“我还没见过这位嫂子呢!富岳,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叫我喝杯喜酒?”
富岳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礼貌性的笑容:
“呵呵,真宇大人,您误会了。
我结婚那时,您刚好……有重要任务在外,不在村子里。”
他心中却在无声地呐喊,怎么可能叫你!
他下意识地、近乎本能地抗拒着让自己的妻子宇智波美惠与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产生任何交集。
“那还真是可惜,”
真宇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你们结婚也有些时日了,还没打算要个孩子?”
“呵呵,”
富岳古板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
“如果……如果这扬战争之后,我们还能平安回去……大概就能见到那孩子了。”
“孩子的名字,可曾想好了?”
真宇饶有兴致地追问。
富岳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真宇身上:“还没有,真宇大人不知……可否请您赐个名?”
“好啊!”
真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
真宇微微仰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藤椅扶手。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向富岳,
“若是男孩,便叫…… 宇智波司命。”
“司命?”
富岳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咀嚼着其中的分量。
“司”,乃执掌、掌控之意。
“命”,即命运、性命。
“执掌命运,司命己身。”
真宇的声音沉凝,一字一句清晰地解释着,
“这乱世如潮,人心如渊。只盼这孩子,能生就一双洞察虚妄、烛照幽微的慧眼,更有一颗能牢牢握紧自身命运、不为外物所侵扰的磐石之心与实力。”
“执掌命运……司命己身……宇智波司命……”
富岳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和其蕴含的深意。
那古板严肃的面容线条,似乎被这沉甸甸的期许触动,微微松弛了些许。
这名字,这愿景,精准地叩击在他作为宇智波族长内心最深处——力量与掌控,正是他毕生所求。
“司命……是个有分量的好名字。多谢真宇大人赐名!”
他郑重地点头致谢。
“司命?”
一旁整理头发的美琴耳朵一直竖着,此时也忍不住低声念了出来。
然而,这名字落在她耳中,却只让她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司命?……听起来……好生硬,好奇怪啊……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个截然不同的名字,毫无征兆地、清晰地浮现在她心头——鼬!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她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偷偷瞥向真宇的侧脸,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只觉得脸颊隐隐发烫。
玖辛奈则完全没有美琴的纠结,她眨巴着大眼睛,充满了新奇:
“司命?执掌命运?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富岳族长,要是生个男孩就叫宇智波司命了对吧?
她兴致勃勃地追问,“那要是生个可爱的小公主呢?名字想好了吗?”
富岳的目光带着询问,落在真宇身上。
片刻后,真宇目光落在了富岳脸上。
“若是女孩……就叫 宇智波悠,如何?”
“悠?”
富岳下意识地重复。
悠——悠闲、悠然、悠远……与“司命”的沉重、掌控截然不同。
“嗯,”
真宇点了点头,“让她悠闲一生。”
“好。宇智波悠。 这个名字……很好。”宇智波富岳道。
“好了,富岳,”
真宇挥了挥手,目光流连在天边那轮缓缓沉入地平线的巨大夕阳上,杯中紫红色的酒液在霞光映照下,流转着熔金般的光泽。
“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就先忙你的去吧。”
“这落日熔金,美景难得……我们得抓紧时间,好好喝一杯,赏一赏这残阳如血。”
富岳:“......”
他想起营地里堆积如山的军务文书和防务部署,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