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他”北泽脏话还没骂完就被宿安拦住。“先去看看白车情况。”
说着宿安摘下头盔快步走向白车。北泽见状也摘下了头盔紧随其后。
这时劳斯莱斯的男驾驶员也下车,开口第一句不是道歉关心,而是——
“靠你他妈不长眼睛啊!真他妈乐色!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真不知道开这种车怎么还好意思出来。”
北泽闻言勉强压下去的火又冒了出来,见白车有宿安和许多车主帮忙,便猛的看向那个男人。
“你看我干嘛?咋得还想替他报仇?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钱,就你……”
“你他妈才是眼睛瞎了,这么大个红灯看不到吗?!需不需要我把你眼睛挖出来放到红灯上啊?有几个破钱觉得自己了不起是吧?
你他妈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违反交通?长得跟个癞蛤蟆一样做的也他妈不是人事!这**的畜生,以为有钱就能当马路屠夫是吧!
你他妈良心差到下地狱都嫌便宜这杂种真令人作呕。”
那男的脸色难看起来,呸了一口大言不惭道:“你他妈又是从哪来的傻逼?想伸张正义还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
“****的跟**个**一样**好意思******”
(宿安这边)
“叔叔你怎么样?”宿安用力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动。
旁边一个大叔刚要来帮忙就见少年一拳干破车门,又“咣”地一声将它踢飞。
“……”你有这份力气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叔!”
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奄奄一息,他费力地抓住宿安的衣服,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救……我老婆孩子……在后……”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彻底没了声息。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宿安嘴唇颤抖,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即反应过来暴力拆开后车门。
后座上,一位中年妇女浑身是血,却将一个人紧紧抱住。
宿安忍住内心波涛,一边救人一边大喊:“快……快帮忙!!还有气!”
众人合力才将这位母亲与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男孩分离开来。
中年妇女被放到地上双眼紧闭,只受了些许轻伤的男孩蹲在母亲左边哭喊:“妈……妈你怎么了?妈你别吓岫岫啊……妈……!”
周围站了一圈的人: “这么重的伤……怕是没救了。” “这是厄运专挑苦命人啊。”“阿姨,阿姨。”
宿安叫了两声,中年妇女没睁开眼,手却摸索着什么。
“阿姨您别乱动,等下伤口裂的更开了。”宿安皱眉安慰道,“您放心,您肯定会没事的。救护车已经要到了。”
中年妇女张了张嘴,宿安立刻凑过去,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我孩子……小时候救同学从……楼梯上摔下来……脑子不太好……了……照顾,好……他”
说完,她头往左边一偏,整个人仿佛漏气的娃娃,不会再有力气做什么事了。
在母亲去世的一刹那,男孩肝肠寸断的哭声和救护车尖锐凄厉的鸣声交织。
“妈……爸……你们怎么了,不是说好送完货就带岫岫去吃汉堡吗?你们醒醒……你们不能食言……你们不要躺下啊——刚才不是还说以后要建一个大房子一家人一起住吗……”
“宿安!”
宿安看见面前大片的鲜血和可怖的烈焰,看见普通人家想要努力幸福活下去的心被一场毫无预兆的车祸碾碎。
耳边是男孩丧亲的哭声,救护车的鸣声,和嘈杂的人声,嗡嗡的耳鸣声,面前是一片血红。
宛若人间炼狱。
……
北泽是什么时候到他身边的宿安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倒下的时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
然后是长久的黑暗。
……
宿安是在第二天醒的,醒的时候北泽刚起身想让医生再进来看看,见宿安醒了北泽急忙替宿安整理了一下枕头。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北泽紧张的问。
宿安摇了摇头,问:“那个孩子……”“他一直在门外,怎么赶也赶不走。”
北泽摸了摸宿安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后说:“你暂时别见他了,我怕你又倒下去。”
“哪有那么脆弱。”宿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北泽做了个鬼脸,给他掖好被角后向外走去:“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免得你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