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妈妈要上山了,我和你赵姨打过招呼了,醒了就去她家吃饭。"沈晚给他掖了掖被角,"记得穿暖和点。"
霍小川这下彻底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妈妈你要注意安全!"
沈晚捏了捏他的脸蛋:"放心吧。"
她依旧穿着昨天那件军绿色大棉袄,虽然臃肿,但胜在防风保暖,腰间用布条扎紧。
跟着顾战出门时,家属院里几个军嫂正聚在一起唠嗑,看见沈晚这副打扮,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沈晚这又是去哪?"
李丽撇了撇嘴:"这才刚来部队,天天和顾营长进进出出算什么样子?就她那个狐媚子样,我得提醒琴杉看住她家男人,省得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智!"
沈晚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她跟着顾战来到部队后山入口。
顾战指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山林:"咱们今天就在外围转转,千万别往深处走。"
顾战正仔细嘱咐着进山的注意事项,突然一队巡逻的小战士从山路上下来。
"顾营长好!"领头的班长立正敬礼,眼睛却忍不住往沈晚身上瞟。
几个年轻战士更是看直了眼——沈晚穿着军绿色棉袄站在雪地里,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衬得小脸越发白皙精致。那双灵动的杏眼像是会说话,红唇在雪景中格外明艳。
"顾营长,这、这位是..."一个小战士结结巴巴地问。
顾战轻咳一声:"这是霍团长爱人,今天跟我上山。"
"霍团长媳妇?!"几个战士异口同声,眼睛瞪得溜圆。
这两天听说霍团长媳妇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他们本来还没当回事,但是没人告诉他们这么漂亮啊。
班长还算有点理智,皱眉道:"顾营长,你要带这位女同志上山?"
顾战点头:"嗯,霍团长同意了,我们就在外围转转。"
听到是霍团长首肯,班长也不好再阻拦:"正好我们也要巡逻,陪你们一块上去吧。"
顾战沉吟片刻,想到山里确实危险,多几个人更安全:"行。"
于是这队小战士在前面开路,沈晚和顾战落后十来米跟着。
皑皑白雪覆盖着整片山林,松柏枝头压着厚厚的雪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沈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中,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细霜。
这样壮观的北国雪景,是生长在南方的沈晚从未见过的。
走了大概十分钟,她在一棵粗壮的老松树下停住脚步。
这棵树树干扭曲遒劲,树皮皲裂如龙鳞,树根处隆起一个不自然的土包。
"怎么了?"顾战疑惑地回头。
沈晚没回答,而是蹲下身,轻轻拂开积雪。
枯叶下隐约可见几片特殊的掌状复叶,她眼睛一亮,从布袋里掏出小锄头开挖。
顾战好奇地蹲在沈晚身边:"沈同志,这是啥啊?"
沈晚卖关子:"等一会儿挖出来你就知道了。"
她动作十分轻柔,先用小锄头慢慢刨开周围的冻土,再用手指一点点拨开泥土。
随着挖掘深入,一根淡黄色的根茎渐渐显露出来,顶端还带着几片枯萎的茎叶。
顾战震惊的瞪大眼睛。
沈晚声音难掩兴奋:"果然是野山参,看这芦碗的纹路,至少是六品叶的老参。"
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每一根参须,生怕弄断任何一根。
"成了!"沈晚终于将整株人参完整取出,足有巴掌长,根须舒展如老人胡须,"正好这山参可以给你们霍团长补补身体。"
她将人参仔细包好,又继续在周围寻觅。
不一会儿,就在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这是透骨草,"沈晚边采摘边解释,"配上我雪莲和当归,可以做成特效冻疮膏。"
顾战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她像变魔术一样从雪地里找出各种草药:
"这是老鹳草,治风湿最管用。"
"居然有这么大一丛刺五加。"
"这株黄芪的根茎好粗。"
不到半天功夫,沈晚的布包就鼓了起来。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颊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顾战背着装满草药的布包,虽然不重,但沈晚再三叮嘱他要轻拿轻放。
眼看着沈晚还想往深山里去,顾战赶紧拦住她:"沈同志,不能再往里了,咱在外围挖挖就行了。"
沈晚望着云雾缭绕的深山,眼中满是不舍。
光外围就能采到这么多珍贵药材,深山老林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宝贝。
"好吧,"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今天收获也不小了。"
回程路上,沈晚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些药材。
她特意保留了大部分草药的根部,准备在家属院的小院里试着种一垄。如果能成功,以后就不用总往山上跑了。
突然,远处的深山里传来一阵悠长的狼嚎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顾战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了:"沈同志别怕,狼群一般不会到外围来。"
话音未落,旁边的雪堆突然"簌簌"动了起来。
一只圆滚滚的狍子从雪里探出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它似乎完全不害怕人类,反而歪着脑袋往前蹦了两步。
"是傻狍子!"顾战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这蠢东西听见狼叫不跑,还往人跟前凑。"
沈晚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这狍子能吃吗?"
顾战嘴角抽了抽:"沈同志,狍子肉又柴又膻,不好吃的。"他边说边抽出腰间匕首,"你真想吃的话……"
那傻狍子似乎察觉到危险,终于反应过来要跑,却因为积雪太深,蹦跶得像个毛绒球似的滑稽。
沈晚看着它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代的宠物狗,摆了摆手:"算了,不吃了。"
顾战收起匕首,护送着沈晚继续往山下走。
令沈晚哭笑不得的是,那傻狍子跑出几百米后,竟然又蹦跶着回来了。
它站在不远处的雪堆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沈晚。
沈晚早就听说狍子傻得可爱,没想到这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