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氛围悄无声息凝固。
金北周手里的汤碗冒着热气,将他表情模糊几分。
“我哪里烂了?”他声线平直,“你说,我改。”
路樱言简意赅:“要改早改了,有这精神,我不如换一个轻松。”
金北周脖颈青筋不易察觉地鼓了下。
金斯年将他往旁边推了推,朝客厅道:“是要撒青豆吗?”
葛琪起身:“我来.”吧。
路樱一把拽住她,目光凶巴巴:“有阿姨不会问吗,有手机不会查吗,一定要给大嫂找点事吗?”
“.”
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金斯年转身,淡淡道:“赶紧哄,别殃及无辜。”
金北周一腔子阴鸷被打断,气极反笑。
“差不多行了,”他混蛋的腔调,“大嫂都没这样训过大哥,先被你训上了。”
汤碗被他放到餐厅。
葛琪忍俊不禁,再次想要起身。
路樱死死拽住她。
“不是.”她忍笑,“我就想过去喝口水。”
路樱窘迫地松了手,干巴巴道:“大嫂你别忙,男人吃得多力气大,该多干点。”
“.好。”
目送葛琪进了厨房,金周北慢条斯理地过来,蹲在她面前:“行了吧,能消火了吗?”
路樱觉得好笑。
他从来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总以为她在闹脾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认真正视两人之间的问题。
路樱平视他:“我没有发火,你认真一点,就能看出来我很认真.”
余下的话没说完,似乎极难忍受她将要出口的事,金北周握住她后颈,一个倾身,重重覆住她唇。
他吻得用力,带着情不自禁。
有段时间没有了。
上一次还是上个月,中间两人不管什么话题都会演变成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金北周炙烫的唇深入。
然而下一秒,路樱猛地推开他,脸色苍白,捂着嘴往洗手间冲去。
金北周充斥欲念的长眸霎时变冷。
生
理厌恶?
路樱不可能厌恶他。
没有人会比路樱更爱他。
金北周去了洗手间。
路樱抱着马桶吐完又开始漱口洗脸。
胃里还是翻涌着失控的酸意。
“路樱樱”金北周倚着门唇角挑起薄笑“你怀孕了对吧?”
路樱后脊骨倏然间发凉从镜子里跟他对上视线。
男人身姿挺拔站得松散虽然唇在笑眼底却如同装满冰霜。
路樱第一反应——
他在试她。
明白这点路樱回头:“生理性厌恶你不懂吗?”
“.”金北周身体站直那点笑没了“我记得上个月没戴套”
唯一的一次。
两人因为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争吵路樱闹脾气要回草堂住两人都处在不受控状态。
没做措施。
路樱擦了擦手平铺直叙:“我吃药了。”
金北周表情一滞。
“路樱你想死吗?”他咬出字。
他是渴望两人能有个宝宝路樱一直不同意金北周也就算了想着她自己都还没长大还是小孩性子。
但如果有了那必定是要的。
可他没想到路樱会去吃药。
这姑娘矫情得厉害以前嗓子肿吃片润喉糖都要他三催四请。
现在背着他偷吃药?
金北周摁着火:“例假来了没?”
“走了。”
“.”金北周顿了顿“没到日子。”
“提前了”怕他怀疑路樱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了“去威吉斯那天。”
说到这她仰起脑袋望住他:“就是别人给你打电话说我在他手上那天。”
“.”
“哦你认为那人是我安排的”路樱说
金北周凝住她:“那你说什么人去了哪后来呢?”
绑匪是谁为了什么他到时她又为什么在民宿。
路樱讲不出来。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理念中,无论如何,金北周该无条件相信她才对。
她平安不好吗?
但路樱没有深究的心思,她感觉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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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将自己从这种困境中解脱出去。
路樱意兴阑珊:“我是故意的,你不仅不愿来,还诅咒我**,我一生气,例假就来了两天,就这样。”
去威吉斯之前,金北周陪她回了草堂,说好要陪她在这边住两天的。
结果当天,金莓莓晕倒进了医院。
金北周便赶去了医院。
路樱收拾收拾行李就去了威吉斯。
现在想来,金莓莓晕倒,大约是因为怀孕了。
“恭喜你啊,”路樱弯唇,笑的讽刺,“金家有喜了。”
金北周凤眸内角下啄,尾部上扬,看起来极凶。
“路樱,”他嗓音沁着冷意,“我以为,事情该分轻重缓急,一个人有了另一半,就要跟其他人分割清楚吗?”
这话与席素铃那句“你会为了北周不顾父母和外公吗”有异曲同工之妙。
路樱说话都累:“哦,你对。”
“.”金北周扣住她腕,“咱们好好谈谈,行不?”
路樱:“一定要把我说服才叫好好谈吗?”
“.”
她压根不想谈。
她每一个字,都透着回避与排斥。
或许是两人理念不同,三观有差异,其实两人都被彼此折磨着。
“金北周,”路樱说,“你去找一个宽容大度的,我去找一个,能给我偏爱的”
不等她说完,金北周冷硬道:“你做梦吧!”
他耐不住血液里翻滚的暴躁:“路樱爱金北周,是你刻在幸福树上的,你敢反悔试试!”
路樱眼里的情绪浮出两秒,转瞬熄灭的火一般,消失无踪。
“从威吉斯离开,”她平静道,“我去了观塘,幸福树那里。”
金北周呼吸停止,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红了眼。
路樱望住他,犹如在跟自己的年少无知道别,轻轻柔柔的。
“10年了,”她说,“树又长大了好多,当初刻得太深,都没想过万一哪天梦醒了,该用什么方法既能保留树的存活,又能把字除掉。”
路樱眼眸稍弯,解脱一般:“我让人把它砍掉烧了。”
金北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