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也就是大年初五的早晨!
吃过早饭的林文东,又背上了他的老装备!
重新上弦的牛角反曲弓斜背在身上,装着十支三棱箭头被打磨一新的弓箭的牛皮箭囊,斜跨在右肩膀上!
腰间的加厚加宽的牛皮腰带上挂着小零碎,带着绳索的五指飞爪挂在后腰,加长握把的开山刀挂在左侧,小巧的解腕尖刀插在腰前,右侧的腰间,还挂着几个活扣!
林文东紧紧绑腿,对着一直陪着他站在院子里的爷爷奶奶说道,
“爷爷,奶奶,我上山了!”
爷爷含着笑点了点头,倒是奶奶拉住林文东的胳膊,“大孙子,上山小心的,不要往深山跑!”
“知道了,奶奶,你就放心吧!”,林文东灿烂的笑着,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就走出了院子,右拐直接往大青山上走去!
看着林文东远去,爷爷背着手走进了房间,随后不久,他拿着一卷纸就出了门,
“老头子,你这是要上哪?”
“我去青山那里,有些事跟他商议商议!”
“去吧!慢慢说,不要发火,青山那孩子,就是软性子!”
爷爷没回答,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晃了晃,示意他知道了!
。。。。。。。。。。。
“太爷,你有事喊我过去就是了,怎么还要你跑一趟!”
大冬天的,又是过年,林青山待在家里,没出门!
“我正好吃过饭,溜达溜达,正好路过!”爷爷好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分给了林青山家里的几个孙子!
“太爷,上我房间里说吧!”
林青山就是在笨,也知道这位太爷过来肯定是有事情的,连忙招呼着爷爷进了他的房间!
林青山掏出林文东送他的大前门,给爷爷点上,“太爷,你这是找我什么事情?”
“看看这个,能不能看懂?”爷爷将林文东一早上给的水车设计图递到了林青山的面前,不过,他没有全部都拿,就拿了一张效果图过来!
“这不是水车吗?太爷,你要弄这个干什么?”林青山一眼就认出来了,疑惑的问,
“青山啊,你这村长当的不称职啊!”
爷爷的一句话,让林青山的冷汗都下来,这要比扇他两耳光还要疼,还要严重!
林家村不是杂姓的村庄,全村上上下下都姓林,这样的村子这样的村长被说不称职,不就是等于是在说他对家族,对族人不用心吗?
这个锅太大,太沉了,他林青山背不动,也不敢背!
“太爷,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改!”
林青山拿烟的手都在颤抖着,真的惶恐啊!
爷爷稳稳的坐着,抽着烟,看着慌张的林青山,不紧不慢的说,“从去年秋天,就开始没下什么雨,今年冬天更是一场雪都没有下,都说冬无雪,虫成灾!咱们村明年的日子不会好!”
如果只是病虫害,林青山虽然担心,倒是不那么的恐慌,这老天不下雪,这个锅也轮不到他来背啊!但是爷爷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林青山手里的烟都被吓的掉在了地上!
“青山啊,你也是种地的老把式了,你应该还记得这三句话吧!大雪不冻倒春寒,大雪不寒明年旱!大雪不见雪,来年牛马歇!小雪无雪大雪补,大雪无雪百姓苦!”
爷爷的言语声音不大,但是传到林青山的耳边却成了响雷,轰的他的身体直摇晃!
“太爷,太爷,真的会旱吗?是文东说的吗?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林青山此时也顾不上弯腰捡烟了,他紧张惶恐的站到爷爷的面前,用祈求的语气问,
“胡说八道,文东怎么会懂这些,他是大学生,是学机械的,怎么会知道农活,知道天气?”
爷爷愤怒的怒斥道,“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件事,跟文东没关系,不许往他身上扯,听懂了没有?”
“太爷,太爷,是我急糊涂了,是我说错话了!”林青山很快就领悟过来了,急忙改口说道,“太爷,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但是既然有这迹象,你才是这个村的村长,是你要拿出章程出来,带来大家共同抗旱!”爷爷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村长给他当的可惜了,性子太软了!但也正是性子好,才能很好的将这一百户的林家村协调的很好,没有大矛盾的出现!
“可是,太爷,公社都没下任何的防旱通知啊,我怎么好提前搞?要是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公社也不能让我啊!”林青山畏畏缩缩的说道,
爷爷真的想扇他几耳光,“你真糊涂!公社的干部,一年才到我们这里几回?只要你不去汇报,谁会自讨没趣的过来检查?”
被爷爷一席话暂时给安抚住的林青山,想了想,“太爷,你这是要在大清河上建水车?”
“什么是我想建,而是你带来大家一起建!地里都没水了,不建水车,难道叫孩子们天天担水浇地,谁家孩子的身体能受得了这样天天干?你家里的粮食够这样吃吗?
在说了,这一趟趟担水才能担多少水?能有水车快吗?看着简单省事的东西不去做,非要下着苦力,这是谁的脑子有病?”
林青山老脸一红,因为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组织村民去大清河挑水,而不是去建一个水车,
而且真的如爷爷说的那样,如果真的这样担水干话,这么高强度的劳动程度,在加上经常吃不饱,就是再精壮的小伙子,身体也会渐渐的垮掉的!
林青山拿着效果图,左看看,右看看,想搞又不敢搞,在坐在那里抓耳挠腮的,
“太爷,这能行吗?”
最后,他还是下定不了这个决心,犹犹豫豫的问,
爷爷猛的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怎么就不能行,你看不懂,你拿去给林木匠看,什么都不懂,不会去找懂的人问?”
“太爷,你别急,我这就让孩子喊林木匠过来!”
不提爷爷在林青山的家里,开始强行的推动水车的建造,林文东在山里确实惊喜连连!
现在的大青山,没有了郁郁葱葱!此时,朔风如刀,自北方的平原一路劈砍而来,重重撞在这连绵的山脊上。
冬日的山峦褪尽了浮华,呈现出一种近乎嶙峋的骨相。
连绵的峰线在铅灰色的天幕下起伏,轮廓异常清晰、冷硬,像铁匠铺里冷却后尚未打磨的巨型铸铁,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山体披覆的色彩被寒冬榨干、凝固。
曾经郁郁葱葱的阔叶林,此刻只剩下无数枯褐、灰黑的枝桠,密密麻麻地指向天空,如同亿万只干瘦的手臂在无声祈求。
风掠过,枝条相互刮擦,发出干涩的“咔嚓、嘶啦”声,是这寂静山野里最单调也最刺耳的乐章。
唯有那些墨绿、深黛的松柏,如同沉默的卫兵,针叶紧簇,在凛冽中透出一股子倔强的生气,却也染上了几分风霜的沉郁。
山石裸露得格外彻底。巨大的花岗岩块垒,灰白、青黑、赭黄,在稀疏的植被间突兀地嶙峋着。
寒霜在夜晚悄悄爬上向阳的岩面,白日里便留下盐粒般细碎的白色结晶,在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微光。
背阴处则显得幽深、坚硬,岩石的缝隙里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寒意,吸噬着空气中本就不多的暖意。
山间异常干燥。脚下的落叶层失去了水分,变得酥脆、易碎,踩上去发出清晰的“窸窣、剥裂”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微苦的气息,是枯萎的蒿草、干燥的松针、以及岩石本身在低温下散发出的混合味道。
山泉溪流大多瘦弱、迟缓,水量大减,在裸露的卵石河床上艰难地流淌,水声微弱、冰冷,偶尔在石缝间形成小小的、边缘锐利的薄冰。
林文东一路上看到了几处小溪流,现在都处于接近干涸的状态,如果在没有雨水的支持,断流也是迟早的事!
寂静是山的主调。
鸟兽踪迹稀少,偶尔一只乌鸦的“呱呱”声,或者一只敏捷的野兔在枯草灌木间“嗖”地掠过,反而将这寂静衬托得更加空旷、深远。
山风在山谷间穿行,时而低沉呜咽,时而尖啸着掠过山脊,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细尘,打着旋儿又落下,更添一份肃杀与苍凉。
整个大山在冬日的凝冻中,显出一种洗尽铅华后的硬朗与沉静。
它不再葱茏妩媚,却以嶙峋的筋骨、冷硬的线条和纯粹的枯寂,彰显着一种属于北地寒冬的、原始而严酷的力量。那深黛的松柏,便是这铁灰色画布上,顽强钉住的一点生命印记!
林文东已经爬上了一个山头,情况要比他预想的要糟糕道德很,齐鲁地区的山几乎都是石头山,简单一句话,就是石头多,土壤少!
林文东翻越的这个山头,意念之下,不是没有地下水源,但是存量太少了,就像山间小溪,没有充足的雨水补充,根本用不了多久就会干涸!
不信邪的林文东继续往大山深处行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打猎的心思,山鸡,野兔都够不起他的兴致,此时的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水!
也许有的事情就贵在坚持,大青山绵延数十个山头,林文东在翻越了第三个山头之后,眼前的景色,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