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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闹鬼,梅开二度

作者:烬南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竹园轩内,温祈蹲坐在石阶上,满脑子都是柳见山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一时想得出神。


    直到谢迎骤然出声:“不逛了?”


    她冷不丁又被吓了个激灵,肩膀不自觉地一抖,猛地扭头往身后看去。


    才发现谢迎不知何时搬了把藤椅坐在檐下,竟连茶和点心都备上了。


    温祈:“……”


    这里的人都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两个都爱玩背后吓人这出?!


    眼见她被吓到,谢迎眼皮微掀,短暂地震惊了一下,随即没有半点愧疚感,反而兴致盎然地追问道:“阿愿姑娘如此草木皆兵,难道是真撞见鬼了?”


    温祈大逆不道地白了他一眼,轻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顺便安抚下今天频繁受到暴击的脆弱心脏。


    “鬼倒没有,荡气回肠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要不要听?”她没好气地反问,“替身,疯批,人鬼情未了。”


    谢迎听不太懂这话的意思。


    但不影响他肃然起敬。


    “愿闻其详。”他特意调整了坐姿,摆足了认真倾听的姿态,看起来分外虔诚。


    如果没有顺手捻起一块糕点,开始吃吃喝喝的话。


    温祈:“……”


    你到底是准备听什么下饭故事啊?!


    但她还是把三人的故事简述了一遍,尤其着重强调,柳见山十有八九是把陈巧书当替身。


    “我倒觉得不像。”谢迎提出了不同意见,并且言之凿凿地分析起来,“若真是替身,他又怎会对陈巧书的癔症如此坐视不理,甚至不如对一棵枇杷树来得重视?”


    温祈没有反驳。


    这也正是她所困惑的地方。


    但这山庄里仅有的几个长住民,老弱病残占了全,实在无处可问,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坐在这里空想。


    倒是谢迎的敏锐程度有些出人意料。


    “侯爷好像很懂啊?”她戏谑问道,“是本就亲身涉猎甚多,还是在话本子里看的?”


    “……放肆!你管本侯是在哪儿看的?!”谢迎有些恼羞成怒地生岔开话题,“说了半天,不是闹鬼吗?鬼呢!”


    这位爷是显而易见地半点禁不得逗,温祈适可而止,顺着他的话答道:“这种东西,向来是可遇不可求嘛。”


    “不过,如果侯爷真想见鬼啊,也不是没有办法。”


    温祈站起身来,借着掸衣服的动作,超绝不经意地把尘灰往谢迎那边扇了扇。


    谢迎没注意到她报复性的小动作,缓慢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扳指,等待着下文。


    便见她高深莫测地抿唇笑道:“睡觉的时候记得睁一只眼,说不定今晚就能见识到了呢。”


    *


    不得不说,柳氏山庄的确是寂寥得可怕,整日里几乎没有半点活人动静,让人不禁生出错觉,这里就是一座被高墙层层围起的大型墓园。


    承钊好像也被临时派出去了,偌大的竹苑轩里,只有谢迎和温祈二人相对而坐。


    大眼瞪小眼。


    就是说怪尴尬的来着。


    直到谢迎率先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干咳两声打破沉默:“你可会下棋?”


    温祈郑重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五子棋应该不能算,于是坦诚摇头:“不会。”


    “点茶?”


    “也不会。”


    “抚琴?”


    “还是不会。”


    谢迎越问,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吟诗总该会吧?”


    温祈沉默半晌,四十五度仰头望天,清了清嗓子,架势十足地感叹道:“啊!”


    “好蓝一片天,好白一朵云!”


    谢迎:“……”


    温祈:“……”


    两人久久对视,最终是温祈在谢迎谴责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我知道的,侯爷,你想问的应该是招猫遛狗斗蛐蛐。”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人总是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心向往之。”


    “你姓温。”谢迎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若是我没记错,令尊也曾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


    话是这么说。


    但能继承到家学渊源的,那也该是原主,而不是她温祈。


    “侯爷不会的,我自然也不敢会。”温祈机智地给自己找补,顿了几秒,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招猫遛狗斗蛐蛐也不会。”


    谢迎陷入沉思。


    他开始认真复盘,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脑子一抽,答应把她留下来。


    ……中邪了吧?


    当时在长平县便有传言,擅蛊惑人心的画妖,与他身边的阿愿姑娘极为相似,不是夺舍,便是化形!


    他一时有些骇然地审视着温祈,试图从面前这张昳丽的脸上,找出不是人的痕迹。


    然后她一开口就找到了。


    “要不这样吧,我给侯爷唱段小曲?”温祈真心实意地提议道。


    谢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之前马车上的遭遇,表情有一瞬间凝滞,甚至耳朵也条件反射地隐隐嗡鸣起来。


    他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地低头呡了口茶水,然后颇为冷峻地扔出一句:“诵读。”


    温祈迫于厉阍侯的淫威,整整念了一天戏子和书生的话本,念到口干舌燥,晕晕乎乎地回房往床上一倒。


    脑海里全是冗杂的故事情节,一会儿是书生故作深情的应允,一会儿又是戏楼里咿咿呀呀的哀怨唱腔。


    窗外有阵阵夜风吹过,吹响婆娑的树影,发出沙沙的声音,吵得她脑袋止不住地突突发疼。


    风从窗棱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些许湿漉漉的寒意,呜呜咽咽,像是游荡叹息的怨魂。


    “笃笃。”


    “笃笃笃。”


    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叩响,动静很轻,像是半梦半醒间的错觉。


    温祈下意识地拧了拧眉:“是谁?谁在外面?”


    没有回应。


    唯有敲门声仍在执着地响着,并且越来越急促,一声压着一声,像是……催命的丧钟。


    又一阵狂风吹过。


    有竹枝被折断,在惯性的作用下,啪嗒一声重重抽在窗纱上,划出一道细长的破口。


    于是更猛烈的风便从破口处灌了进来。


    越来越重的敲门声,在风声呼啸中显得存在感十足。


    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温祈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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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门边,随着门板被缓慢拉开。


    一大簇乱蓬蓬的黑色长发从头顶悬落下来,晃晃悠悠地垂到温祈眼前。


    滴答滴答地淌着血。


    黏腻血渍在温祈脚边汇聚成泊,往四周蜿蜒流淌所留下的痕迹,构成一个个抽象的笔画,最终汇聚成一句完整的。


    ——“还我命来。”


    “啊——!!!!”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叫彻底撕裂了夜晚的死寂。


    游廊尽头,一道惨白的人影突兀出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温祈这边奔逃而来。


    满是脏污的衣摆在风中猎猎翻飞,形如鬼魅。直到人影靠近,温祈才借着昏暗烛火,透过凌乱不堪的发丝,认出她的脸。


    竟是陈巧书。


    她满脸惶恐不安地扑倒在地面的那行血字上,死死揪牢温祈的衣角,手臂攀附而上,像是生怕她跑了。


    “她来了,有鬼,她又来杀我了!救我,求你救救我!”


    她的身体跟悬挂在那儿的头发一起摇晃颤抖。


    “她来了!她又来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容貌姣好的脸上,一时间涕泗横流。


    温祈被扯得一个踉跄,连忙抬手扶住门框,垂眸而视的瞬间,正好将横亘在脖颈上的青紫色掐痕尽收眼底。


    “啊,有鬼诶,救命好害怕啊!”


    她不怎么走心地棒读了一句,甚至因为熬了半宿没睡,颇为倦怠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懒得演戏,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懒懒散散地倚在门框上,开口点评。


    “鬼敲门,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你藏不住影子。”


    话音落下。


    陈巧书歇斯底里的哭喊声瞬间尽数堵在嗓子眼,以至于被猛地呛了一下,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别激动,柳夫人。”温祈好心帮忙拍背顺气,又顺手摸出块湿帕,半推半就地塞到她手里,“快擦擦,怎么弄得如此狼狈,着实不雅。”


    陈巧书还因为被骤然揭穿的事情,脑子有些发愣,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话,去擦身上的脏污。


    直到擦到脖子,传来冷湿的触感。


    她的动作骤然停滞,满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温祈的眼神简直比看鬼还可怕。


    “怎么不擦了?是伤口痛了吗?”温祈看着那道被擦掉一半的掐痕,笑吟吟地温声问道。


    “没关系的,柳夫人。”她伸手从陈巧书僵硬的指间扯出那块湿帕,把干净的地方翻折到上面,轻轻蹭去残留的痕迹。


    “榉树汁用水确实是洗不掉,要用酒来擦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湿帕上的红紫色印迹展示在陈巧书面前。


    随即抻了抻懒腰:“不必弄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了,徒然浪费时间罢了。”


    “既然你想让我帮你,不如坦诚些。正巧侯爷便在隔壁,想必也未睡,干脆请他来做个见证。柳夫人,我可以听听你的说法,但前提是……”


    “你得先是个正常人。”


    “我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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