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秋瑾凝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游移。
带着微弱而奢侈的期望,悄然瞥向那个正在房间里像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翻箱倒柜的幽灵女孩身上。
他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可那份年少心动的滤镜和对光明新生的渴望,让他将所有的信任,孤注一掷地全部投向她,视她为这无尽风浪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这微妙的分神虽然短暂,却未能逃过段勋的捕捉。
他的动作骤然变得狂暴,猛地掐住秋瑾凝的下巴,指甲深深陷进青年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肉里。
脸上残忍的笑意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被彻底激怒后,那股压抑不住的阴鸷怒火。
这间屋子里,他才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秋瑾凝这种卑贱的玩物,眼中只能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绝不容忍他有丝毫的回避与不敬!
“看来是没记住。”见秋瑾凝死死咬唇不语,段勋喉间溢出沉闷的嗤笑。
他从西装内袋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在秋瑾凝眼前恶意地晃了晃,带着一种猫戏老鼠式的残忍玩味:“知道这是什么吗?嗯?是你下面那只贞操锁的控制钥匙。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
男人的拇指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意味,抚过遥控器顶端那个鲜红色的按钮。
扬起的笑容里只剩下纯粹的邪恶:“里面的微型电极就会释放电流哦,滋味应该很不错吧?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
正热火朝天找工具的姜随浑身血液凝固。
书中确实提到过这个极其残忍的下流装置,但文字的冲击,远不如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来得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来不及深思,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姜随的身量实在太轻,所能施加的物理力量也微乎其微。
倾尽所能,竭力推动,也只勉强撼动了床头柜边沿的一只玻璃水杯。
“啪嚓!”
玻璃杯应声坠地,砸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瞬间崩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
清脆刺耳的声响,犹如炸雷,骤然撕裂了房间里铅沉的气氛。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使得段勋的动作陡然一顿,手中的力道也随之松懈了几分。
姜随瞅准时机冲过去,朝着他的右手就是一记飞踹,遥控器也因此“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谁?!”
段勋立刻警惕地转过头,厉声喝问,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视着昏暗的房间,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两名保镖也立刻上前一步,护在他身前。
姜随抓住这一瞬的混乱,脚尖一挑,遥控器“嗖”地滑进床底,消失在阴影里。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但每一帧都清晰地落入了秋瑾凝的眼中。
他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瞳孔急剧放大。
此时的姜随在他眼中,就像一位降临人间的守护天使,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在千钧一发之际替他化解了死局。
神迹、这是神迹!姜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吗?
狂喜过后,理智很快回归。
秋瑾凝忽然意识到,姜随既然能够干扰实物,那就意味着实物也有可能对她造成伤害。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情况,但那些保镖身上可能配有武器,比如甩棍、电击棒什么的……
不能让他们发现姜随的存在!
容不得片刻犹豫,秋瑾凝心念电转,随即捂住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呃……”
一声接着一声,恨不得将肺都咳出来,夸张得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似的。
秋瑾凝单薄的身体一耸一耸,喉头腥甜,嘴角再度渗出星星点点的鲜红血丝,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狗日的,真晦气!”
段勋低咒一声,声线里裹挟着十足的暴戾与不耐。
突如其来的碎裂声与秋瑾凝濒死般的咳喘搅得他心烦意乱,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保镖检查四周。
然而,除了地上那只支离破碎的玻璃杯,再无异样。
段勋转头看向秋瑾凝,只见他面色灰败,半死不活,咳得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让他觉得无比扫兴。
在这环境下,他办事的兴致也荡然无存了。
“今天就先放过你。明天晚上我有个宴会要出席,七点准时过来接你,要是再敢像上次那样给我耍花样……”段勋寒声开口,同时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秋瑾凝骨折后愈合畸形的左手小指,“我会让你,后悔被生下来。”
丢下这句字字带血的威胁,段勋头也不回地转身,带着两个保镖扬长而去。
“砰!”
一声巨响,门被粗暴地甩上,巨大的回音在封闭的房间内回荡,震得整个房间都为之震颤。
喧嚣过后,屋室重归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秋瑾凝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从蜷缩的姿势中滑开,无力地瘫软在凌乱不堪的床铺上。
然而,即便这样颓靡,他还是对着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牵扯出一个虽然虚弱,但难掩温柔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谢谢你……姜随。”
他真挚地感激道。
“你……你还好吗?”
姜随如一片无根的浮萍,在床边无助地飘浮着。
她的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新旧伤痕层叠交错,触目惊心。
虽然满心都是想要帮他的急切,可以自己如今这“幽灵”状态,就连给他提供一件蔽体的衣物、一管疗伤的药膏都做不到。
空有一腔热忱,却无能为力。
秋瑾凝向来敏锐,即便病弱,也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姜随的忧虑。
他深吸几口气,待那急促跳动的心脏稍稍平缓了些,便立即吃力地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坐起来,迟缓又艰难地面向她。
那双之前还黯淡无光、了无生气的眼眸里,此刻却因姜随的出现,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我没事……暂时没事了,多亏了你。”秋瑾凝的目光紧紧锁定姜随半透明的身影,专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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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你……你现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来找我?”
姜随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探究之意,还有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她清楚,此刻已容不得半点隐瞒。
“我、我可能……经历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穿越。”姜随绞尽脑汁地组织起语言,试图把这离奇的经历清晰明了地表达出来,“在第一次真正的死亡后,我的意识曾寄居在一个濒死的病人躯体里。在那里,我偶然读到了一本……嗯,一本情节低劣的恶俗小说。”
她微微停顿,眼神有些迷离,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奇特的经历中:“第二次死亡,我才真正重生,回到了我自己身体里,回到了我最初死亡的当天,并且成功避开了死劫,获得了真正的存活。但从那时起,我的意识似乎便与那本小说产生了某种连接……”
姜随缓缓抬头,清亮的目光如炬,直直望进对方眼中:“秋瑾凝,这其实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他不记得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依照小说的故事线,段勋应该比赵珩更早登场。
而她的穿越,就像是一部倒放的电影,情节颠倒,让人摸不着头脑。
秋瑾凝的脸上风云变幻,震惊、困惑、了然,最终被一层难以名状的悲哀笼罩,凝固在他紧蹙的眉宇间。
“小说?”他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像是被电流击中,身躯瑟瑟颤抖,“你说……这一切,都是一本小说?”
“是,也不是。”姜随沉吟道,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着那本让她吐槽无数次的小说内容,“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一本荒诞不经、充斥着低俗强制爱情节的三流读物。里面有很多像段勋这样的‘渣攻’,而你,则是那个被反复伤害的主角。”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但是,无论是之前的赵珩,还是今天见到的段勋,他们的真实面目,都与小说中的描绘,有着云泥之别。”姜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去,带着一种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寒意,“可他们口中的威胁、犯下的罪恶,比之原著,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令她脊背发凉的猜测,逐渐成型。
“我觉得,那本书,可能不是虚构的。”
秋瑾凝满脸不解地看着她,仿佛在问:我明明有血有肉、会痛苦会难过、有记忆有情感,怎么可能是小说人物呢?
姜随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连连摆手解释:“啊啊!我的意思是,我对你的认知和了解,都是从那本‘小说’开始的,所以有点先入为主了。”
“更何况,你现在的‘风格’……和我重生后结识的那个‘秋瑾凝’截然不同。这就像两个迥异的世界突然碰撞在一起,让我一度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总觉得你的苦难只是他人意淫的手笔……”
她声音低落,似是自语般补充道:“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想承认那样美好、温柔的你,会过上这样……折磨的人生。”
秋瑾凝闻言,整个身形僵住了许久,随后无力地垂下头,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