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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囚笼中的死物

作者:零柠七007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姜随和秋瑾凝的联系明显多了起来。


    秋瑾凝几乎成了姜随的专属投喂员。


    草莓慕斯、抹茶千层、海盐焦糖泡芙……各种精致又美味的小点心,总能在他腼腆的笑容中,准时送达到姜随手里。


    而姜随,也时常会找一些恰如其分的理由约他出来。


    一起去图书馆自习、逛美术馆,或者仅仅是在公园里散散步,听他小声分享烘焙时的趣事。


    姜随敏锐地觉察到,现实中的秋瑾凝虽然内向害羞,但并不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脆弱且绝望。


    他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对烘焙有着强烈的热情和惊人的天赋;虽然不善言辞,但内心却非常善良细腻,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怀有一颗柔软的真心。


    更重要的是,通过旁敲侧击和偶尔的闲聊,姜随了解到,秋瑾凝的家庭环境虽然称不上绝对完美,但总体来说还是和谐且充满关爱的。


    家中长辈对他寄予厚望,教育理念相对传统,要求他必须完成那些作为家族继承人所需的金融、管理等精英课程,管教颇为严格。


    但这份严格并非冷漠,更像一种权衡下的保护。


    他们并不阻碍他的个人爱好,只要完成学业、成绩达标,闲余时间便交由他自己支配。


    而之所以管制秋瑾凝的交友,则是因为这个孩子心思太过单纯。


    秋瑾凝小时候曾被人霸凌欺负,把他当成移动ATM耍着玩。孤独的他却以为自己真的交到了朋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最严重的一次,他被揍得奄奄一息,还被抢走了钱包和手机,关进偏僻的烂尾楼里,差点回不了家。


    自那以后,秋家便对他身边的人际关系格外谨慎。


    如今知道他每天要去见的人是知根知底的姜随,秋家父母自然一百个放心,完全乐见其成。


    而秋瑾凝这边为了能和姜随多待一会儿,比以前更加刻苦勤奋。


    集中精力,哪怕熬夜也要把第二天的课业和任务全都提前完成,只为换取一整天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光。


    这一切都让姜随更加确信,那本所谓的“小说”,或许只是一个充满了偏见与污蔑的人生魔改版本。


    它更像是将秋瑾凝性格中柔软、纯良的部分极端放大,并将他置于最恶劣、最绝望的环境下,人为催生出的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意悲剧。


    就像把一株本该在阳光下绽放的玫瑰,硬生生按进沼泽里腐烂。


    这种认知,让姜随松了一大口气。


    这意味着,只要她能掐灭那些潜在的火苗,秋瑾凝的正常人生轨迹就不会滑向那个黑暗的深渊。


    就像她能躲开死亡结局一样。


    这也更坚定了自己要守护好眼前这个真实、鲜活的秋瑾凝的决心。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姜随渐渐放松警惕,以为只要自己小心防范,就能让书中那些黑暗剧情远离他们的生活时,第二次“穿越”毫无预兆地再次降临了。


    那是一个悠闲的午后,姜随正窝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秋瑾凝昨天送来的芋泥千层罐子,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毫无征兆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如滔天巨浪,将她一口吞没。


    失重感是如此熟悉,灵魂被从躯壳中强行拽出,眼前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知觉再度回归时,姜随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昏暗的卧室里。


    厚重的窗帘如垂死的眼睑,紧紧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与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血腥气混杂着某种令人作呕的、独属于男性的膻腥浊气,让她胸口发闷,几要窒息。


    姜随的视线艰难地穿透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同在泥沼中跋涉。


    瞳孔慢慢适应这抹无边无际的深色,房间中央那张巨大而凌乱的床上,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秋瑾凝?


    是,却又不是。


    眼前的他,与昨天那个会因她一句话、一个无意的触碰就脸红心跳、含羞草般纯情的少年,判若两人。


    现在的这个秋瑾凝,脖颈和纤细的手腕上,都扣着沉重的金属镣铐。


    粗砺的链条深深嵌入他伤痕累累的皮肤,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中摩擦着破损的血肉,另一端则被牢牢固定在雕花的床头铁环上。


    他不像一个人,倒像一件被蓄意摧毁后,又恶意陈列的残损艺术品。


    而裸露在外、本该白皙无瑕的皮肤上,此刻却成了一块被肆意涂抹的调色板,布满了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


    鞭挞留下的细长红痕纵横交错,甚至还有几处边缘发红、中心焦黑的圆形疤痕,像是烟头的残忍烫伤。


    嘴角皲裂,渗着干涸发黑的血迹。


    原本漂亮的眼眸此刻却空洞无神、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琉璃珠,涣散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折磨至死的灵魂早已抽离了这具残破的躯壳。


    “又来了……呵……”男人嘶哑的声音像漏气的破风箱,麻木地自嘲时,透着股使用过度的衰败和心死,“你们……还想怎么玩?”


    字字泣血的哀怨好似根根生锈的铁钉,狠狠楔进姜随耳膜。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锐器狠狠剜了一下,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本能驱使姜随向前“飘”了几步,靠近那张囚禁着绝望的大床。


    尽管她知道自己此刻可能只是某种意识体或幽灵般的存在,无法真正干涉这个世界,但她不忍放任他独自堕落。


    “秋瑾凝?”姜随试探着,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呼唤他,像怕惊飞一片将熄的灰烬,“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的声音许是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或者说,绝境中的人对任何声息都格外敏感,总之,床上那具死物般的身躯突然颤了颤。


    男人缓缓抬头,枯槁的发丝间,那双空朦的眼睛在听到凭空出现的声音时,竟准确锁定了她的方向。


    阴暗的眼底,犹如死灰复燃,隐约闪过一丝微光。


    “谁……?”男人的声音依旧嘶哑,带着长久失语后的艰涩,更有刻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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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惕,“是……新的幻觉吗?”


    “不是幻觉,是我,姜随!”姜随连忙回应,话语里满是急切与痛惜,“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好像又能‘看到’你了!你还好吗?……不,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是谁?是谁把你……”


    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


    姜随看着秋瑾凝身上的伤,那些文字描述中只觉得残忍的细节,此刻化作真实的画面,冲击力是毁灭性的。


    秋瑾凝似乎怔住了,那双空茫的眼睛努力地聚焦,试图捕捉她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长期的折磨,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冥冥中存在的某种联系,自己似乎真的能“感觉”到她。


    “姜随……”秋瑾凝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早已干涸的眼眶中,竟奇迹般地重新蓄积起湿润的水汽:“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姜随有些语无伦次,她绕着床边焦急地打转,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无助飞蛾,“我上一秒还在家里吃东西,然后莫名其妙就、就又到了这里!和上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秋瑾凝听完却只是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牵扯到了脖颈上的镣铐,发出轻微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里,是地狱……”男人低语,嗓音里是化不开的绝望,“是段勋的……囚笼。”


    “段勋?”姜随咀嚼着这个名字,心脏再次沉入冰窟。


    果然是他,书中那个主要的施虐者之一。


    “他……他一直都这样对你吗?”姜随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


    秋瑾凝痛苦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像是疲惫的蝶。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那残忍的沉默和身体上无法掩盖的证据,已经说明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看向姜随的方向,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哀婉的恳求:“姜随……救救我……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姜随心如刀绞,想要承诺些什么,哪怕只是虚无的安慰时——


    “砰——!”


    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一道刺眼的光线劈开了室内的昏暗,也打断了这短暂而脆弱的交流。


    “还没睡?看来是我们不够努力啊。”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率先踱步走了进来。


    眼神淫邪、充满暴戾。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名牌西装,却掩盖不住身上那股浓重的暴发户气质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铁塔般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


    “唰!”


    床上的秋瑾凝像只受惊的兔子,应激般立即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他死死将被子紧紧抱在怀中,试图用那薄薄的布料遮挡住自己孱弱而布满屈辱痕迹的胸膛。


    身体不受控地剧烈颤抖,如同狂风暴雨中飘摇的落叶,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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