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只不过阴阳了几句,梁九功就在边上不停的递台阶:“小阿哥一定是太高兴,才会语无伦次!”
康熙帝表情微妙的笑道:“有个性,确实不像你阿玛。”
说到他阿玛,虞衡直接开问:“阿玛担心您,怎么您见都不见?”
“朕那么忙,又不舒服,还要一个一个都接见啊?”见他肯好好说话了,康熙帝伸手要去掂他,被他一个闪避,板着小脸批评:“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不必抱我!”
在梁九功心脏都要停跳的气氛里,康熙帝只冷脸片刻,就好声好气的牵着虞衡去万兽园了。
去之前虞衡就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太丢份!作为现代人,动物园他不知道逛过多少回了,区区皇家兽园……而已。
结果去到之后三分钟不到就惨遭打脸……
要知道,未来的动物园里,动物们是有编制的,去动物园最多就是隔着栅栏和玻璃瞧一瞧,但一到万兽园,虞衡率先看到的是一群……对,没错,一群小鹿!
它们闲适的在万兽园大门口走来走去,虞衡实在忍不住,手欠的想伸手去摸,被康熙帝笑着拦住,万兽园的管事适时捧着一盘饼出现,鹿群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围了过来。
虞衡囧的后退了一步,他还没人家小腿高,也许他看人家可爱,人家小鹿看他应如是。
万兽园里负责的宫人一声哨令,鹿群就分散开,然后有宫人驱赶着几只绒毛未退的幼鹿过来。
它们眼神纯净清澈,走路蹦蹦跳跳的,嗅到香味后都挤过来争吃的,虞衡立马忘了入园前立得flag,玩得忘了姓名。
康熙帝陪着他转了鹿园,喂了黄羊,看过锦鸡和孔雀,又去御马苑瞧了记在虞衡名下的小马,还有藩属国进献的奇珍异兽们……
此行令虞衡叹为观止,但更劲爆的还是他皇爷爷一声奇异的哨音后,不知打哪飞来的一只毛发雪白,玉色双爪,双眼如金的大鸟。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海东青了!
虞衡看呆了,那鹰隼铺开雪一般的翅膀,眨眼间就由远及近而来,在众人面前清啸一声,盘旋着落在了康熙帝伸出的右臂上。
虞衡眼巴巴的瞧着它,不敢造次。
康熙帝看出这小崽子是叶公好龙,远远看一眼兴奋的眼珠子都快离家出走了,离得近了看都不敢看……
他哈哈大笑道:“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这就是海东青,可想摸一摸?”
虞衡歪头跟那家伙对视,那家伙也歪着头,眼中一抹高高在上的骄傲,虞衡惊疑不定的摇了摇头:“算了吧……”
总感觉他敢点头,那玩意就要扑到他脸上……
康熙帝放了海东青离开,这才转过来看向在巨大的冲击下小脸发红的虞衡:“怎么样?比你那福福如何?”
虞衡不笑了,叉腰道:“你的鸟威猛,我的鸟聪明,为何非要比!”
康熙帝垂手按在他头顶上,轻而易举的让他跟着调转了个方向:“谁给你的胆子?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嗯?”
“你知不知道,何为天子之怒?”康熙帝板着脸问道。
——
“天子之怒?呵,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李宝珠戏谑般反问:“那又与我何干?你就算是要灭我九族,也早就没什么人了。”
魏珠在边上小声说了句什么,李宝珠眼神如刀般望过去,鉴于此女被绑来之前让魏珠吃了许多暗亏,所以魏珠毫不客气的继续卖她。
李宝珠的九族其实还是有些人的,只是按他们的渊源,若是砍了那些人,只怕她会拍掌欢迎。
此人幼年遭灾,失了双亲后被叔族占了房舍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吃尽苦头。又被李氏夫妻收养,豫州再遭灾祸,李氏夫妇死后,可能是为防旧事重现,她迅速变卖家产,独自带着幼妹换了地方讨生活,为了方便,一直扮作男儿身。
此女圆滑,擅于伪装面貌,不怕死,什么活都敢接。
唯一的软肋大概是幼妹李宝婵。
康熙帝对她印象颇深,却没想到此女如此不羁,在得知帝王的宣召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夺窗而逃。
康熙帝心中有怀疑,自然要问个分明,他初见此女生着英武不凡的男相,又想到她在准噶尔的“战绩”,一时感叹道:“可惜你是个女子,否则朕倒是想得一位这样的猛将。”
若是满朝文武谁能得康熙帝一句赞扬,只怕尾巴都翘上天了,岂料李宝珠的不按套路出牌是一脉相承的。
李宝珠不客气道:“无道昏君,谁要做你的将!”
“大胆狂徒!岂敢犯上!皇上,此等狂悖之徒,理应马上送去慎刑司……”梁九功呵斥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甚至后悔刚刚被魏珠支出去的时候,他非要争那口气,硬要留下了,现在他说着话,自己又觉得不对,挨了康熙帝一个眼刀,他立马老实闭嘴了。
这人是四阿哥的人,这人这么狂,四阿哥他知道吗?
魏珠的脸色也没好哪里去,这活祖宗还是他抓来的。
康熙帝瞧不出喜怒,只轻轻缀饮一口茶:“朕刚刚没听错吧?”
好不习惯啊……
自从当年他把先帝留给他的四个顾命大臣都送走以后,他就很少能听到不顺耳的言论了,一时间没觉得冒犯,只觉得新奇:“你说朕是什么无道昏君,你有何证据?”
李宝珠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靠,有理有据道:“若非帝王昏聩,天怎么会降下天罚,豫州怎么会水深火热至此?”
康熙帝故作平静:“哦,豫州百姓就是这么瞧朕的?”
李宝珠面无表情道:“百姓算什么?我们蜉蝣一般的东西,听风就是雨,只要能活着,就什么都好,您们高高在上的贵人,我们怎配瞧您?”
“大胆,皇上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别以为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给你撑腰你就了不得了,这在宫里可不灵!”魏珠说着就觉得被踹的那只脚又隐隐作痛。
他以为报上名号就能把这人带来面圣,完全没提防此人会首当其冲拿他开刀,还猛踹一脚,简直像只强壮的母牛!
康熙帝反倒起了兴致,制止了魏珠后才说:“看来朕真的小瞧老四和老十三了,他们在豫州做了什么?你说出来,朕为豫州百姓做主。”
被李宝珠一番搅弄,康熙帝都忘了他的初衷了——他原是想问准噶尔的事。
在他几番暗示下,老四那蠢物都没想到要把人给他送来,他得到的汇报都是不知道润色了几番的第几手消息了,全是官话。
得知此人随告讣使一同入京,康熙帝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奖励此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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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不能为将,但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封个县主也使得,再为她赐婚,此乃天恩浩荡。
策妄阿拉布坦是他的老对手了,印象中极其狡猾,加上此人胆敢一边求娶公主,一边欺辱他的端静,死了活该!
故而康熙帝认为老四带上此行的功臣来讨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抬眼看着一脸不羁的女子,似乎隐隐明白了,老四这是招了个不能控制的猛兽,八成是因此才不敢带到他跟前。
这倒符合他心目中能击杀策妄阿拉布坦的杀手形象。
李宝珠打断康熙帝的思绪:“你说的,为豫州百姓做主?”
康熙帝点头:“朕金口玉言。”
李宝珠尖锐起来:“那若有人在豫州赈灾中谋财呢?有人在水患之事上谋利,还有人在豫州投放疫毒呢?”
康熙帝一时哑口无言,这些事他从前就知道,却确实没管。发国难财的八阿哥一党,康熙帝让他们把钱都吐了出来。谋利之事康熙帝更是没敢深查,行事之人是废太子部下,揭露者刚要告发,便被以谋逆罪投入牢狱,连方苞也是被牵涉进这桩案中之人……
投放疫毒?此事应该是准噶尔部动了歹心,她不是亲手杀穿了准噶尔王帐吗?
康熙帝脸色有些难看,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李宝珠继续说:“若此事都有四阿哥的手笔呢?”
在场四人,除李宝珠外纷纷瞪大了眼睛。
康熙帝更是气得一掌拍下去:“当真如此?”
梁九功不敢吱声,魏珠却口快道:“不可能!若不是四阿哥阻止,豫州重建之地的百姓都要给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立生祠,他们怎么可能……”
康熙帝看过来:“立生祠?”
魏珠连忙跪下:“此事奴才也是听说的,并未来得及验证,故而未上报。”
李宝珠看着康熙帝的脸色继续说:“他们鱼肉百姓,还要当地给他们修生祠,记住他们的功绩,好到你跟前刷政绩,不过疫情一来,此事就做不得了,后来王爷们走了,就不了了之了。”
“简直无耻!”康熙帝脸色难看极了:“梁九功,传朕旨意,褫夺胤禛的二等爵位,贬为贝勒!”
梁九功干巴巴的提醒道:“皇上,此事还待查明啊,怎可听她一面之词……”
“她是胤禛推举的人,她说的话还能有假?”康熙帝脸色铁青道,说完只觉得心口一股气提不上来,猛咳一声,当即咳出一口黑色的淤血,梁九功吓的脸色大变:“皇上!”
“来人!快来人啊!传御医!”
魏珠一看这情况,连忙要将李宝珠带走,康熙帝咳完那一口血,又长出一口气:“等等,叫御医在外面等着,朕要问完话。”
康熙帝冷静下来:“你说的可是真话?”
李宝珠神色自若:“什么真话假话?你心里若有怀疑,真话也是假话,假话也作真话。”
“若你说的是假话,朕便要抓了你九族,千刀万剐!”康熙帝冷笑:“若你说的是真话,朕便保你不死。”
李宝珠目光轻动:“草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妹妹,皇上若有好生之德,便只剐我一人,就当是我为大清止了一场战乱,应得的。”
殿内另外三人齐齐愣住,康熙帝惊疑不定:“你到底所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