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唐继将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要许棠拿,许棠才抽眼睛,回神。
接过手机,接一只黑色钱夹,接打火机。
“你现在抽烟这么大瘾吗?成天都带着打火机。”
“还好,也多数时候不抽。”
许棠不瞧镜子了,刚才看的那些是镜子的倒映。
不情愿地一件一件接东西,眼睫垂着,翘着。
手指接一件往自己小包里揣一件,所以打火机落手的时候,她手掌里便只有打火机。
给东西的手放下打火机应该收走,但摊着的手掌就那么老老实实地摊着。
所以它去而复反,捏住许棠颜色粉粉,骨肉细细的手。
用拇指压住她鼓鼓的指根肉,用四根手指指腹托住她背后薄肉的手背。
“辣椒是你放的。”抓人的人突然问。
给许棠问一愣,“……不是。”
“不是就知道我说的什么辣椒?”
“……”
“故意害我出糗?”
“没有,什么辣椒?我干什么故意害你?”许棠好笑,摇头,不认,装得很像。
然后一把抽走手,那只冷素的手指空空地捏了捏。
辣椒的事先不说,周唐继的黑色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抽出来,衣领就揭开挂在肩膀上,肩膀露着,后背自然也露了一截。
这桩糊涂账可以不认。另一桩清楚账,许棠看见了,看得眼皮跳了一下。
周唐继转过了身去继续清理,他后背,脖子根下,突刺的位置有块青紫色。
这大概是那天被她打的了。
许棠鬼使神差抬臂,上手戳了一下那块托在眼底的淤青。她是没什么客气的,被戳的人嘴巴里立刻嘶了一声。
虽然没客气,倒不至于把一个一八九的大汉戳趴的可能。
男人嘶一声就蹲地上了。
“……”
“嘶……”
“我就是摸了一下。”
“是戳。”
“……”
她哥身上的衬衫半挂半露。肩、背的皮肉干净冷白,皮肉下的骨头端正清逸,衬衫的颜色黑的纯粹,布料看起来很是丝滑,一衬托,真是不错。
是一副好样的男色,但人家陈小姐好像没太买账似的。
陈晚楠在拿桌上的餐巾帮周唐继擦的时候,手指尖着,完全是假动作,好像全不想帮他收拾。
许棠晃神想这个。
地上的人一忽儿已经将身上的衬衫脱得更彻底,后背露了大片出来。
许棠回神,看得眼皮直跳。
周唐继脱衣,是要带打人的人认认犯罪事实。
许棠咂舌,那天她打得这么重?
周唐继从地上撑起身,一掀,将衬衫挂一半在肩膀上,另外一边全露了出来。
打的重不重,由她判断。
“……那也都一周了还没好吗?”
“没好。”
“那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人家江昱被你打那么重也没像你这样。我打的,能有你劲儿大的。”
“你手劲儿是不大,包包硬的跟石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
人赃并获,许棠无言以对,理亏,脸压不住地泛上了血色。还好周唐继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周唐继转过身去了,也将许棠的犯罪事实收了起来。
但他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这么狠的打我,就为了江昱?”
周唐继穿衣服,许棠抬眼,俩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一瞬撞上。
除了江昱还能有什么别的?
看你长得漂亮起了歹心。
连个放到嘴边的女朋友都还没搞定。
俩人离得不远,就身前身后的距离。
许棠只问:“那不然呢?”
问完就转开视线,抱着东西还靠回先前的墙边。许棠脸色淡漠下来,先前的理亏已经从她脸上消失,没什么在乎的事,也没什么关心的事。
抬手看腕表,催促快点,陈小姐还等着呢。
问话的人低了眼睛,同样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自然只会是什么也没有。
系扭扣的手指动作用力,指节有些泛白。手指与手背的那些蔚蓝色的脉络轻轻鼓胀,但也是无理由的鼓胀。
是不会轻易找到出路的困兽。
一边,许棠双臂抱起,说起了风凉话,“哥,我看你的陈小姐对你好像还不怎么热络呢。”
“是吗?”
“你自己感觉不到?”
周唐继一粒粒扣着衬衫上的袖口,忙里偷闲,抬眼看着人回答,“事情才开始,日子还长,没关系。”
“……”
周唐继说完这话,脸上一点点浮上笑容,只可惜了,他跟陈晚楠恐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要不是他后背还青着,许棠不保证自己不会落井下石。
-
开学前的日子许棠偶尔去一趟学校开会,剩下的时间都留在周家,备课也陪两个寂寞的人。周唐继有自己的住处,不常出现在家里。
知道他其实也过得一地鸡毛,身体素质还不好,挨顿打一周都不好,逊得许棠都懒得再理他。
在家里待的时候都顺心顺意,就是不知道她的暴露疗法有没有效。
一开学就忙了,在许琴玉眼里,她似乎不是在上班而是读书的住校生,周末回去,就恨不能把她留到星期一。
头一回留到周一,是庆祝她过26岁生日,隔天从床上爬起来就发现迟到了。
“我的天,这周我早读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呸呸呸,一大早什么完了,早读也要吃点东西啊,才七点,你都拿上,拿上车里慢慢吃。”
“我真来不及了,每周一校长都在门口站岗,抓到我多尴尬。”
“谁叫你回来不改闹铃。”
“……?”她回来都为谁来着!
平常这个时候她都在学校,从寝室到教室都用不了十分钟。
下过雨,许棠边披外套边用手指顺头发,她姨握着牛奶鸡蛋在她屁股后头追。
追到院子里,院子里已经准备好车,许棠也没管,闷头上,她姨将吃的都塞她怀里,车门关上,才发现后排还有一个人。
“……”
头发好歹算平顺了,脸上没有化妆,连眉毛也没时间描,怀里全是吃的。鸡蛋牛奶私房三明治。还有她的小包、装备课资料的背包一大堆东西。
车左侧是另外一副风景,周唐继西装革履,霁月清风,干净简单得很。
“……”
姨问:“东西都拿好了吗?”
“……拿好了。”
周总分咐刘齐:“走吧。”
车子立刻启动驶出院子,刘齐说他有近道,八点前保证赶到。许棠都没解释,她是老师,不是学生,可以踩点上学。
“嗯。谢谢你。要是我开八点肯定到不了。哥也这么早上班?”
“跟你差不多。”
“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豪车里的小桌板被打开,东西挪了地方,稳稳当当的,许棠就开始吃早饭。
条件也算不赖。
如果没人盯着她吃的话。
“哥吃点?”
“我吃过了。”
那就求你把脸转过去,给人留点自由空间。
许棠屁股往前挪了挪,继续吃,从侧后方看她,脸颊鼓鼓的。
仰脸喝牛奶,长长的卷发便从腰上滑下来,有不规矩的发丝乱乱的抚过新落在一旁的手背。
“我听刘齐说学校宿舍旧得很,真不去住我那空房子?不用跟我客气。”
“我不是客气,你那空房子不也是旧房子。反正一周也没住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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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棠全不管身侧的人,屁股也挪得靠前,挪得余光里也没人,吃了东西,擦干净脸还在车里化了个淡妆。
学校正门人流熙攘,校长并主任站了一溜老师在校门口跟小朋友们挥手。
车直驶进学校背后的小街里。
宿舍小院跟学校一墙之隔,本来有个小门儿,许常是打算从小门儿溜进去的,但没有小门儿钥匙,也没找着守院儿大爷。
万幸的是身边还有个人可以用。
许棠回头看看站在身边的人,他问没有钥匙是否需要打电话叫人?许棠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
“不用。”
梧桐树半黄的叶子掉了不少铺在地上,许棠将手上所有的零碎全塞进背包。
“哥帮我就行了。”
“怎么帮?”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蹲着吧。”
“……蹲着?”
“对。这么久了,你背也应该好了吧。你蹲这儿就行了,帮人帮到底,我借你背踩踩,你把我送上去。”
那肯定不行!
周唐继低脸就要掏手机,叫刘齐过来想办法。但许棠的确从来不跟他客气,伸手拖了周唐继胳膊就往墙角里用力塞,手机都差点给砸地上。
身上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在拉扯间绷出紧绷的肩线,锃亮的皮鞋立刻搅和进地上糟乱的落叶里。
“……你等一下!”
“等什么一下,再等我就真迟到啦。”
“上班迟到几分钟也不是不能原谅,翻墙做什么。”
墙脚下有个排水沟,离地二三十公分,沟里没水,只有树叶子,周总已经被推搡进沟里。
“……”
“快点,快点。”许棠还在堂堂周总腿弯上踢了一脚,又在他腰里戳了一下。“行了,帮这么点小忙别那么多废话嘛。低一点,再低一点,你太高了我踩不到啊。”
周唐继不是自己弯的腰,但已经被压得有了许棠想要的效果,然后她就一脚踩了上去。
许棠离开的七年,在某人心里多少有点因距离而产生的美。
她美得可爱,好得不可芳物,痒得再无人可替。
叫一颗惦念的心疯魔腐烂,化脓肮脏。
这人实际上有多么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是全忘了。
她的表白,她先亲他,她掏出套子,递到他眼前。
到最后越来越龌龊的人倒只剩他。
许棠的小包早塞进了背包里,背包整个扔过墙去,脚下猛的一蹬,人也就跳进墙去了。
“好了,哥也上班去吧。”许棠在墙里捡包。
“小棠,”
“怎么啦?”
“把你宿舍钥匙扔过来。”
“你要干嘛?”
“我总得找个地方洗洗手,擦擦衣服吧。”
“用纸随便擦擦就行了嘛,真是麻烦。”
许棠唠叨,脑子里晃了一下宿舍里的画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隔墙把钥匙扔了过去。
墙外的人她就没功夫管了,拎着背包就往办公室方向小跑。
“小许老师走得这么快是在干什么哟?”
“……张校早啊,我这儿,我炼竞走呢。”
“是吗?我还很少见人炼竞走呢。”
“竞走练臀部肌肉,翘臀啊。”
“真的假的?”
许棠掀开身上白白的薄外套,在屁股上拍了一下,健身房炼出来的臀肉直颤。
许棠屁股的确翘,腰又细,腰越细那屁股就看起来越翘得漂亮。加上一张俏脸,简直不要太好看。
副校长姐姐直把人追上,话说她有一个侄儿,跟小许老师一般年纪呢。
“呵呵呵……”
“呵呵呵……”
许棠就问长得帅不帅啊。
“嗨呀,我改天就给你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