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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见

作者:林到纱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命运总爱作弄聪明人,尤其是,聪明人。


    萧南风的身影将女童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望着那张依旧含嗔叫屈的小脸,只觉自己比六月飞霜还冤!


    “孤最后问一次,”声音压得极低,沙哑如裂帛,”你究竟是谁派来的细作?为何碰你,孤的心疾便消?”


    女童终于恼了,气呼呼道:”不是,绾绾不是。”


    “撒谎!”一声狂怒丝毫散不去他心底憋闷,只恨不能回到半个月前,阻止自己做那呆头鳖,钻人家的连环瓮——若非那日宫外,心疾如恶鬼撕扯,他从马上重重跌到泥里,却只因她小小一握,痛意骤消,他何至于!!!


    将弃女捡回了宫,又为了随时侍疾,故弄玄虚的办了场灵童祭礼。


    那场祭礼上,父皇端妃两人亲密的好似一双并蒂莲,瞅着母后的黑脸,萧南风恨不得往母后手里塞一把玄铁花剪。


    尤其是看见还有两年便将及笄的萧楚瑶,如稚童般被端妃搂在怀中,被端妃如玉的手轻轻的拍着时。


    萧南风也想举起玄铁花剪!


    自己十岁,年幼乖巧又轩昂,这般芝兰玉树,才该被母后拢在怀里,用母仪天下的凤爪拍上一拍。


    蚀骨的痛意猛的袭来,萧南风死死扣住腰间玉佩,指节绷得惨白,后颈的冷汗已浸湿衣领,他咬牙忍着未敢发出一声呻吟。这心疾好似个妖精!每到紧要关头,总要出来争宠,生怕他忘记片刻!


    “瑶儿金枝玉叶,哪是这街边弃女能比的。”二哥萧南齐笑道。讨好的这般下成,又蠢又爱说话的就是二哥这种。


    “大好的男儿,身强体健!有什么灾,需要这么小的孩子替你挡?平日里弓马骑射,剑术武艺多用点心,还怕有什么灾。”萧楚溪突兀的质问,如狂风卷落叶般打在脸上。


    哦,他忘了,皇兄的鲁莽在这六宫都是出类拔萃的。萧南风看了眼父皇,庶长子对太子无礼,父皇毫无反应,还好,他没拍手称赞我儿勇武……


    萧南风只得谦逊的抬头,望着大哥温润笑道:“皇兄勇武,自不畏刀兵之险。然南风所避,非肉身之灾,乃天运晦涩,恐伤国本。灵童至纯,可避无形之祸,以安社稷民生。”


    他说的矫情,暗暗的想,不知道连论语都背的磕巴的大哥,听不听得懂。


    萧南齐却已笑道:“大哥!太子殿下自小求神拜佛侍奉的殷勤,你就别替他担心了。左右若真能替储君挡灾,也是这弃女的造化!”


    萧南风舌剑还未出鞘,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什么是弃女?”


    众人皆是一愣,萧南齐皱眉,并不理会面前的小矮个。


    “你既目光躲闪,想必是已然知错。爹爹说过,我身份尊贵不能同凡夫俗子计较,这是星星的宽仁!但你往后要谨记,口舌易生是非,你可明白!”女童昂首桀骜的说道。


    萧楚溪噗嗤一笑,萧楚瑶已上前抱起女童,高高的举了起来。众人笑作一团,萧南齐脸色抽搐了几下,也只得陪笑。萧南风忍着笑意,暗想:不愧是受天地滋养的灵草,这张利嘴,倒教自己有些舍不得吃了!


    “好了,都散了吧!”父皇淡淡说道,起身牵起了端妃。母后身强体健的自己蹭的站了起来,傲然站立。


    萧南风忙起身相送,怎奈心痛突然加剧,蚀骨痛楚让他再迈不出一步,他看着身旁众人簇拥着父皇端妃和三个子女缓缓向前。他却只能徒留原地,强撑着身体,好似下一秒身形就要摇晃,不能露,一丝一毫都不能露!好在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并未觉察自己失礼。


    突然,一双小手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剧痛再次瞬间消散……


    他忙张开了手,紧紧的握了回去,他低头望向身旁的女童,女童也正看着他,眼中的关切让他为之一怔,她居然……知道!


    “太子!你如今越发荒唐了!你到底为何总要行这些无稽之事,简直是把把柄送到那贱人手中!”母后端坐高台上,厉声喝道。


    他心痛稍解,缓缓的跪到地上,轻声道:“母后教训的是,只是这灵童……”


    “住口!”母后打断道:“你自小惫懒,四岁不愿早起,一路哭着去上书房!五岁立储后更是不堪,如今连萧楚溪那蠢材都知你习武不勤!你当真以为,单凭天降紫微星,就能保你无虞么!十年前的星相,如今还有几人记得!你到底要这般躲懒到什么时候!”


    自小惫懒……


    萧南风换上笑意说道:“母后,其实儿子不懒,只是身体有心无力……”


    “放肆!”母后脸色大变:“当年你谎称心疾,召来所有御医,诊出的脉象皆是脉和神清!你如今已不是稚童!还要这般荒唐吗?岂不知,五年前就因为你的这句蠢话,差点丢了这储君之位。这是多少人流血替你争来的荣耀,你竟这般浑不在意,简直不孝不义!你好好反省一下,到底如何做,才对得起靳氏全族!”


    瞧母后吓得!萧南风轻轻垂眸,哄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日后定当改邪归正、勤勉修行。”


    他不再争辩,五岁那年解释自己没有装病,代价是失去了奶娘。那天母后说:“大好的皇儿,就是让你这贱婢娇纵的!”


    他仔细的看了看母后的脸,不禁在想,母后是当真不信自己有疾,还是说娇憨的觉得,只要她不认,自己病的就不作数?


    也罢,这储君之位,自己就勉为其难揣着了。


    母后拂袖而去,他缓缓坐下,手中还握着女童的小手。他感受着自己平和朴素的心跳,欣喜的赞叹好手,真是好手!


    “小哥哥,黄衣姨姨身上是苦的,紫衣哥哥的手扎……”女童贴着他,小声说道,眼中满是认真。


    没头没脑的,这话冒着傻气,他只得轻轻笑了一下。


    “敢问小神仙,真的是青衣仙人让你来救孤……救弟子的?”他谨慎的问道。


    女童闻言,脸上满是得意:“爹爹让我来救你的!小神仙要得大功德!”


    不错不错,他要治病灵草要积德,很是合理,被太子吃掉,是不是比被庶民吃掉,功德更大?


    这贼……哦不,这老天……终于舍得解了他的厄运?


    萧南风依旧满心怀疑,女童却有模有样的拍了拍他:“小哥哥,你的病一定能好的!”


    “多谢小神仙!”萧南风在心底暗自给女童这话写进了契约,加盖了太子玺。


    哼哼~唤你一声小神仙,若是治不好,孤就把你这灵草烧成灰入药!


    “只是,弟子这病,小神仙能否不要告诉任何人。”萧南风如纱般绵密的眸光,拢着小神仙,恨不得此刻就把她包成个种子,种到土里,长成灵草入药。


    “好!我不说!谁都不说!小哥哥放心。”女童爽朗的答道。


    萧南风看着她一团傻气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答应的这般快,傻子才会信!


    黄昏时,黄主管终是将东西呈了上来,他忙将院子中,追着白鹤玩儿的欢腾的小神仙请了回来。


    “请小神仙配上此玉珏。”萧南风恭敬的说道。


    “谢谢哥哥!”女童小手握住玉珏,摇晃着,看的欢喜。


    这是浸过天山雪水的验灵器——《浮游冥》中记载的秘法。灵草之事少有听闻,自是不能轻信。


    变呐,怎么还不变草!萧南风在心底,捶胸顿足的好似个又输一局的赌徒。


    女童把玩玉珏许久,终是通身无一丝异样。


    萧南风抽抽嘴角,努力笑的温润,又拿起第二件宝贝:“这是弟子特意命人为小神仙做的梳子。”


    “真好看!谢谢小哥哥!”女童欢喜的丢下玉佩,又来拿犀角梳,书上说,灵草触之生香……


    萧南风鼻子抽成了鼹鼠,房中依旧毫无异象!


    不可能!一定是时间太短!萧南风拿起玉珏,给女童戴在脖子上。


    春猎在即,若想弯弓搭箭、搏杀猛兽、勇武的让父皇失望,这便是他的唯一生机!


    一定!一定是宝贝使用的时间太短!


    子时三刻,守在床边的他被痛意惊醒,冷汗瞬间浸透里衣。三息、五息、十息……他咬碎牙关死死支撑,就在他快要痛晕过去时,她只是翻了个身,小脚啪踹到他脸上。


    痛楚,再次悄然退去。


    虽然依旧未化形,也无异香,但是这般能止痛,若说这不是灵草,那又是什么!萧南风笑的似两个铜子儿,脸上还贴着顽童的小胖脚。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他满怀信心的翻开《浮游冥》,直到黄管事提醒,他才起身去往上书房,临走说道:“备好牛乳羹,并几样小菜,待灵童醒了好生伺候!新做的衣裳配饰早早送去,嘱咐下去,所有人不得与灵童交谈,以免冲撞!”


    萧太子养娃,宗旨就是吃好、喝好、穿好、嘴巴闭好。


    黄管事连连领命。


    午膳回来时,心腹明悟忙上报:“灵童大人早膳用了三碗牛乳羹,今日追着宫女们说话,宫女们只是磕头,并无人冲撞。只是……”


    “何事?”萧南风挑挑眉,能让明悟这种话多的都嗫嚅,想必是个大灾!


    “端妃娘娘昨日出了东宫便病了,今晨更是病重不起,冯院正一早就守在芷栖殿,可不想娘娘病势汹汹,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已有宫人议论,是这挡灾灵童不祥。”


    萧南风微微皱起了眉,本以为那将门虎女,行事会磊落些,却不想也这般不堪。母后说的没错,狐媚子一窝狐媚子!


    “慢着!”他突然叫道。


    明悟忙住了脚,垂首听命。


    他猛地想起小神仙嘟囔的:“黄衣姨姨身上是苦的,紫衣哥哥的手扎人的很。”


    当时的童言稚语,此刻听来,不会是小神仙的提点吧……傻子竟是自己???


    “去查!查清二哥这阵子在做些什么,要快!”萧南风命令道。


    半晌,女童失落的走进房来:“小哥哥,姐姐们都不同我玩。”


    萧南风暗想:跟你玩,跟你玩了,孤这心疾还不即刻八百里加急传遍整个大盛?


    他笑的温柔,对女童孤单的际遇也满是震惊:“竟有此事?这帮刁奴!小神仙莫急,弟子侍奉您,您有何吩咐?”


    女童望着他,开始思索要玩些什么,还未等她开口。


    “殿下!殿下!”黄主管尖细的声音带着几丝惶恐,“陛下口谕!命您即刻前往芷栖殿,还要带上灵童大人!奴才该死,殿门紧闭,侍卫森严,实在探不出……”


    芷栖殿!端妃!这灾也降的贴心,非得等自己勤勤恳恳下学回来再降。


    他屏退左右,蹲下说道:“小神仙,弟子现在同你玩,一会儿弟子带你去一个殿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说话,这样便算小神仙胜了,如何?”


    女童笑答:“好!”


    萧南风一阵心酸,自己这命悬一线呢,神仙小傻子能不能别笑!


    来不及多想,他背起女童就往外走,步伐又快又急。小女童趴在肩上,很是乖巧。


    萧南风一路急行,却在见到芷栖殿朱红大门时,止住了脚。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萧南风,好宝宝,别怕!


    然后轻轻攥住宁芊芊抚在他脖颈上的小手,很好,心跳平稳,心疾没有造次。于是他端正的抬步迈了进去。


    跪地行礼时,抬眸撞上的,是父皇看私生子般的审视,还有大哥长姐如丧考妣的悲音……


    “带下去!”父皇的声音好似夹着流星锤,竟是想一劳永逸给自己砸进泥里。


    萧南风忙要说话,却见殿中两个做巫医打扮的人已经上前,竟是冲着自己身旁的女童去的。女童忙躲到萧南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他忙恭敬磕头道:“不知这灵童可是有何不妥,惹得父皇这般动怒,还请父皇保重身体,容儿子细细查问清楚。”


    话音刚落,二哥声音突然拔高:“太子殿下!母妃一出东宫便一病不起,太医院束手无策,巫医算到是这妖童夺了母妃寿命,以延己命。母妃如今命悬一线,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准巫医大人救命呐!”


    萧南风忙说道:“怎么会,夺寿数之说闻所未闻,求父皇明鉴,这孩子的确是挡灾灵童,绝不会伤害端妃娘娘!”


    二哥急的好似火烫着他舌头:“太子殿下,所谓神仙托梦,挡灾灵童,难道不荒唐吗!您自小求神殷勤,受人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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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情理中事。此次失察,父皇并未追究。还请殿下快快交出妖童,弥补己过,如此,才不辜负父皇一片慈爱之心。臣恳求殿下,顾念端娘娘多年的好处,莫再拦着巫医救治娘娘性命!”


    “风儿,先让巫医诊治,剩下的事容后再说。”母后命道。


    萧南风扭头望了眼身后的灵童,她眼中满是惊慌和依赖,可是父皇已然动怒,若再阻拦,倘若端妃真有个闪失……可是


    他轻轻将灵童送到了巫医面前,心底默念:你可是灵草,定要有点出息,去,给孤灭了那巫医。


    端妃寝殿已经摆好了香案,萧南风一眼望去,端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似香消玉殒了一般。


    父皇将萧楚溪和萧楚瑶揽在身边,强撑着君威,眸光却未从端妃脸上移开分毫。


    “放开!放开!爹爹说了,巫医都是骗子,坏人,坏人!”女童小脸皱的通红说道,用力想要从巫医手上挣脱。


    但是没有躲掉,巫医攥着她的胳膊,径直将她带到香案前。


    巫医开口念起了咒语,将供奉着的柳枝高高举起,眼看着柳枝就要抽下来。女童慌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端妃床边,两脚一蹬上了床,搂住端妃的脖子,顺势躲到了床里面。


    “放肆!放开母妃!”萧楚溪已经暴怒的冲上近前,巫医忙退到一边。


    “过来,放开母妃,慢慢走出来。”萧楚溪强忍着悲愤轻声说道。


    “姨姨快醒醒!快救绾绾呀!”女童小手捧着端妃脸颊,连声呼喊,众人都焦急的走上近前。


    萧南风惊奇的发现,女童手触碰到端妃的瞬间,她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


    “咳!”突然,毫无生气的端妃一声呛咳,呕出一口黑血。


    “淇儿!”


    “母妃!”


    “母妃!”


    父皇与萧楚瑶楚溪三人的呼唤又欣喜又整齐,太医慌忙上前诊脉。


    萧楚瑶伏在端妃床前喜的又哭又笑,萧楚溪和父皇脸上也是难抑的欣喜,瞧这亲密无间的四人,龙椅给孤,宁古塔给你们一家四口单过吧!


    太医施针后,端妃缓缓坐起身,靠在父皇怀里气息虚弱的说道:“陛下,巫医之事无稽,提及此事之人居心叵测,请陛下定要严查!”


    “母妃!都是齐儿的不是,您方才病容憔悴,齐儿六神无主,才会病急乱投,齐儿有罪,求母妃责罚!”二哥哭的情真意切。


    “二殿下,快起来。”端妃有气无力的说道。


    女童忙凑上前,轻轻替端妃顺了顺气。


    端妃抬手摸了摸女童的脑袋,柔柔一笑:“求陛下允准,让臣妾和这灵童独处片刻。”


    萧南风暗暗握紧了拳头,不好,狐媚子想抢孤的药!!!


    “淇儿……你?”父皇担心的就差给她跪下了。


    “臣妾无事,陛下放心。”端妃稳重的神志清明。


    “好。”父皇一手扶着端妃,一手接过女童从床内拿过的软枕,放在端妃背后,轻轻扶她靠了上去,这才放心离开。伺候的当真妥帖又殷勤。


    众人退去,才刚落座,一声突兀地叫喊,打破殿中死寂。


    萧南风暗叹一声,能不能让他坐上片刻再继续?


    二哥已然蠢蠢欲动:“什么要紧事,让这宫女这般莽撞,好在母妃此刻大安,否则御前失仪定是要遭重罚了。”


    内侍答道:“启禀陛下,东宫女婢寒儿,自称知晓端妃娘娘病因,特来禀告。”


    萧南风暗觉不妙。


    “带上来。”父皇冷冷说道。


    殿门轰然洞开,带刀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进来。


    宫女寒儿扑跪在地,未语泪先流,那哭声哀切凄惶,却在抬头望向萧南风时,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绝。


    “陛下!奴婢寒儿,在东宫大殿侍奉,拼死告发太子殿下毒杀端妃娘娘!”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泣血的控诉,“那日灵童祭礼,奴婢亲眼所见!太子殿下…殿下他在端妃娘娘的茶盏中下毒!”


    “放肆!一国储君的清誉岂容贱婢诋毁!究竟是谁指使,从实招来,本宫饶你不死!”母后厉声喝道。


    二哥忙不迭的给寒儿喂进一句安慰:“是啊,诬告储君可是牵连家人的大罪!你可要仔细掂量清楚!”


    “太医何在?验!”父皇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方才已然验过,端妃娘娘呕出的黑血中,却有无常帖。此毒本是见血封喉,但是下毒之人手段阴毒,竟将微量解药混入其中,致使娘娘缠绵病榻,状似风寒!请陛下放心,微臣这就为娘娘解毒,”太医忙说道。


    “无常帖”三字一出,满殿寂静,殿外的清明寒雨声,都好似更急了些。


    环环相扣!铁证如山!萧南风能感觉到殿内众人的目光,好似化成无形的绞索瞬间勒紧了他的脖颈。


    二哥眼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大厦将倾,众“亲”皆盼。


    萧南风眸光扫过殿中众人,在座皆是血脉至亲,此刻望向他的眼神却无一丝暖意,他在心底默默的冷笑。


    声音悲愤带着颤抖:“寒儿!孤平日带你不薄,你竟如此构陷于孤!孤来问你,你竟是亲眼所见,那孤下进杯中的是什么样的毒药?毒粉还是毒汁,是何颜色?”


    寒儿答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那日下的是墨绿色的毒汁!”


    话音刚落,萧南风重重跪下,以额触地:“父皇,儿臣蒙此奇冤,恳请父皇明察。宫女寒儿指认儿臣用的是墨绿色的毒!此言便是她构陷儿臣的铁证!”


    说罢,他声音陡然拔高:“只因这宫女寒儿——天生患有眼疾,根本分不清红绿之色!”


    “什么?!”“眼疾?分不清红绿?!”惊呼四起。


    萧南风丝毫不给寒儿喘息的机会,一字一顿道:“当年此婢错折绿梅,当做红梅送去了坤宁宫,儿臣方知她双眼辨不清红梅绿萼。出于善意,儿臣替她瞒下了眼疾,这些年就连她自己都未曾知晓。不想今日,却因此洗雪了这桩冤案!试问她既不辨红绿,又如何能看到那滴墨绿色汁液?”


    作恶是一种天赋,坏的平庸之人,就怕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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