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星神,这个计划如果在外界出现,会被认为最疯癫的疯子也想不出来的妄语。
但偏偏提出这个计划的是四位天才,并且他们还真的准备认真实施……
其实这个课题并不是李星曌提出来的,他原本的计划只是创造一个完全一样的异空间宇宙,并在这里收集星神诞生的数据,推演登临神位的必要条件,并找出一条全新的命途。
他将这个工作交给大黑塔和螺丝咕姆完成,作为交换,他们可以在这个实验之外的时间随意使用这个异空间。
两位天才很满意这个交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位天才渐渐的对这种重复的数据收集作业感到了厌烦。
“我可是举世无双的黑塔,你居然让我做一个随便抓个人都能完成的数据收集工作?”
在一次实验中,大黑塔女士提出了计划的雏形:“为什么我们要坐在旁边傻看着祂们在哪儿出生?我们又不是产房门外的家属,了解一件事的最好方法难道不是亲身体验一遍吗?”
尽管这听起来像是随口的抱怨,但它确实点燃了天才们灵感的火花。
自那之后,异空间宇宙的研究方向变了。
天才们不再尝试收集星神诞生的数据,他们开始不仅观测祂们的诞生,还尝试推演祂们的成神前的起源。
于是,夺舍星神的狂言被第一次提出。
观测星神和夺舍星神,其中的差异天差地别。
用阮·梅的话来说,星神们的诞生就像是制作一块糕点。
只是观测他们的诞生,就像隔着蒸炉观察糕点逐渐成型。
但如果要亲身体验,就意味体验者要变成糕点的原料。
他要从一颗小麦的种子做起,被埋进土地中发芽生长,长成成熟的麦穗。
随后被摘下、取出果实、磨成粉、揉成面团、发酵后放进蒸笼蒸制,最后让自己成功变成一块精美的糕点。
在经历这一切后,同时记得自己还是一个人类。
任何一个能登临神位的存在,祂的思想、祂的感情、祂的一切,哪怕是对于天才,都是难以抵御的庞大存在。
即使是大黑塔,也不会说自己会在这股力量面前保持自我。
但灵感的火焰已经被点燃,想要天才们将其是熄灭根本不可能的,他们将自己的智慧凝聚在一起,开始攻克这道前所未有的难题。
研究途中,螺丝咕姆提出可以像无机帝皇那样,建造一个分担思考压力的计算矩阵,用于分流星神思想的冲击。
阮·梅将自己之前的研究资料翻了出来,预估星神的思想冲击规模,为矩阵的建造提供标准。
李星曌提供了无限的资源支持,将所有的配给全部拉满,将螺丝咕姆的计划执行到最好。
而大黑塔,作为这个课题的提出者,同时也担任了这个实验的执行者。
她会坐上王座,作为计划的关键一环,以人类之躯,夺舍星神!
实验原理很简单,将她的思想投入到实验场中,从零开始体验一位星神从起源到登神的全过程。
在此期间,大黑塔的视角会分裂成第一和第三人称,既沉浸经历星神的一切,又要在这股思想洪流中保持自我。
而天才们也早已选好了夺舍目标,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智识星神·博识尊。
选择祂有两个原因。
第一,因为大黑塔是智识命途的行者,她的思考波动和博识尊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夺舍起来更加方便,更容易成功。
夺舍星神本质上就是争夺命途的权限,所以当然要找一个自己熟悉的领域。
第二,因为博识尊是唯二的,他们手上拥有清晰的起源资料的星神。
祂就是一个被第一位天才赞达尔制造出来的行星级计算机,在经过不断的思考后开拓命途并登临星神,简单又直接。
在计划开始后,整个实验会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会完全在异空间宇宙内进行,大黑塔需要不断重复体验博识尊从被制造出来到成为星神的全过程。
这是行动开始前的铺垫,为了让她提前适应星神思想的冲击。
第二阶段,由螺丝咕姆执行。
他需要记录下第一阶段的全部实验数据,然后前往外界,搭建一个一模一样的思考矩阵。
然后,开始尝试用这台机器牵引命途。
这一步是为了给最后阶段的实验做准备,如果他在外界的实验成功,那么异空间内的天才们就有办法办到一样的事。
第三阶段,由李星曌执行。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他会打开异空间宇宙和物理宇宙的连接通道,随后让大黑塔重复第一阶段的实验。
但这次,她需要和真正的星神抢夺命途的权限。
当然,他们没指望真的通过这个实验将博识尊拉下马,但如果能让大黑塔在智识顶点的位子上呆上哪怕一瞬间、一刹那,那么这个实验就算完美成功。
这代表着李星曌的人造星神计划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代表着星神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祂们同样有机会被人类超越。
“总之,计划就是这样,谁还有什么修改方案吗?”
大黑塔坐在王座的扶手上,看向众人。
螺丝咕姆率先开口:“您的计划很完美,在现有框架内做到了最好。结论:此计划无需任何修改。”
阮·梅轻轻点头,表示她也是这么想的。
李星曌比了个‘ok’的手势,并笑道:“待会儿过来存个档,要是被机械头的思想冲成了傻子,我也能给你救回来。”
大黑塔翻了个白眼:“人类变成傻子,也会比猿猴聪明。”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开始第一次实验吧。”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大黑塔坐在王座上,阮·梅在一边帮她接入王座下的思考单元。
这部分系统是由她亲自设计的,凝聚着她的所有研究成果。
螺丝咕姆重新飞往宇宙,来到他们制造的权杖系统的控制室,配合大黑塔操控这个庞大的辅助思考矩阵。
李星曌坐镇虚空,监视着整片维度,确保这里的任何读数都维持在对实验无害的区间内。
王座上,安装生物接入系统的过程并不复杂,阮·梅很快完成了这一切。
现在的大黑塔脱下了那一身华丽繁杂的长裙和她那标志性的巫女帽,换上了阮·梅为她准备的制服。
虽然阮·梅曾试图给这身衣服加点‘小小’的装饰,但大黑塔在看到设计图后坚决否定了她的设计。
“我要的是利落简洁的制服,不要宽衣长袖的袍子!”
于是,原本华丽的衣装变成了简洁的紧身衣,但阮·梅还是倔强的用金线在上面勾勒了一些花纹。
反正对实验没有影响,大黑塔也只好由她去。
大黑塔坐在王座上,一些带子从王座上伸出,将她的身体牢牢按在上面。
尽管做了无数预案,但在实验开始后,谁都无法确保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她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脱离王座这个核心。
她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团在头上,无数数据缆线从王座上伸出,贴在她的紧身衣上。
大黑塔的脑袋是重灾区,几根粗大的缆线深入发丝,附着在她的后脑勺上。两个类似电极片的装饰则贴在太阳穴上,现在的她就好像淹没在无数缆线组成的海洋中。
阮·梅设计的接入系统自然不是那种还需要将接入口插进身体的落后体系,她也不希望大黑塔每次做完实验后身上都是一副千疮百孔的样子。
再次确认好一切无误后,阮·梅就准备离开这里。
大黑塔叫住了她:“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可是会被记载在以后历史上的一幕唉,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阮·梅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黑塔。
她被层层叠叠的数据缆线固定在王座上,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阮·梅想了想,挽起耳边的发丝,轻声说道:“实验结束后,我给你做我新研发的糕点。”
“放心,这次没加任何东西。”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大黑塔看着阮·梅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一勾:“哼,这不是挺担心我的吗?”
她小幅度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感受着沉甸甸的头顶:“要不把头发剪了吧,一直这样也不方便。”
“嗯~听起来不错,短发的我也应该是完美的!”
大黑塔的自言自语在塔顶回响,在实验开始前,她都将独自一个人待在这里。
“可惜,将你扔在这里会是你的同伴们最大的错误。”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一道曼妙的身影循着因果律的拨动到来,白色的实验大褂下是糖果色的纱裙。
冰冷的手术刀锋贴上大黑塔的脖颈,只需轻轻一划,一名天才就会陨落。
但大黑塔丝毫不惧,她抬起头,任由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刀锋下。
她看着眼前之人,眼睛里全是故友重逢的喜悦:“波尔卡·卡卡目,你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