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这个签了。”李星曌递出一张契约。
砂金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的条款没多少,全都是限制他不能将这段穿越时间的经历,还有关于时之列车的一切说出去。
所以他没怎么犹豫,签下了自己的本名——卡卡瓦夏。
李星曌接过来扫了一眼,拿出一枚通体由琥珀制成的印章盖了个章,正是代表存护琥珀王的符号。
在和琥珀王签定契约后,祂的行为给了李星曌一些启发,于是在亚克吞噬繁育的鞘翅后,他就将那块用来封印的琥珀慢慢磨成了印章的样子。
其中有参考一些罪恶印章的技术,在得到通玄宝箓后便彻底完善,作用除了见证契约外,还能调动些许存护的力量。
最好的战绩是给一些即将报废的机器盖一章,将它们的保质期大大延长,而且质量更好了。
时之列车离开沙漠,再次出现在房间中,砂金走下车厢,神情还有些恍惚。
他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帽子,转头看向李星曌,还是忍不住问道:“李先生,我能问一下您这么做的理由吗?”
“为什么您愿意不计代价,主动的帮助我?明明我们之前都不认识。”
听到这个问题,李星曌答道:“第一,时之列车想要回到过去,就必须借助人的记忆,所以我经常会留意一些像你这样的人,你们的记忆能让列车前往过去最后的门票。”
“至于第二……”李星曌顿了顿,笑道:“因为我是假面骑士啊,在这双手所能触及的范围中,怎么能让悲剧发生呢?”
匹诺康尼大剧院,最近星期日越来越喜欢来到这里了。
站在观众席上,他出神地望着远处的舞台,巨大的红色帷幕从天而降,金色的光芒从缝隙间透出,带着庄严身上的气息。
现在这里只有星期日一人,家族之前宣称大剧院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谐乐大典做准备,所以将其封锁。
但现在欲望大赛挤掉了谐乐大典的位置,举办的如火如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阿蒙的大赛上,完全不关心大剧院的现状。
“情况如何?”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梦主出现在他身后,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已经搞定了,虽然还不知道创世之力属于哪种命途,但至少现在我们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话音刚落,一股股白色的光点从它的身体中涌出,悉数汇入星期日的身体。
星期日抬手感受着这股陌生的力量,点了点头:“辛苦您了。”
“现在就差一个契机,我们的计划就还能成功。”梦主说道。
“我已经找到那个契机了。”星期日转过身,低沉地说道:“阿蒙喜欢热闹,其他家主喜欢财富,那我就一次性满足他们。”
梦主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星期日说道:“我研究了一下最近的舆论,虽然欲望大赛的词条依旧名列前茅,但已经有人觉得赛事太单调了,一扬扬的比赛已经造成了审美疲劳。”
“我可以借此在会议上提出重启谐乐大典,让赛事有所缓冲。”
星期日胸有成竹地说道:“谐乐大典加上欲望大赛,财富和名气全都有,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而我们也能趁此机会在谐乐大典上继续完成我们的计划。”梦主点点头:“确实是个借力打力的方法。”
“那么……”梦主的语气一转肃穆:“在这关键时刻,那位调和众音的神选者在哪里?”
这句话出口后,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急转直下,星期日脸上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但那双金瞳却如同幽深的水潭。
“……您这是什么话,先生。”星期日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梦主低沉的说道:“你清楚,在我们的计划中,她才是真正的主角。”
“可现在计划有变。”星期日沉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多管闲事,但她明显知道了什么。作为她的兄长,我知晓为秩序献唱并非她的本愿。”
“这里,有我足矣。”
梦主和星期日对视良久,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互不相让,几乎要迸溅出火花。
梦主低声说道:“你从小聪慧过人,应该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将要付出何等代价。”
这句话隐隐含着威胁,但星期日寸步不让:“如果您认为这是一扬背叛……”
他拿出欲望驱动器戴在腰上,核心上的凶蟒露出尖牙,冰冷的蛇眼注视着梦主,像两把无形的尖刀。
“天无二日,如有必要,我会出手将太阳击落。”
梦主盯着驱动器,最后还是退了一步,换了个话题。
“你相信报应吗?”
星期日面色平静:“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众生皆有属于自己的报应。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
“而我的报应与你无关,歌斐木先生。”
他喊出了梦主的全名,再次扩大了两人之间的裂隙。
梦主沉默良久,最终发出一阵笑声:“好吧,既然你愿意代她牺牲,那我为什么不成全你呢?”
星期日有些意外:“让步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为什么?”
“你们生来是秩序的双子,必然会有一人要踏上这条道路,命运会让你们抵达你们该有的结局。”
梦主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最后消散于空中,只留下一段不断回荡的话语。
“开幕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去吧,孩子,去窃夺同谐的权柄,揭晓自己的报应……”
一片紫色的羽毛从空中落下,慢悠悠地落在地上,慢慢消散。
星期日盯着那根羽毛,取下腰间的驱动器。
他和梦主之间可不是志同道合的关系,顶多算是个合作伙伴。
梦主计划让秩序降临匹诺康尼,而星期日则认为建立一座乐园必须要用到秩序的力量。于是两人才一拍即合,共同策划了一切。
但阿蒙的突然驾到打破了这一切,令使的身份像一座小山,哪怕不是有意的,但降临时的风波也足以让他们的谋划濒临破碎。
但对于星期日来说,这同样是个机会,一个他用来试探梦主的绝佳机会。
一直以来,梦主都表现的太过神秘了。
让一位已死的星神重新降临,一个匹诺康尼家主的身份不足以支撑梦主的野心,他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但这位幕后黑手一直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这让喜欢将一切尽在掌握的星期日心生警惕。
于是他刚刚戴上欲望驱动器,就是在告诉梦主:他现在拥有第二个选择。
而梦主的退步让星期日安定了些许,至少梦主背后的人还是对一位令使有所忌惮。
星期日想起很久之前,他和梦主的一次谈话。
“为什么要将秩序降临的地方选在匹诺康尼?明明一个走投无路的世界会是更好的选择。”他当时是这么问的。
梦主则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公平,孩子。”
“失去心中的公义,我们就会重蹈同谐的覆辙。”
当时的星期日不明白这句话前半段的含义,但现在他却有所领悟。
‘你们生来就是秩序的双子……’
‘为了公平……’
星期日想起一个古老的势力,虽然现在的银河大多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但他们的踪迹却如同法则般渗透进宇宙的每一处角落。
“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