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把房门撕下来后,才反应过来,十分不可思议的口吻:“你拿中也和魏尔伦比?”
【魏尔伦】的语气十分复杂,表情在“他怎么配和中也比?”和“在【兰波】眼里魏尔伦已经沦落到和中也比的程度了?”之间反复横跳。
自觉惹怒【魏尔伦】的【兰波】低头,没有看到【魏尔伦】的神态,以为【魏尔伦】的质问是还在生气,忏悔道:“亲友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拿中也和魏尔伦比,只是这雾气的作用对魏尔伦几乎是特攻,一但中招……呜呜我本命要没了。”
好了,现在连中也都比不上了。
【魏尔伦】表情古怪了起来,动作却丝毫不慢,落地窗在他伸手之际化为碎末,看向前方蔓延的雾气,
【兰波】没有听到【魏尔伦】的回答,越发不安,开口准备继续道歉,但下一刻,就感到手腕被握住,身体一轻,眼前景物极速后退,扑面而来的凌冽寒风刮得脸疼。
【兰波】:……
行吧,看来道歉还是有效果的,亲友没有太生气。
吃了一口西北风的【兰波】默默用亚空间给他们两个加了一层防护罩。
高楼大厦在余光中不断后退,【魏尔伦】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他们踩点过两天时间的异能特务所。
他们的行为很明显,去异能特务所偷——拿书。
涩泽龙彦的雾气隔绝了普通人,异能者又自顾不暇,【兰波】和【魏尔伦】面对的问题不是他们商量过无数遍的异能者、巡逻队,一路顺利地不可思议,阻拦他们的只有机械武器,而这些物理手段,对于能隔绝空间的【兰波】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一路上,警报声不断,但没有一个人冲出来阻止【兰波】两人,【兰波】甚至无聊到用亚空间把监控器一个个围起来炸烟花。
等到深入设施中心,亚空间卷着书页,来到【兰波】面前,【兰波】有些恍惚道:“亲友,我们是参加了0元购吗?”
还是在做梦?
一路上也太顺利了吧!
感谢涩泽龙彦!
多好用的一个清场工具人啊!
【兰波】深深觉得人不可貌相,别看涩泽龙彦白发红眼看着像反派,实际上竟然是一个老好人。
【魏尔伦】从鼻子中哼出一个音节,快一步拿到纸张,写了一行字,带着兰波离开了异能特务所,将兰波放置在安全处,将书页递给【兰波】,道:“兰波,彩画集笼罩横滨,在这里等我。”
【兰波】点头,没有一丝迟疑,扩大了彩画集面积,【魏尔伦】的身形却已经消失,书的残页从半空中落下。
发生了什么事?
【兰波】面露疑惑,抬手接住书页,然而在触碰到书页时身形却一滞,指尖隐隐颤抖,书页与手指一碰而过,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上面的字迹露出了出来。
【异世来客阿蒂尔·兰波在书的刺激下,恢复了身为兰波的记忆。】
古怪奇异的建筑中,复古繁琐的花纹缠绕过房间,处于房间中间,遍布着绚丽色彩碎片的巨灯静静燃烧出暖融融的色彩,照亮了房间。
仔细看去,建筑的墙壁被栏杆与金属花朵分成一个个密集的格子,格子中摆放着整齐的如红宝石般异能结晶,在雾区死去的人命聚集的异能结晶堆满了这个房间,折射出的光线,让这个房间笼罩了一层不详的红色色彩,朦胧而令人恶寒。
“和计划中的一样,真是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让那个人不怀疑我潜伏在这儿,话说回来,你和我联手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看世界应该的样子,只是余兴越多不越好吗?”
带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从墙壁中取走了两颗血红异能结晶。
太宰治看着陀思在拿出两颗异能结晶,一步步走向接近,眼睑下垂遮住乌沉沉的瞳孔,现实和预料中一样的发展到底让他感到无趣,提不起精神,吐出早已在脑中形成的台词:“看小丑是谁的意思吗?”
亚空间发生了暴动般以【兰波】为中心极速蔓延,从横滨外远远望去,亚空间在月光下闪动着浅金色的光晕,如同锁住雾区的牢笼。
“这是什么?”
检测到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异能波动加入战场,笼罩了横滨,看着屏幕上跳出的红色感叹号,坂口安吾只觉得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眼一黑差点一头扎在屏幕上。
中原中也站在飞机的出口处,观测着下方的雾区,突然浮现笼罩在横滨上空的亚空间让他差点惊了一瞬,皱眉又很快松开,看着下方笼罩在雾气中的横滨,身边紧绷的气势却放松了不少,弹舌“啧”了一声:“差点把这两个家伙忘了。”
昏暗的房间中,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面对着彼此,一步步进行即将开始的计划。
一只手却突兀出现轻搭在陀思肩上,从陀思身后浮现凝成的人影让太宰治瞳孔紧缩,露出了仿佛见鬼般的愕然表情。
第三方出现在这个怪异的房间,打乱了所有计划:
“过家家游戏到此为止了。”
“还真的被你拿到手了,兰波。”
冰冷刻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谁在说话?
【兰波】意识再次清醒,发现自己正僵硬地垂着头,身体无法移动,只能通过狭窄的视线空间来观察着身边环境。
他垂着头看的是一本摊开的空无一字的书,周围的光线较明亮,似乎是呆在亚空间中,布满灰尘的地面,余光中有洁白西装的一角,随着主人的情绪上面的纹理不断变动着。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保罗!
“兰波,法国的超越者,不败的通灵者,身边的异能体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魏尔伦】语气嘲讽,一字一句似乎说着重要情报,在话语中途,竟然笑出了声,支离破碎的声调,断断续续,癫狂中带了一丝嘲讽,轻声细语却满是声嘶力竭的疯狂:
“果然、果然,不愧是你,因为入场时间太晚,所以使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从这场战局中抢夺一席之地,你眼中怎么会有我们的存在呢?工具、全都是工具,我也是工具……呵……哈哈……弟弟就是最大也最愚蠢的工具,兰波、兰波,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仔细瞧瞧。”
秋豆麻袋!这到底怎么回事?信息量太大他完全都没有反应的时机啊!
所以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按这个情况明显是万能工具书啊!
所以他现在所处的时间点为【兰波】抢到书——大结局之后的空白区域!
以他现在不能干涉,只能被动接收的情况来讲,他现在应该在【兰波】的回忆中!
呜呜早知道他就不偷偷瞒着亲友不消化记忆了,谁知道它不仅会爆发,还能身临其境啊!
【兰波】快速推理着自己的此时情况,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听着【魏尔伦】痛苦的声音,心也要随着声音碎成粉末了!
亲友别难过了你怎么了?不对是我怎么了?破嘴!快动一下啊!
无论是示弱、解释还是哄骗,别让亲友难受了!
“你——根本没有在意我的想法。”
【魏尔伦】发出一句长长的叹气声,似乎要把精力与期待,悲哀与怨恨全部吐出的古怪音调,失望至极的声音:
“我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魏尔伦】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是那讽刺至极的笑声:
“你知道,你只是不在乎……是呢,怎么会有人在意宠物的需求呢?在主人看来,只用给予食物与住处,宠物就要满意至极,感恩戴德。”
【兰波】察觉到自己的右手动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右手握着一只钢笔,此时手腕微动,钢笔在白纸上点下一滴墨渍,即将要书写新的开始。
我呸!破手!亲友正难受呢,不哄亲友写什么呢?
“不要写了!”
一股力量突然从身侧出现,扫掉了书,钢笔收力不及在纸张上划上重重一道墨痕,几乎把纸张劈成两半,书本重重摔落在地,激荡起一层灰尘。
“或许魔人说得没错,这个世界本就不应该存有异能力,肮脏、混乱、疯狂,让本不应该出生的人出生,幼童握着核弹遥控器,为所欲为,乱套了。”
视角终于变了,【兰波】抬起头,目光移动时,可以看到这里是一个破败的楼层,亚空间将这里团团围住,【魏尔伦】就在【兰波】身侧。
【魏尔伦】脸上没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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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想象中的讽刺与嫌恶,反而是极具有亲和力的微笑,一只手支撑脸,从某个视角看时可以遮住了大半张脸,手从脸上移开,眉眼弯起似乎含着甜蜜的笑意。
“怎么了?书是假的吗?”
另一道声音响起,【兰波】目光微动,看到了另一个亚空间里的【中原中也】,眼神清朗,残留着还未消退的战意,他手上拿着绷带,正往腰腹处缠着绷带,眉间带着强忍的痛楚与苦恼,被【魏尔伦】制造的大动静惊动后,看过来的目光警惕又茫然,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古怪,他礼貌地又补了一句:
“保罗先生,你们在聊什么?如果是计划,让我也加入讨论吧,也许我提供新的思路。”
【魏尔伦】对【中原中也】摇了摇头,弯腰捡起书,脸上笑意盈盈,开口语气冰冷:
“复活?兰波,你以为我想活下去?你以为这件事可以瞒过所有人?一个死去又被书复活的人造物,多好的一个实验体,被全世界关注的异类!”
“保罗!”
【兰波】的身体终于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伸出手去拿【魏尔伦】手中的书,以以一种痛苦祈求的口吻道:
“不要这么想,这些我会解决,等回到法国,中也也会有异能者来医治他,不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如果只是后遗症就不用担心了。”
【魏尔伦】抬眼间终于露出了一丝阴郁,按着书的手指用力到没有血色,充满恨意几乎要滴出血的声音:
“瞒了十五年的身世已经瞒不住了,那份资料几乎在横滨人尽皆知,只有中也被瞒到鼓里,太宰治……是我小瞧他了。”
【兰波】安慰道:“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
【魏尔伦】已经气到【兰波】这么迟钝都不得不安慰的程度,【兰波】有点茫然,但转念一想,又符合常理。
现在横滨很多人都知道【中原中也】身世,唯独【中原中也】被隐瞒,如果【魏尔伦】选择不告诉【中原中也】身世,那么【中原中也】在横滨的其他人眼中就像是摆在台面上的木偶,舞台上的丑角,众人居高临下可以随意评判的傻瓜;
若是选择告知,那么十五年的隐瞒就没有任何意义,况且,对【魏尔伦】来讲,亲自把这份“毒药”亲自灌进【中原中也】喉咙,本就是一件极其痛苦的行为。
【魏尔伦】发出了一个短促嘲讽的音节:
“但凡当时我的速度再快一点,他就能为自己的行为彻底赎罪,该死!”
【魏尔伦】呼吸急促,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心情终于平复了不少,抬手将书本扔在【兰波】怀里,这本被众人争抢的书籍对他来讲仿佛是避之不及的垃圾。
“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你就知道复活对我来说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再次陷入地狱的钥匙。”
【魏尔伦】垂下睫毛,蔚蓝色的瞳孔半遮显得有些暗沉,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流露出了疲惫,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攻击性,而是迟缓的悲哀:
“我们已经把彼此的人生毁了,兰波,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我该怎么办?”
低低的,小动物般茫然的声音响起,【兰波】握着【魏尔伦】的手,俯下身,额头贴在【魏尔伦】的手背,仿若泣音:
“保罗,我又该怎么办?你想要得到什么,什么可以把你留下?保罗、亲友,活下来不好吗?就算不是为了我,还有中也,中也还需要你这个兄长。”
“不,他不需要!”
【魏尔伦】冷声道,抬手顺着【兰波】头发,捏紧一两根发丝,语气突然轻柔了起来:
“可怜的兰波,你又该怎么办呢?你说,人类有灵魂吗?书可以为人造物塑造出灵魂吗?”
“我们可以尝试。”
【兰波】抬头,露出一个干巴巴的微笑,道:“只要符合逻辑,一定可以的,保罗,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来世,我和弟弟不再是被制造出的造物,我们会拥有被人期待,被神祝福的人生,不会被人当成工具利用,如果可以,那个世界不会有肮脏的异能实验。”
【兰波】点头,笔尖颤抖,落在纸面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