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饶有兴致地打量一下,用手轻轻揉了下脖颈,这才慢悠悠走过去,拍手道:“起来吧。”
小七听见拍手声,冻僵的眼珠迟疑转动,视线从那双肤如凝脂的手,缓缓挪到那张天真柔笑的脸上。
他抿唇,下一秒迅速起身,飞跃的淡红雪点溅到徐昭意素白的披风上,留下一个小污点。
徐昭意蹙眉,又迅速弯眼,柔声道:“趴麻了吧?给你准备了一辆马车,咱们赶紧走吧?”
小七不动,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是这次的眼神带着点阴森。
徐昭意维持着完美笑容,不紧不慢转身,款款走向那辆马车。
她身后的小七见状,眼珠微动,也迈着同样宽度的步伐跟上。
一上马车,徐昭意便柔声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受伤了?”
她眸里盛满担忧,“我毕竟是国公之女,若你有难,尽可找我求助。”
小七瞥她一眼,冷面不答,靠着车壁闭目歇息。
徐昭意只是做做样子,也不指望他回答,他那些背景信息,她早从系统那里知晓了。只是......
她从他湿哒哒的胡服扫到染上污渍的马车,眸底闪过一丝嫌恶,唇边笑意依旧不变,只托腮望向车窗外。
窗外有艳红的糖葫芦、蹦跳的胖娃娃、无处不在的画糖人,这些可比眼前的脏东西养眼多了。
马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回府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少年穷系列任务一:诱惑男四跟女二回府。进度条:100%】
徐昭意一笑,随即命人将小七带到客居,临别前笑眯眯道:“小七且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话音一顿,她欲言又止:“这间客居里备着几套干净衣裳,小七若不嫌弃,不妨也换一身。方才的雪水毕竟凉人,小七若是冻着了,那可是我的不是了。”
小七直直看她一眼,不带感情地转身离去,边走边滴落淡红血水。
淡红血水流经染着花香的连廊、地板,连带着昭明苑都多了几分腥气。
徐昭意不住蹙眉,待小七身影彻底不见后,这才低声吩咐花尽找人清扫,转身回屋换衣。
屋内凝露早早便等在那了。
“天呐!娘子你的束带呢?”凝露拨开披风的手一顿,满面惊慌。
当代女性再怎么开放,对贞洁的要求依旧比现代高。
“娘子你的脖颈!怎伤得这般重!这京城谁敢伤娘子?”凝露颤手抚上伤口,尾音都在颤。
“被树划烂了,凝露别担心。只皮外伤而已,用药好就好得快。”徐昭意轻描淡写地擦过药膏,目光却投向另一边的客居。
客居内的人并没有如她所愿,在第一时间换衣,反而从尚且完好的袖中掏出一个牛皮小册子。小册子似是用了很多年,纸面微微泛黄,却被人保存得很好。
小七迅速翻到册子最新面,研墨之时掀眸瞧着,上面只三句话:
一、永远不能让人碰你的面具,任何人都不可以,见面容者杀之。
二、想尽一切办法紧跟徐二娘子,把她所有的异动都记录下来。切忌杀她。
三、调查京城高家,查清高淮之事,详情看前面一页。最好把徐二娘子拉进此事,以便更好观察异动。
他凝神盯着第二句话,正巧墨研好了,便提笔在册上挥笔写下几个丑丑的大字:
徐二娘子的异动:一、她心思恶毒,却比寻常人更善于伪装。且不知为何,对小七有种敌意。
写完,他合上册子,小心揣进怀里,这才打开衣柜,从满衣柜蓝、白衣袍中,勉勉强强挑出一件玄色襕袍穿。
换好衣服后,他皱眉扫过衣饰,又掏出小册子,在上面用蚁大的丑字在“异动”后面写下一行:二、她审美不佳。
*
徐昭意等了许久,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小七。他衣裳也没穿好,头发更是散乱,却比寻常闺阁花了更多的更衣时间。
她眸光一闪,只笑道:“小七怎么花了这么多时间更衣?可是衣裳不合你品味?”
小七瞅她一眼,耿直点头。
徐昭意微顿,她平生第一次被人当面评判品味差。
她也不恼,笑意依旧柔和:“那我便派人再给你定几套衣裳吧?小七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本朝男子衣裳的款式不多,院内客居都有。唯有颜色准备的不充分。
小七指指大腿内侧,那处颜色更深,显然是鲜血染红绢帕,又溢出来了。
凝露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横眉怒对:“你这个登徒子,给娘子比划什么呢!”
徐昭意拍拍凝露肩膀,仔细盯着那处,试探问道:“红色?”
见小七点头,她又鬼使神差问道:“可还喜欢紫色与黑色?”
小七点得更快些。
徐昭意莫名笑了笑,也不多问,只让凝露下去准备,偌大厅堂便只剩下面对面的两人。
徐昭意端坐上首,托腮凝望着下首端正坐着的小七,脑海里浮现任务系统方才的提示。
【男四明面上是离家出走,暗地里却背负着调查京城高家的任务。京城高家好歹算士族,寻常人难得接触,更别提隐姓埋名来京城的男四。
女主正是拿捏了这一点,才迫使男四不得不接受她的帮助,从而促进感情升温。宿主你的身份比女主更高,按女主的路走肯定更容易俘获男四的心。】
俘获这人的心?
徐昭意垂眸,指尖漫不经心抚过玄色衣襟,开口道:“小七既已答应做我的打手,便是我的人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凡是我的人,就得全心全意为我做事,不能将心思花在旁的上面。你以前接的旧事我管不着,但有一点,解决的越快越好。”
小七闻言只摇头。
“做不到?”徐昭意攥紧衣襟,凤眼似含情,“你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了吗?你做不到快点办事,你可以求我呀?”
小七抬头直视她,半响后又是摇头。
徐昭意再好的脾性,大半时日浪费在他身上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闻言也恼了。
她横了小七一眼,哼笑道:“你既这般有本事,以后便别来求我。”
她见小七木讷坐着,动也不动一下,自觉无趣,便招手道:“也罢,你先去养伤吧,旁的事稍后再议。”
小七这下听令,利索地离开了。
徐昭意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恼意汹涌,止也止不住。
上一个让她这样的,还是她那位好阿姐。
所以这个小七到底与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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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庶姐有没有牵扯?
瞳孔颜色一样、身高也相仿、喜好也一样,就是性子截然不同,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
戎州高家的少主吗?
徐昭意压下恼意,乍然笑起来。
*
傍晚徐国公回府后,第一时间叫人唤了女儿来。
他沉默看着愈发恣意的女儿,皱眉道:“你院里那个少年……”
“女儿知晓分寸,父亲不必忧心。”徐昭意笑容满面,“毕竟父亲不在的这三年间,女儿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这三年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触之即伤。
徐国公疲惫闭眼,摆手道:“也罢,你也及笄了,这些事原也不是我该管的,随你便吧。”
徐昭意压下心中酸涩,迫使自己继续笑得灿烂,“女儿谢过父亲了。”
她又飘然行礼,从容不迫道:“那女儿就告辞了。”
她看也没看徐国公的反应,步履轻快地离开主院。
夜空繁星点点,徐昭意眨也不眨地盯着上天,脑海里却浮现出与卢平丹的闲话。
平丹说得对也不对,她确实挺自由的,可若是换成许夫人与平丹单独住这么大一个院子,平丹也不会如她这般自由。
因为许夫人会管她。
而冯嬷嬷走后,已经没人会管她了。
*
时光似水快流,徐昭意悠闲躺了几日后,一份意料之外的请柬送入她的手中。
是高家的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相看婚事。
她眯眼笑着打量片刻,便叫花尽将小七请过来。
她松了几日的绳索,现在该收紧了。
小七来得很快,花尽还在后头急急追赶,小七便已经毫不客气坐下了。
“你找我什么事?”他语调平平,开口依旧木讷。
徐昭意没回他,只慢悠悠展开手中请柬,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个硕大的“高”字印入小七眼帘,他下意识伸手抓去,却落了个空。
他的情绪全在脸上,恼怒毫不遮掩。
“这个请柬是发给我的,你若要去,得随我去。”徐昭意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小七指指自己,回答得很自然。
徐昭意笑了,上下打量他一眼,笑容愈发灿烂,“可我没说一定要带你去呀?”
她拭过眼角,叹声道:“高家的宴席只能带两个随从走,若带了你走,那凝露和花尽就得留一个在院中了。”
小七抿唇,赤狐面下的瞳孔一眨不眨盯着徐昭意,固执到骇人。
“我从来不带无用之人。”徐昭意敲着桌面。
小七神色一顿,手指伸向茶杯,沾水写下两个歪斜的大字——作甚?
“查一个物什,”徐昭意视线向外,虚虚落在青鹿苑的方向,“是两尾交织的紫色狐纹花筏。”
小七皱眉,视线僵持半响,到底点了点头。
徐昭意摆手让他离开。
小七离开后,她看向门口气喘吁吁的花尽,顺了杯茶水喂花尽。
“娘子......”花尽被动喝水,满面欲言又止。
“没事,”徐昭意拍拍她,看向桌上的两个大字,目露嫌恶,“你歇息好后,帮我把桌子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