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徐宣背脊划过,惊起男人阵阵颤栗,徐宣不敢相信,一个这样漂亮清纯的姑娘,说出来的话竟如此骇人。
徐宣什么也顾不上了,哭喊着道:“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嘛。”洛晚将匕首扔在桌案上,坐回原先位置,一副乖巧的闺阁小姐模样。
徐宣感觉自己要被整得精神失常了,咽了咽口水,道:“药方是冯夫人手下的刘嬷嬷给我的,药是我抓的,她承诺保我在京师一帆风顺我才信了她,但煎药喂药都是叶夫人身边的人做的,与我没有半铜钱关系!”
洛晚默不作声盯着他。
徐宣冷汗“咻”地又出了一身,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我全都…全都说了!”
半晌,洛晚浅浅一笑:“那便多谢徐大夫如实相告了。”
徐宣思索着问:“可以放开我了吗?”
洛晚摇了摇头,对徐宣道:“不可以哦。”
徐宣道:“我全都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洛晚将人捆在床柱边,又在案几上搁了一碗清水和几块干硬的馍馍。
徐宣顿感不妙:“这是做甚?”
洛晚道:“我试过的,徐大夫省着点吃,够撑好几天。”
说着,拾起桌案上的匕首,走到门口又退回几步:“过几日,我再来瞧你,不要想着逃跑,你在哪,我都能抓到你。”
一个人办事,终究是麻烦些。
这小院偏僻,将徐宣困在此处,总好过他再逃,日后指认冯玉芸,还得靠他这张嘴。
夜风穿堂而过,洛晚忽然想,要是楚凛在就好了,有他守着徐宣,她也放心许多。
这念头刚起,她立即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她自诩心狠手辣,可偏偏对楚凛,总有一分不该有的犹豫。
洛晚闭了闭眼,将杂念压下,转身离开。
夜雾渐浓,少女的身影融入黑暗,朝着宰相府的方向进发。
在京师,盯着洛晚的无非就两个人,一是冯玉芸,她也的确做了,在西院外面派了不少家丁。
二是江辞尘,长街那一眼他眼底闪过的锐利,洛晚看得分明,这位少将军的疑心,怕是已经如野草般疯长。
无论江辞尘的怀疑是源自锦西城的初见,还是乌潭镇刺杀沈之砚的那一面,洛晚都要借此洗脱嫌疑。
在京师做什么都被这样一个人盯着,尽管再谨慎小心,都难免被他发现马脚,既然江辞尘怀疑,那便证实自己没有刺杀沈之砚之心。
洛晚假借琴谱名义来到宰相府,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沈之砚身边,也是告诫暗处那人:
我可以甩开你的探子来到沈之砚身边,要是我想杀他,他现在已经死了。
正如洛晚所料,不久后,一抹黑影窜上沈府墙头。
不过沈之砚发现江辞尘,并非洛晚提醒,而是他在西凉为质十年练出的谨慎。
沈之砚抬眼望向屋檐上的阴影,朗声道:“江少将军!”
既然沈之砚出了声,江辞尘便不遮不掩地从屋檐飞下,落在俩人面前。
北国疑心沈之砚,明面上因乌潭镇刺杀一事所派的守卫,暗地里还是为了监视他,进出沈府的人无一不要经过查验。
这沈府的暗卫,皆来自江辞尘麾下。
沈之砚道:“少将军今日怎得闲来守着沈府?”
江辞尘懒洋洋道:“今日灯会京师人流密集,鱼龙混杂,自是要保护好沈少师。”
江辞尘这人亦正亦邪,京师众人要么逢迎巴结,要么敬而远之。
池绾绾遇见江辞尘这样的人应该会是怎样?
害羞还是恐惧?
大抵会避之不及。
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假,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双手沾满鲜血的人。
洛晚装模作样地退了半步,躲在沈之砚背后。
江辞尘见状,持剑将洛晚从沈之砚身后拨出,似笑非笑道:“倒是池姑娘,裴家小少爷正到处找你呢,你怎么突然丢下他,跑来沈府了?”
沈之砚没想到江辞尘会认识洛晚,便低头问:“你认识他?”
洛晚摇头否认:“不认识。”
江辞尘轻笑一声:“整个京师,恐怕只有你会说出不认识我这句话。”
洛晚改口:“只是见过。”
沈之砚将剑压下,对江辞尘道:“每个人对于相识的界定不同,在别人眼里,见过未必等于认识。”
江辞尘看向洛晚,言语犀利逼人:“锦西城朝我扔面纱的不是你吗?”
洛晚内心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她当时只是打算刷个脸,日后和这位帝王好相见,按照上一世的走向,她迟早要皈依朝廷,她希望来日皈依这条路可以走得顺一点。
谁承想却在京师被此人缠上,这很明显已经偏离了上一世的轨迹,前世洛晚在京师半月,都没有和江辞尘碰过面。
谁想到这一世点这么背!
洛晚看着他,反问道:“那日寒风凛冽,我的面纱被风卷走,掉在了地上,怎么会是我朝少将军扔面纱?”
江辞尘上前一步,身子微微一倾,骤然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他的靠近使洛晚能轻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是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
见洛晚静立不动,少年唇角微扬,笑意清浅却带着几分玩味:“不躲了?”
言下之意——
不演了?
沈之砚不动声色地将洛晚往身后带了带,温声道:“少将军莫要寻她开心了。”
江辞尘那双漆黑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的眼睛极具吸引力,带着摄人心魄的冷意,与他张扬肆意的少年将军气质截然不同。
江辞尘今夜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并且他知道她姓池,更加证明洛晚的猜想没错:江辞尘查过她。
江辞尘道:“沈少师刚在归朝途中遭遇行刺,进出沈府的每一个人都要仔细排查。池姑娘原本正与裴家少爷赏着花灯,为何突然出现在沈府?”
洛晚道:“学生找老师这种小事,少将军也要过问吗?”她转身朝沈之砚拱手一礼:“多谢沈少师赠学生琴谱。”
沈之砚颔首:“天色已晚,我派马车送你。”
俩人一唱一和,完全把江辞尘视若无物。
江辞尘也不觉得多余,冷眼旁观着下人为洛晚引路。
洛晚告别沈之砚后,一面走,一面在脑海中细细勾勒方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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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路径:曲廊几折,假山几座,守卫几处,逐渐复原出方才沈府的地形。
可惜,进出沈府,下人引路为省时,只走了最短的路线,要在这偌大的沈府中找到那本医书,眼下记住的这点地形,远远不够。
如今沈之砚被守卫日夜保护,锦西城与洛晚交手的死士说不定就在沈府之中,绑架沈之砚一法已经行不通。
就算她侥幸以沈之砚要挟,从沈墨手中拿到医书,也很难逃离京师。
抵达池府后,洛晚掏出一锭银子,对驾马车的小厮道:“劳烦你跑一趟,告知裴少爷,我已安然回府。”
小厮拿了银子笑嘻嘻地点头答应。
西院外,棠梨抱着暖手炉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到洛晚,将暖炉塞进她手里,道:“小姐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洛晚道:“逛了会儿灯会。”
棠梨提起今日发生的事,有些自豪地说:“东院刘嬷嬷来了几次,被我拦在门外,没让她发现小姐不在。”
没让东院的人抓住实质证据,并不代表东院的人不会起意,棠梨只是个小女子,洛晚不可能让她去守着徐宣,必须在冯玉芸想起这号人之前,把徐宣的价值榨干。
屋内,洛晚问:“棠梨,你还记得叶氏那几个陪嫁丫鬟是哪些人吗?”
棠梨正将暖捂子塞进被子里,点头道:“记得。”
她随池绾绾离府时已经有十岁左右,已经是记事的年纪,并且那几个陪嫁丫鬟一直在东院照顾池绾绾,棠梨对她们很熟悉。
冯玉芸迫不及待发卖那几个丫鬟,一定是因为她们知道什么,要想弄清楚叶氏之死,还要从当年那几个丫鬟入手。
*
转眼便到了宫宴这日。
北国京师冬季终日大雪纷飞,却在宫宴这天,破天荒的晴了。
洛晚参加宫宴,用的不是池敬安之女身份,也不是弘文馆的学生身份,而是沈之砚幕僚。
宰相府派人送来了件宫宴穿的衣裳,沈之砚身旁的小厮很机灵,从侧门绕开了府中下人,没有惹人注目。
小厮将衣裳交给棠梨的时候,嘴很甜的说道:“公子说池姑娘生得漂亮,不应该只穿寡淡素衣,这种淡紫色最衬姑娘,明媚而不艳俗。”
洛晚生得高挑明艳,但她一直以来只喜欢简单窄袖的衣裳,并非没有爱美之心,而是广袖华服不利于保命,上一世少有几次穿着华丽皆是为任务服务。
扮作池绾绾时,穿的也只是池绾绾遗留下来的普通官员小姐装束,如今沈之砚为她准备的衣裳,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番。
送来的不仅只有衣裳,还有首饰与锦鞋。
棠梨为她梳妆,看着铜镜道:“小姐这身装扮好温柔。”
这是洛晚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温柔”二字评价她。
鎏金宫内,皇室与世家权贵分席而坐。
官员这一侧,第一排都是各氏族家主,沈之砚在第二排,洛晚坐在沈之砚侧后方。
人员已经到的差不多,洛晚坐在这儿很隐蔽,与其他世家相隔甚远。
据说北过皇帝子嗣众多,有七个儿子和五个女儿,然而对面众皇子中,却有一个空的位置。
那是传言中体弱多病、宦官力捧的九皇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