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卫之恒才将颜桃松开，颜桃被眼前这人亲得腿软，眼眶也红了，眼底浮现的水意让颜桃的眼睛更显得透亮。
颜桃气急败坏地推了卫之恒一把，卫之恒还想要再过来抱住颜桃，颜桃大声道：“你别过来。”
听了这话，卫之恒当真顿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口：“桃桃我……”
颜桃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她都不用看，都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糟糕透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卫之恒。
颜桃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刚刚卫之恒亲她之前，好像还对她的头发做了什么。
颜桃顺着发髻摸过去，木头触手温润，颜桃将簪子取了下来，这是一根由木头雕刻而成的簪子，要将外表粗糙的木头，打磨成这样一根光滑的簪子可不容易。
何况簪子顶部还雕刻了繁复的桃花，只一眼，颜桃便感受到了做这簪子之人的用心。
卫之恒是在对她用心。
颜桃咬了咬唇。
可即便是这样，卫之恒也不能那样霸道地亲她啊，到现在，她的唇齿之间都还有卫之恒带给她的滋味。
颜桃一跺脚，小声道：“太过分了。”
“我知道，”察觉到颜桃因为簪子而态度有所松动的卫之恒悄悄走过来，环住颜桃的腰，她敛眉低首道：“这一次是我太过分了，可是桃桃……”
“可是什么？”
“我真的受不了。”卫之恒在颜桃的颈间蹭了蹭。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颜桃头皮发麻，颜桃气道：“你受不了就要亲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娘子。”
颜桃顿在原地，如遭雷击，“你刚刚说什么？”
卫之恒托住颜桃的脑袋，将颜桃的脸转过来，她对上颜桃的眼睛，认真道：“娘子，我把桃桃当我的娘子。”
颜桃根本没想过会听到这些话，不知所措之际，下意识地先从卫之恒的怀里出来了。
可她又不想伤害卫之恒。
颜桃目光闪躲，犹豫道：“阿恒，你知道的，我是直女，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也做不了你的娘子。”
卫之恒目光一暗，她早就料到了。
卫之恒久久不说话，颜桃问：“阿恒，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会生桃桃的气。”
卫之恒接过颜桃手里握着的簪子，重新为颜桃绾发，“我知道桃桃厌恶那些珠钗，便为桃桃做了这根簪子，桃桃喜欢吗？”
连这样的小事，卫之恒都放在了心上……颜桃心中一动。
两人本就在水潭边，颜桃转过身，潭水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被亲成这个样子……颜桃的耳朵红了红，接着才扭过脑袋，去看那根簪子。
颜桃道：“我很喜欢，谢谢阿恒如此费心为我。”
“不过就是精心挑选了一根上好的木头，又背着桃桃连夜赶出来的，不妨事的。”
卫之恒抬起手挥了挥，颜桃眼尖看见了卫之恒手指上的细小伤口，她捧着卫之恒的手担心道：“这是怎么了？”
卫之恒垂眸，样子有些可怜，“我不善雕刻，摸索的过程中，受些伤，也是正常的。”
颜桃着急了，“这怎么能是正常的，你要小心一点啊。”
“我知道了，”卫之恒手指勾了勾，她低声问：“桃桃是在关心我吗？”
颜桃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但我做不了你娘子。”
“这样啊。”
看不见卫之恒的神情，但通过卫之恒的声音，颜桃都知道卫之恒此时有多低落，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卫之恒分明是个骄傲的大妖。
“做不成妻妻，也能做好朋友的，”颜桃将手搭到卫之恒的肩膀上，她有些期待地问：“是吧？”
卫之恒道：“自然。”
她顺势牵住颜桃的手，“我也不希望断了和桃桃的情分。”
颜桃呼出一口气，“这样就好了。”
卫之恒又道：“桃桃也不要带毯子回来了，我虽道行高，却也是妖性未除。”
“嗯嗯，我保证。”
也许卫之恒只是因为领地意识很强。
小1：【那她为什么亲你？】
颜桃：【她要我给她做娘子。】
颜桃：【可是直女，怎么给人做娘子呢。】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颜桃在水潭边洗了洗脸，又将卫之恒亲过的唇蹭了蹭，其实她并不反感卫之恒亲她，她只是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做人娘子啊。
回去的时候，卫之恒盘腿坐在石床上，双眼闭着，想了想，颜桃还是走过去问：“阿恒，你还咳嗽吗？”
卫之恒睁开眼睛，“不咳嗽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盖一条毯子，太过于……”
“我觉得无碍，还是桃桃又想要去问谁讨一条新的毯子？”
说着话的时候，卫之恒身子前倾，影子直接罩住了颜桃。
这样的情形，让颜桃想起卫之恒亲她的时候，颜桃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睫毛颤动间，颜桃突然发现，卫之恒不是要亲她。
颜桃尴尬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不喜欢那些妖的味道。”
卫之恒沉声道：“我不喜欢桃桃身上有那些妖的味道。”
颜桃有些不自在，她嘟囔道：“我没觉得我身上染上了别的味道。”
她抬起袖子，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可爱得像一只无辜的小猫。
卫之恒抓住她的袖子，连同她的手，一起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轻声道：“现在没有了，桃桃身上很香。”
这真的是真诚的夸赞吗？
颜桃怎么觉得卫之恒是在图谋什么？
“我得去看书了。”
“这次又拿了什么书回来？”
“是一些阵法的书。”
“桃桃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跟那个阵法有关的线索？”
还好还好，卫之恒没有像银杏一样误会她是要学习阵法借机离开。
颜桃点头：“嗯。”
“人也能修习那些阵法，桃桃要不要试一试？”
“我吗？”
“嗯，水断山中情形复杂，纵使是习得一二，也有利于桃桃保护自己。”
可是，卫之恒不都是水断山的王了吗？
颜桃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卫之恒是在试探她想不想离开。
卫之恒其实就是一个黑芝麻汤圆。
颜桃看向卫之恒，“那阿恒会教我吗？”
卫之恒勾着唇道：“乐意之至。”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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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并非一日之功，卫之恒先教了颜桃一些吸收灵力的法子，颜桃每天跟随卫之恒修炼一个时辰，她再自己去看阵法。
灵力也能提高人的体质。
卫之恒盯着颜桃，她想要颜桃一辈子都陪着她，也要保证颜桃的寿元无尽才是。
如此她和颜桃才能白头到老。
颜桃悟性很高，不过两日，她便感觉到周身通透了不少，她不会是要飞走了吧？
卫之恒牵住颜桃的手，问她：“要去试一试吗？”
“现在吗？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试一试也没关系。”
是哦。
颜桃笑着点头，“好！”
……
“你们知不知道，银杏说卫大人和那个人类同床共枕了？”
“还不止呢，卫大人还和那个人类同进同出呢。”
“什么同进同出，分明是同吃同睡，我还看见卫大人为那个人类烤肉呢。”
“卫大人不是不吃这些吗？”
“所以卫大人做这一切是为了谁，用你那核桃大小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你说谁是核桃大小的脑子？”
“这你都要生气？”
“别打了别打了，这些话要是传到卫大人耳朵里你们等着被剥皮拆骨吧。”
“造孽啊，我只是偶然闯进水断山，没想到就被关在这里了，关在这里就算了，偏偏这山里还有个煞神。”
“诶，我记得，人间管这个叫、叫妻妻来着。”
它们聚集的地方是林中的一片空地，恰好卫之恒也选了这里让颜桃试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卫大人来了，一堆妖精顿时慌不择路，还有两只松鼠撞到了一起，一只跑了，一只被卫之恒抓个正着。
是经常和颜桃说话的那只松鼠精。
松鼠精摊平了，它怎么就这么倒霉，爱咋咋地吧。
颜桃奇怪道：“它是不是撞晕了？”
松鼠精伸起一只爪子，表示它还活着。
颜桃：“……”
“正好。”
卫之恒捏起松鼠精命运的后颈皮，似笑非笑道：“桃桃你来试一试。”
颜桃：“？”
松鼠精：“？”
拿活妖试，好残忍。
“阿恒，这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会。”
颜桃鼓起勇气用尽全力，阵法也只到了松鼠精的腿间就散掉了，根本没坚持到将松鼠精困起来的时候。
颜桃：呼。
松鼠精捂着胸口倒地，呼，鼠鼠我呀，这条小命保住了。
卫之恒将松鼠精拎起来，瞥一眼它装死的样子，低声问：“还敢到处说我的是非吗？”
“不敢了不敢了。”
“你都说了些什么？”颜桃问。
潜台词是赶快告饶啊。
“卫大人，”松鼠精高声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和颜桃是妻妻了，我、我罪孽深重啊！”
颜桃：“？”
松鼠精看卫之恒还不放过它，继续加码：“我以后要是再胡说八道，就让我藏起来的松果榛子都被偷——”
“可以了。”
卫之恒冷淡的眉眼透着难得的温柔，“不用发誓。”
坏了，难道它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