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想装了
今宵的新年丁家过得格外热闹,丁琪好不容易回来了,丁家总算是团圆了,而丁婳也将嫁入高门,这顿团圆饭,大家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一连热闹了三日,就连初二丁嫣回门这日,她和女婿也都是一团和气,赵夫人感叹新年新气象,这人一旦高兴起来,看什么都是好的,连初二阻碍出行的小雪也变成了瑞雪兆丰年。
用午饭时,几个女眷做一桌,赵夫人摸着丁嫣五个多月的肚子笑道:“这是我第一个孙辈,也是李家第一个孙子,以后他们待你自是会不同。”
丁婳吃了一勺羊奶羹,心道:“可惜是个女孩,该说不说这小姑娘样貌还挺可爱的。”
赵夫人又说道:“来日琪儿高中,择一门良亲……”
丁婳又吃了一勺,心道:“可惜丁琪一直都没能高中,他配的儿媳也是你不喜欢的。”
“真真嫁入徐家,夫妻同心,结百年之好……”赵夫人又举起酒杯说道。
丁婳是真的忘了徐敏和丁媛婚后活了多久,不过不是一年就是两年。
丁婳也端起了酒杯,看向了一身大红缎袄的母亲,赵夫人的白面泛着粉红,兴致正浓,只是上天又不会真如赵夫人之愿的,她此时欢愉在知晓命运的丁婳眼中颇有几分乐极生悲之感。
丁婳陪了三杯酒,她还是心软了,这是她能陪母亲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也是在这个初二,庾氏兄弟陪卢夫人回了卢家,女婿庾泽并没有同往,宴席间有许多人猜测庾泽与卢知意夫妇的关系,但没有人敢揶揄。
卢知意好酒,卢家的同辈与小辈一个接一地向她敬酒,一个接一个地说着吉祥话。
鲜少出门的徐敏今日也来了,与卢知昭一同过来敬酒。
“长姐新春喜乐,长乐未央。”卢知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同乐。”卢知意抿了一口酒道:“敏儿今日也来了,身子好些了吗?”徐敏面白清瘦,若不是身子骨太差,本该是个风雅的公子。
“好多了,谢姨母关心,我还在吃药,以茶代酒敬姨母一杯。”徐敏淡笑,他笑起来一侧有一个小酒窝,如果不是太瘦,本应是很讨喜的面相。
卢知意笑笑,与他一同举杯又放了下来。
“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要办喜事了高兴,整个冬天都没得风寒,他的婚礼长姐可一定要过来观礼。”
“当然要去的,你家敏儿逢了喜事身子自然就好了。”
“不只是坏话要避谶,好话也要避谶。”一旁的庾季夏忽然出声,“姨母可曾听过,某人说自己久不得病,第二日就染了病。”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庾季夏,当众说这样的话未免太失礼,更何况这话是从他这样平素温和的人嘴里说出的,实在是不平常。
静默了一瞬,没有人言语。
庾经率先反应了过来,笑道:“姨母,我弟弟的意思是总要避讳一些,何况今日风雪大,您和表弟出门都要注意身体。前两日家里还说起表弟的婚礼呢,我到时候与母亲同祝。”
卢知昭挤出了个笑容称好,带徐敏回了座位。
“这是怎么了?”卢知意偏头看了小儿子一眼,徐家的母子是不太有什么机会出来得罪他的,她只道:“大雪天的不喜欢出来走亲戚?吃过午饭,下午你就自己玩儿去吧。”
庾季夏低着头,垂着长睫,神情看不真切,只道:“我刚刚失言了。”
庾经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又怕母亲听出来,最终还是没有说。
谁料卢夫人又道:“你说你出去玩,和白林一起去,若是惹出来了什么乱子,你父亲发一顿脾气是不是就不会带你去北疆了?”
这竟是一副要他出去惹事的样子。
“娘,我是羽林军的长吏,是大司马的儿子,有事情我不能做。”
“哈哈哈。”卢夫人自斟自饮了一杯,只道:“你父亲常说你不像他,你像我,我怎么瞧着,你倒是跟他一个样子。难不成你还想出去拼个一等军功?”
“如若可以……”
“可以什么?刀枪无眼,全凭天意。想做名将的人,小心给人家做了的枯骨。”
徐家母子的席位离卢知意不远,卢知意说话的声音又实在不小,他们母子听得真真切切。又或者说这满屋子人全都听到了。
卢知昭对徐敏小声道:“他年纪小,马上要上战场了,心里不痛快,口不择言,你莫要多想。”
“娘,你放心,这样的话,我从小到大听的不少了,无碍。”
“敏儿……”她皱了皱眉头,“结婚是大喜事,冲喜之后你的身子就会好多了。”
“我早说了,我这身子还是不要成婚的好,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
“敏儿,住口。我早同你说过,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更何况丁四小姐她是愿意的。”
一语成谶。
下午的落雪越下越大,徐敏沾了风冷,回府后发了低热,连着低烧了十几日,到正月十五才转好。
天佑三年,正月十五,上元夜。
丁婳最后一次是作为未嫁女去灯会,这长安城的灯会,虽是千门开锁万明灯,亮如白昼,可每年都是差不多的,她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便兴趣缺缺了。
丁家姐妹二人坐到了一个热闹的小摊前,各点了一碗汤圆。
才吃了一半,就听见一旁的锦瑟咋咋呼呼道:“是大公子!”
丁婳抬眼一看,庾经正骑着高头大马经过,一身大红斗篷,分外惹眼。
庾经的眼睛扫过花灯与众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丁婳脸上,与她对视,半响终是点头礼貌微笑。
“姐姐,他在看你。”身边的丁媛拉着她的袖子小声说。
很快庾经便转头,策马扬长而去。
只是……庾经转头的时候冲她翻了个白眼?
丁婳只当自己是看错了,毕竟前世今生,她都无法想象白眼这种表情出现在庾经的脸上。
日子很快来到了二月初十,婚礼的两日前,丁府红绸高挂。
丁婳望着满屋的红绸与厢笼,都没什么兴趣,她只打开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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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里面是赵夫人昨日给她的体己钱,五百两银票。
和前世一样的数字,丁嫣的三分之一,她上一世在天佑十年才听丁嫣讲起这体己钱的弯弯绕绕。
丁婳换了件合体的藏蓝色袍子,独子提灯去了丁大人的书房,前世她只去过一次丁大人的书房,是不想二次远嫁向大伯告状的那回。
敲门通传后,丁大人很快便让丁婳进来。
“怎么到书房来了?”丁大人坐在书桌后疑问。
“女儿不知咱们府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特来问问。”
“不要乱说,咱们府上能有什么难处。”
“母亲昨日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说是嫁资,还说府上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了,我想着总不能因为这五百两,让母亲让咱们府上的日子过不下去吧。”
“住口。”丁羡揉了揉眉心,他上个月与夫人商量过,给丁婳个百八千两的,毕竟对面是徐府,谁知道夫人自己把钱密下了,本来这后宅的事,丁婳不捅出来也就这么过下去了,谁知道她硬是给说出来了。
“你母亲没同我商量过,你且先回去,我问问她。”丁羡打发她回去。
丁婳提着灯站在书房中央面,无表情地说:“女儿自己是无所谓的,只是担心去了徐府没钱办事过于小气,丢了咱家的脸面。”
“知道了,回去吧。”丁大人无奈地摆了摆手。
当晚正房烛火不熄,满屋东西砸的叮当作响。
夜深人静,远在西厢的丁婳都听到了动静,她仔细想了想上一次正房闹出来这动静,还是在七八年前,丁大人归家发现怀有身孕的玉姨娘和三小姐横死的那晚。
二月十二,成双成对之日,丁婳与徐敏成亲之日。
赵夫人一早就顶着肿眼泡过来为丁婳梳头,丁婳望向镜中,赵夫人面色不虞,容色似乎又衰老了三分。
其实丁婳与赵夫人的面容有五分像,只是镜中一个是十五六岁的新嫁娘,一个是四旬幽怨妇人。
“夫人,四小姐安。美意延年,结百年之好。”芸娘提着食盒站在屋外说吉祥话。
“进来吧。”赵夫人刚拿起了梳子,又放了下来。
芸娘十分有眼色的打开食盒道:“今日起得早,还有时间,夫人昨晚睡多了,还是先消消肿。”说着她便拿出了一个鸡蛋剥了皮,要给赵夫人揉眼睛。
赵夫人没什么好气,直接抢过鸡蛋,坐到了外间自己揉眼睛。
芸娘又堆笑把食盒送到了里间说道:“这一日婚姻繁琐,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丁婳从镜子里瞄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应了。
芸娘又从袖中拿出银票,塞到了丁婳手上:“这是夫人给的,愿姑娘日后在徐府能有傍身之物。”
丁婳展开了手里的银票,又是五百两。
“你既嫁了出去,就在徐府好好过日子,你若不想认我这个娘亲,嫁过去了也可以不认。”在外间的赵夫人讽刺道。
“我要是真不认了,你和爹岂不是攀附不上徐府了?”丁婳装到现在不想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