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点东西。”连皎手里拿着面包,“不能喝水,吃点干的会好一点。”
榕月摆手,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只要想到那个场面就反胃,吃进去也会吐出来。
游弋抱着她回房间,指腹蹭过唇边,将沾染到脸上的血迹抹掉。
“我有点后悔和他们做生意了,种出来的草药应该自己用才对。”榕月哽咽着,怀疑当初的判断是否正确。
终端不是她能对抗的,她一开始只是为了活下去,可现在的选择好像和当初背道而驰了。
游弋动作温柔,擦掉她眼尾的泪,笑着安慰,“别怕,你做的很棒,你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真的吗?”榕月声音委屈,带着点不相信,“可如果不是我,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寻青梧可以当街杀人,现场连一道质疑的声音都没有,就说明经常发生这种事。
那到时候杀了她们一家也轻而易举,甚至连惩罚都不会有。
“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升阶。”游弋眸色柔和,手心展现出一团黑雾,“你看,它现在更强了。”
“榕月,既然你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不要后悔。”
榕月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抚在后背的手心,那股不安都被驱散不少。
游弋道:“你今天做得很好,面对这种场面也毫不退缩,就连寻青梧也拿你没办法,知道吗?寻青梧可从来没在外面吃过瘪。”
游弋拿出一颗晶髓,缓慢帮助她吸收,等到她的脸上恢复点血色才停手。
榕月脑海中全都是黏稠鲜红的血,是那张死不瞑目的脸,睁大的眼珠快要凸出来,连红血丝都能看得清楚。
“在这个世界,杀人是很正常的事,在上面人的眼里,人和丧尸没什么区别。”游弋知道她还在想那件事,开解道。
榕月只能自己想清楚,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让她不要钻牛角尖。
“我怕再招惹一个新的敌人。”榕月话里带着担忧,想到荼靡和抹除记忆那个人,现在再多一个终端,她真的吃不消。
“不会,终端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冕的。”游弋揉着她的脑袋,“更何况,还有我们呢。”
其他几个兽人也一直在床边,没有贸然开口打扰,只是心疼的看着她。
“榕月,你今天真的超帅,我被你迷倒了,要亲亲才能起来。”白泽像是被击中一样,捂着胸口倒在榕月身边,睁开一只眼看她。
“别怕,我在。”连皎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却给人满满安全感。
“放心大胆闯,终端针对你,我们就回深海,我永远是你的退路。”归墟在她眼前利用水捏出一幅场景。
漂亮神秘的深海,无数等待探索的宝藏,更有数不清的鱼类。
紧接着画风突变。
“想干终端吗?”岁风闲道:“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去把……”
还不等他说完,归墟一个飞身过去紧紧捂住他的嘴,“能不能别满脑子只有打打杀杀,基地失去终端就无法运转了,到时候你让这群人怎么活。”
岁风闲别说端终端了,他要是想,可以直接端了整个索菲罗星。
他的话太生猛了,榕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真的能直接干死他们吗?”
<span>记住本站:</span> 岁风闲被捂着嘴说不出话,盯着她认真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对自己实力的肯定。
榕月道:“归墟,放开他吧。”
总这么捂着嘴也不好说话。
归墟只好先松开他,瞪他一眼,示意他说话注意点。
岁风闲可不会听他的话,“我完全可以端掉整个终端,只要我想。”
这么强大的实力,榕月不信没有后果,“要付出什么代价?”
岁风闲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也是为了考验榕月。
“使用大范围的攻击,伤害星球上的人,我会陷入沉睡,一万年。”岁风闲抬眸,看向榕月,不想错过她脸上丝毫表情变化。
榕月还记得他是三足金乌,在原来的世界中,代表着太阳。
“那,还会有太阳吗?”
“当然有。”
心中的疑惑被解答,榕月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想让你沉睡,终端也罪不至此。”
毁掉终端,这个基地有可能会被无界接替,没完全掌控之前,冕一定会争抢,基地内就会发生混战,波及到无辜。
墙外是丧尸,墙内是战争。
一片净土都没有对普通人来讲就太难熬过去了。
榕月做不到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让平民流离失所,甚至失去性命。
这不是圣母心,而是作为人才拥有的人性。
岁风闲再次问道:“你确定不需要我报复终端?”
榕月表情坚毅,“我确定。”
经过岁风闲这一打岔,榕月的心情好多了。
有退路也有最强大的战力,还有一直支持理解她的,榕月觉得寻青梧也不算什么。
“要不要睡一会儿,两个小时后,我叫你。”看她露出笑容,游弋也温和一笑,将她塞进被子里。
哭了这么久,榕月也觉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很想睡觉,“好。”
她闷声答应下来,窝在被子里。
窗帘拉上,房间内陷入黑暗,这种氛围下,再加上晚上睡不好,榕月很快就睡着了。
“月主。”
“榕月,醒一醒,他们追上来了,你上来,我带着你跑。”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榕月睡得迷糊,声音似乎在耳边,又像是很远。
她挥了下手,“……怎么了。”
“来不及了,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去引开他们。”
<span>记住本站:</span> 不要去,不要出去,你会死的。
榕月想劝他不要出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嗓子里被塞了一块布。
眼前的一点亮光被遮挡,榕月只听到打斗的声音,不出半个小时就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声音。
这一觉时间不长,睡得也不安稳,处于半梦半醒间。
榕月醒来后看着漆黑的房间,心中不由得出现一阵巨大的落空感,似乎被全世界抛弃的悲伤。
感受到脸颊的冰凉,榕月伸手抹了一下,是一滴泪。
好奇怪,她为什么哭了,是梦到了什么?
榕月呆坐在床上,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打开,暖黄色的灯光从走廊透进来。
榕月愣愣抬头,满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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