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小偷啊!有小偷!”
尖锐的呼喊声划破寂静的黑夜,周围住户全都拉开点灯,披着衣裳就冲了进来。
不到五分钟,顾子枫就被一群人按在了地上。
他眼圈青了一块,鼻梁上也挨了一拳,被人掐着脖子抓着手臂死死按在床上。
“怎么了这是?”睡在隔壁房间的高秀梅听见动静,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见被打的顾子枫,她抡起拐杖护在儿子面前,“你们干什么!从我家滚出去!”
“你家?大婶,这是我家!”旁边惊魂未定的女人开口,她护着怀里的女儿警惕道,“你们才是闯进我家的贼!”
顾子枫这才反应过来,拼命摇头道:“我不是贼!我是租房子的租客,今天刚搬来的!”
众人狐疑看了顾子枫母子一样,都是满脸的疑惑。
顾子枫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开口道:“是一个男人把房子租给我的,他长这么高,脸上有一小块胎记!”
人群里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唯独没有顾子枫说的那个男人。
刚才按着他的男人就是房子的主人,他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这房子是我的,你就是贼!我打死你!”
说着男人又冲上来。
旁边看热闹的赶紧来拦,实在是拦不住,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报公安”,顾子枫才算逃过一劫,连人带东西都被送到了派出所。
经过一番批评教育,顾子枫才明白,租房是要去房管局登记的,那个租房子的男人压根就不是房主的亲戚,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钥匙,骗了顾子枫母子。
误会是解开了,但顾子枫的钱回不来了。
江浙这么多人,找一个人简直跟大海捞针一样,根本找不到。
顾子枫只能自己认栽。
拎着东西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鼻青脸肿的顾子枫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恨不得和高秀梅抱头痛哭。
两人不光钱没了,还白挨了一顿打,现在更是连待的地方都没了。
顾子枫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咬牙道:“去家属院!”
高秀梅只能拄着拐杖,一脚深一脚浅跟在儿子身后,朝远处走去。
——
除了空间里的粮食,林清竹又到供销社买了些小米、芋头之类的东西,做好了开业的准备。
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营业执照。
林清竹拿着房本和身份证等材料,早早地就来到了房管局。
“同志你好,我想办一下营业执照。”林清竹弯腰看着柜台里的办事员。
办事员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哪个单位的?东西都带了吗?”
林清竹拿出准备好的材料,开口道:“是我个人,我想开一间小店。”
办事员闻言立刻摇摇头:“个体户办不了执照,没有这个规定。你店铺买了吗?位置在哪?”
<span>记住本站:</span> “买了买了,在锣鼓街。”林清竹打开房本递了过去,“我想开个小吃店。”
办事员看了一眼,态度依旧坚决:“不行,不符合规定,办不了。”
林清竹不死心的软磨硬泡好一会儿,办事员依旧没有松口,她只能带着东西往回走。
还真被卖房子的人说准了,营业执照根本办不下来。
天气太热,林清竹坐在路旁的小摊子上,要了一碗凉粉,小口小口吃着。
冰冰凉凉的凉粉下肚,热气消散了大半,只是林清竹脸上的惆怅还没消散。
路上,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过,在路边稳稳停下。
林清竹瞥了一眼,贺铭瑄拿着两个档案袋,从车上走了下来。
贺铭瑄身上的军装换了个颜色,从军绿色变成了亮眼的白,身上的勋章似乎也不一样了,林清竹不懂这些,只能看出来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贺铭瑄走了过来,看着吃凉粉的林清竹,他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
“来办事啊。”林清竹耸耸肩,“没办成,让人家请出来了。”
贺铭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楼,反问道:“什么事?”
林清竹眼珠一转,立刻凑了上来:“贺团长,你市场局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问问怎么办个体户营业执照?我想开个小店,真开起来以后让你免费吃饭,终身的!”
贺铭瑄挑眉,他看起来想缺饭吃的人吗?
市场局……
贺铭瑄眉心微动,他倒是认识几个。
“你再等一个星期,会有好消息。”贺铭瑄开口道。
个体商户的事他看见过内部文件,倒是有提及开放的消息,上面的时间就在最近……
只是文件是内部加密的,他不能透露给外面的人。
好消息?!
难道有什么内幕?!
林清竹看着贺铭瑄,端了一碗新凉粉凑了上来:“贺团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凉粉?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贺铭瑄抿唇道:“没有。”
林清竹眸子里的光芒黯淡几分,转手又把凉粉端了回去。
贺铭瑄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凉粉,拉开凳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林清竹忍不住一顿腹诽,这人也太不见外了!
她只好又坐回凳子上,一边吃着凉粉,一边用余光悄悄瞥着贺铭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贺铭瑄的目光再过来时,林清竹又赶紧低头吃凉粉。
几次下来,贺铭瑄放下手里的筷子,淡淡道:“你还想问什么?”
林清竹大喜,立刻丢下筷子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span>记住本站:</span>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算,全面开放少说也得三四个月以后,不应该这么早才对。
贺铭瑄守口如瓶:“我们有纪律,不能乱说。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这不等于没说吗?!
林清竹想了想,拍板道:就信他一回!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看着桌上申请营业执照的表格,贺铭瑄微微蹙眉:“你要做个体户?”
他不屑勾起唇角,林清竹不是厂里的正式工吗,顾子枫也是有钱有地位的大学教师,怎么沦落到做个体户了
林清竹笑笑,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毅:“是,我转让了工作,也离了婚,想靠自己养活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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