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怀里睡着的江叮叮,赶忙把孩子塞到梁希呈手里,急切地说:“快抱下叮叮!”赵晓欧和梁希呈听到声音,也紧张起来,几人急忙往厕所跑。
一到厕所门口,就听见周晴带着哭腔,声音发抖地说:“那个……有点流血了。”江引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脑袋“嗡”的一下,慌了神。
姑姑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神色焦急地问周晴:“肚子痛不痛啊?”周晴哭着回答:“还好,肚子不痛。”姑姑当机立断,对江引说:“快打120!”江引定了定神,说:“打120还要等,咱们自己开车去更快!”
可晚上赵晓欧和梁希呈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江引咬咬牙说:“我开我的小电车!”
接着,她转头喊梁希呈:“梁希呈,快把孩子给姑父,过来扶周晴下楼!”
说完,江引急忙打电话给之前给自己接生的骆医生,语速很快地问:“骆医生,您今天在医院值班吗?我嫂子怀孕了,她……她有点流血了!”
正巧骆医生那天值夜班,在电话那头沉稳地说:“别慌,我在医院,你们赶紧过来,我这边好安排。”
江引匆匆挂了电话,转身到房间拿了件衣服给周晴披上,努力镇定地说:“我开车。晓欧哥,你扶周晴坐后面。”
赵晓欧赶忙点头,小心地扶着周晴下楼,梁希呈紧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帮忙。
江引快步跑到车库,启动小电车,焦急地等着他们。
众人迅速上车,江引一脚油门,小电车疾驰出小区,朝医院开去。一路上,江引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心里祈祷周晴和孩子平安。
赵晓欧在后排抱着周晴,轻声安慰:“别怕,马上到医院了,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
周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强忍着恐惧轻轻点头。
很快,车到了医院。江引熟练地停好车,众人匆忙下车,一起扶着周晴快步走进医院。
骆医生已经在急诊室门口等着,看到他们,马上迎上来,带周晴进了检查室。江引、赵晓欧和梁希呈在门口焦急等待,脸上都是担心。
骆医生看了周晴的情况,安排护士带她去做B超,还安抚周晴,怀孕初期只要不是严重碰撞,有点出血问题不大。
赵晓欧和江引推着周晴去B超室做检查,自见到骆医生说了些医理常识之后大家也都有所放松。
梁希呈在楼梯口给梁亦泽打电话,病急乱投医,向这个儿科医生询问周晴情况严不严重。
打完电话过来,医生办公室只有骆医生一人。
“医生,他们去哪了?”梁希呈态度谦和的问眼前的女医生。
骆医生看看梁希呈,说:“他们做B超去了,你在这等会儿。”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梁希呈认真道谢。
他在家听到江引给骆医生打电话,知道她们很熟,又听江引在路上说这医生很厉害,是妇幼保健院的招牌。想着,骆医生人肯定很好。
骆医生看着眼前举止大方、身姿挺拔的梁希呈,觉得他和江引站一起很养眼也很般配。
刚才他们刚到的时候,江引介绍周晴夫妇是她的哥哥嫂子,介绍梁希呈则说是江叮叮的爸爸。
既然是叮叮爸爸,她就有话说了。
“你是……叮叮的爸爸?”骆医生温和地问梁希。
“哦,是的,我姓梁,梁希呈。”梁希呈说着和骆医生握手。
“我是江叮叮的干奶奶,你可能不知道吧?”骆医生笑着说。
“不知道呢,我在京北,来这边时候不多。”梁希呈解释。
“当年,江叮叮还是我接生的,小家伙嗓门可大了,整层楼都能听到她哭。”
梁希呈一听是骆医生接生的江叮叮,立刻来了好奇心。
六月的夏夜,室外的温度很高,在江叮叮生日前一天,两人坐在医生办公室里,梁希呈听到了他错过的母女俩的重要时刻。
他才知道几年前的明天,女儿在江引差点撒手人寰时,用她的大嗓门把妈妈唤回;也知道心爱的女人历经九死一生生下孩子,也差点丢了命。
骆医生还说,直到现在,妇产科值班人员说起那天36床,都感慨母女连心、相互救赎。
那天,新生婴儿抓着妈妈手腕上的吊坠突然不哭了,新手妈妈大出血也稳住了,一切像是天意,又像是本该如此。
孩子就是来救妈妈的。
梁希呈还知道,几年前的某一天江引昏倒在云城的一幢老楼里,被120送到这,见到了骆医生,那时她也差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骆医生知道江引个性骄傲,不喜让人看到过往惨状,就没多讲当年那个像是求死状态被送来医院,又被告知怀孕的过往。
那些都过去了,那是疫情之前。如今,经历这么多生死考验,既然活下来,就该好好活下去,在平淡日子里与希望靠近。
听完骆医生讲的这些过往,梁希呈早已泣不成声。在他们分开的那些年,江引是这样死里逃生,幸好还有姑姑……
六月的云城很热,晚上虫鸣声不断。梁希呈走出骆医生办公室,他很感激这位医生阿姨,一遍又一遍道谢,感谢她用医德仁心多次救了他的爱人和孩子,她不只是医生,还是孩子的骆奶奶。
“谢谢您,骆阿姨。”他觉得这么称呼一点不过分。
周晴的B超结果出来了,问题不大。骆医生说是受精卵着床引起的轻微出血,是正常生理现象,回去注意休息就行。
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骆姨,谢谢您!”江引说。
“骆姨,谢谢您。”周晴和赵晓欧也跟着道谢。
“梁希呈呢?”赵晓欧问,来医院后就没见梁希呈。
“哦,小梁应该是去洗手间了。我看他往那边走了。”
几个人要下楼去药房拿骆医生开的叶酸,赵晓欧说:“我们先下去,你们等会儿去楼下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