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额角渗汗,死死盯着那清晰的掌印,喉咙滚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这……这是什么功夫?”他声音颤抖,再看林鹤年时,已是全然的恐惧。
林鹤年拍了拍手,动作随意:“张管事,现在,我有资格管教你的好干儿子了?”
大壮瘫坐在地上,双腿抖得如同筛糠:“林公公息怒!小的这就给小多爷磕头!小的这就磕!”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小多子面前,脑袋一下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小多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其余几个太监哪还敢站着,呼啦啦跪倒一片,争先恐后地朝着小多子磕头求饶,一时间殿前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和求饶声。
小多子紧紧攥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看着这些平日里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人,此刻却卑微地跪伏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胸腔里一股热流激荡,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滚吧。”林鹤年挥了挥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今天的教训,往后见了小多子,都给我客气点,明白吗?”
张全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明白了。”
他最终还是没敢再放一句狠话,在几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架起几乎吓瘫的大壮,一行人狼狈不堪地退走了。
走出老远,直到拐过一道宫墙,确认林鹤年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张全才猛地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他一把推开身边搀扶的小太监,低声咆哮:“去查!给我查清楚这个林鹤年的底细!一个御药房的小杂役,他娘的怎么可能有这种身手?”
旁边一个心腹太监凑近,压低声音,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张管事,要不要小的安排几个干净利落的好手……”
“蠢货!”张全反手一个耳光抽在那心腹脸上,打断了他的话,“他是御前的人!你他娘的想死,别拉上我!动他?那是自寻死路!”
那心腹捂着脸,不敢吭声。
张全喘了几口粗气,嘴角咧开一抹阴冷的弧度:“不过,御前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哼,自然有人会收拾他的。”
另一边,小多子激动得脸颊通红,紧紧拉着林鹤年的袖子,声音都有些变调:“林哥,我……我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林鹤年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衣襟,神色平静,“记住我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可是林哥,你这功夫……”小多子压低了声音,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到底是跟谁学的啊?太……太厉害了!”
林鹤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该问的别问。总之,以后在这宫里,你只管挺直腰杆做人,没人敢再轻易欺负你。”
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宫道拐角。
白芍一身素净的宫女装束,面容沉静,缓步走了过来。
“林公公,陛下召见。”她的声音如同碎冰,不带丝毫温度。
林鹤年心头微微一跳,连忙躬身应道:“是。现在就去吗?”
“现在。”白芍吐出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表情,转身便走,“陛下在养心殿候着。”
林鹤年匆匆对小多子叮嘱一句“回头再聊,自己小心”,便快步跟上了白芍。
通往养心殿的宫道上,白芍一言不发,脚步轻盈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林鹤年能感到几道审视落在他身上,让他背脊有些发凉。
他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白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奴才说?”
“没有。”白芍的语气依旧冷淡,“只是觉得,林公公的功夫,进境神速。”
林鹤年心中警惕陡生,面上却滴水不漏:“白姑娘说笑了。奴才只是略懂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哪里当得起''功夫''二字。”
<span>记住本站:</span> “是吗?”白芍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清冷的目光直视林鹤年,“那林公公,可敢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白芍手已按在腰间剑柄。
刹那间,一股锐利至极的剑意透鞘而出,死死锁定了林鹤年。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呼吸都为之一滞,林鹤年只觉眉心刺痛,如有利刃悬顶。
这女人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白姑娘这是何意?”林鹤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体内《龙象般若功》的内力已在经脉中悄然运转,蓄势待发。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白芍缓缓松开了按在剑柄上的手,那股令人窒息的剑意也随之消散无踪,“只是想试试林公公的成色罢了。”
她重新迈步,继续向前走去,声音飘来:“看来,林公公藏得很深。”
林鹤年额角已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个白芍,绝对不是寻常宫女!方才那一瞬间爆发的剑意,凌厉霸道,恐怕已臻化境,远非他目前所能正面抗衡。
这深宫大内,果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自己往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不多时,养心殿巍峨的殿宇已近在眼前。
白芍在殿外停下脚步,微微躬身,扬声道:“启禀陛下,林公公带到。”
“让他进来。”殿内,姜晚棠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林鹤年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这才迈步踏入殿内。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青烟如雾。一道雕刻着百鸟朝凤的紫檀木屏风立在殿中,屏风之后,一道玲珑曼妙的影子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奴才林鹤年,参见陛下。”林鹤年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免礼。”屏风后,姜晚棠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朕听闻,你今日在内务府,很是张扬了一把?”
林鹤年心头一凛,果然,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这位女帝眼中。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
“只是什么?”屏风后的影子微微一动,似有衣衫滑落的窸窣声响,那朦胧的曲线轮廓,在纱幕后摇曳生姿,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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