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上长老也连连点头,阴阳怪气地附和:“正是!若他以外购丹药蒙混过关,岂不让老祖一番苦心付诸东流?此等赌约,形同虚设!”
老祖那模糊的面容似乎转向了他们,空气骤然一寒。
“哼,老夫岂会不知此节?”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七日之后,便在宗门广场举行炼丹大比。”
“秦奇,你所炼丹药,需公之于众,与宗内所有炼丹师一较高下。若有任何一人所炼同类丹药,品质胜过你分毫,便算你输!届时,本宗所有长老弟子皆可为证,你们二人,也可亲自监督,如何?”
李、赵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秦奇无炼丹功底,就算天资再妖孽,七日之内,从零开始学习炼丹,还要炼制出足以供应整个内门一年消耗的上乘丹药?
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祖英明!此法甚公!”
李赵二人异口同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心中却已盘算着七日后如何看秦奇身败名裂。
老祖不再理会众人,身形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便如青烟般消散在天地间,仿佛从未出现过,只余那座“上清古鼎”悬浮在秦奇面前,散发着幽幽青光。
“七日后再见!”
李赵二人随后也离开天心山,免得被秦奇算账。
待老祖威压彻底散去,玄清道人一个箭步冲到秦奇身边,满脸焦急与不解:“秦奇!你怎能答应如此荒唐的赌约?这……这与送死何异?七日炼制一年丹药,还是上乘品质,便是丹峰那几位长老也未必敢夸此海口啊!”
秦奇扶住玄清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师父放心,弟子自有计较。”
他心念一动,一缕神识波动,将万剑图中那篇关于“化元丹”的残缺丹方,以及部分炼丹心得,化作一道信息流,悄然传入玄清道人脑海。
玄清道人身躯猛地一震,眼中先是茫然,随即化为惊骇,紧接着是狂喜与难以置信!
“这……这是何等精妙的炼丹术!嘶——对武魂品质的要求竟如此之高,简直闻所未闻!难怪,难怪……”他喃喃自语,看向秦奇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怪物,“此等丹方,怕是唯有你这般身负真龙武魂的妖孽,方有万一可能炼制成功!”
激动过后,玄清道人神色一肃,再无半分犹豫,猛地一拍秦奇肩膀:“好徒儿!既然你有此等机缘,为师便助你一臂之力!上清宗立派万年,所藏丹道典籍虽不及你这秘法玄奇,却也博大精深,此刻便尽数传你!”
说罢,他取出一枚玉简,将毕生所学以及宗门收藏的无数炼丹术、丹方、心得体会,尽数烙印其中,郑重交到秦奇手中:“时间紧迫,能领悟多少,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为师相信你!”
秦奇接过玉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重重点头:“弟子绝不负师尊厚望!”
他转身对白雪芹等人下令:“雪芹,立刻调集宗门所有能动用的炼丹材料至天心山,尤其是炼制聚气丹、凝元丹等基础丹药的年份灵草,多多益善!所需灵石,从我这里支取!”
安排妥当后,秦奇抱起那沉重的“上清古鼎”,大步流星地走入天心山闭关洞府,石门轰然落下。
洞府之内,秦奇先是将玄清道人所赠玉简贴于眉心。祖龙鼎微微一颤,鼎身上那神秘的“破妄宝鉴”纹路自行亮起,一股清凉之意涌入秦奇识海。
浩如烟海的丹道知识,在破妄宝鉴的解析下,仿佛庖丁解牛般被迅速分解、归纳、提炼。寻常炼丹师穷尽一生也未必能通晓的法门,秦奇仅用了一日一夜,便已尽数消化吸收,甚至将其中的一些繁琐之处加以简化改良,融入自身理解。
他随即开始研究那座“上清古鼎”。此鼎入手沉重,内壁光滑,却似乎并无出奇之处。
秦奇将神识探入其中,祖龙鼎再次起了反应。
“嗡!”
破妄宝鉴光芒更盛,古鼎内壁之上,竟缓缓浮现出一幕幕模糊的景象——那是一位苍老的身影,正在鼎前炼丹!
火焰的每一次跳动,药液的每一次翻滚,神念的每一丝细微操控,都清晰无比地展现在秦奇眼前。
正是上清老祖炼丹时的情景回溯!
而在这些景象的间隙,秦奇还发现了一些细若蚊蝇的刻痕,竟是老祖特意留下来的一些控火诀窍与炼丹心得的精要!
“原来如此!”
秦奇脑中轰然一声,瞬间明悟。
老祖并非真的要将他往死里逼!
万剑图与他血脉相连,老祖那等通天修为,定然早已看穿万剑图的秘密,也必然知晓图中藏有炼丹秘术!
今日这赌约,名为责罚,实则是为他解围。
既给了宗门一个台阶下,也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展示炼丹能力、将万剑图秘术融会贯通的机会,甚至不惜亲自留下炼丹影像与心得,暗中指点!
“老祖真是用心良苦。”
秦奇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疑虑,心中豪情万丈。
接下来的六天,天心山彻底成了一个禁地。
秦奇近乎癫狂地投入到炼丹之中。
“嘭!”
第一日,一声巨响从后山传来,浓烟滚滚,夹杂着药材烧焦的刺鼻气味。
“轰隆!”
第二日,接连数声闷响,仿佛地龙翻身,整个天心山都微微震颤。
“该死,这炼丹控火术怎么这么难炼!”
“不对,不对,这鼎有火了,我费那心干嘛!”
……
守在洞府外的白雪芹、王二等人,以及闻讯而来的天心山弟子,无不面色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师尊……不会有事吧?”
“这动静也太大了,该不是炸炉了吧?”
“嘘!别胡说!师尊吉人自有天相!”
山下,上清宗其他山峰的长老们则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聚在一起,听着天心山方向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无不抚须冷笑,幸灾乐祸。
“呵呵,临时抱佛脚,还真当自己是丹道神童了?”
“依我看,不出三日,他便要灰头土脸地出来认输!”
“看着吧,七日之后,便是他秦奇身败名裂,被逐出山门之日!届时,天心山群龙无首,还不是我等囊中之物?”
一众长老眉开眼笑,开始幻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