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勉为其难去见人?”
厉星临神色一僵,恼怒的吼:“你还说你不会跟我一起去呢,现在是鬼站在这儿?”
“最后一天才去接她?”
“你他爹不是现在也站在这儿?喊什么?”
鹿离看了一眼暴躁的厉星临,淡淡:“我没喊,你的声音比我还大。”
“......”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儿?”
厉星临抱臂,高傲的哼了一声:“还不是绯红,大半夜不睡觉,吵着要来见宋今杳。”
“我不是自己想来,是绯红非要我带它来,不然就闹。”
鹿离哦了一声,身后走出一头温驯健美的赤鹿:“是亚兰带我来这里的。”
因为才打过强效抑制剂的原因,两个精神体都有些没精打采的,一打照面,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主人的无语。
“宋今杳囚禁着希洛尔和应许,我要亲自来看着她。”鹿离淡定道。
厉星临眼珠子乱转,二人都没纠结对方来这儿的真实原因。
“那,来都来了,一块进去看看吧。”他理直气壮的说:“我也来视察视察,小向导天天窝这儿干什么坏事呢。”
鹿离没吭声,利落的从窗口翻了进去,厉星临紧随其后。
等到他们都进去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另一侧缓缓踱步而出。
希洛尔轻嗤一声,摇摇头转去了其他地方继续巡视。
*
锻炼了一整天的体力,宋今杳本来准备今晚谁那儿也不去,给自己放一天假的。
结果晚饭后,应许主动找到了她,请求她今天晚上能去他的精神图景一趟。
原因是希洛尔都褪去兽化恢复人身了,他也需要疗愈。
宋今杳从来拒绝不了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尤其是刀疤已经一整天都没出来了,希洛尔也说应许的情况有所恶化。
她带上原主的工具箱——其中包括了软鞭,手铐,麻绳,铁链,能释放电流的细针等等......
主要是用来给予暴动中的哨兵疼痛,让他们能够获得片刻清醒。
相比起废弃监狱里的正儿八经的刑具,这些玩意儿可温和多了。
想起之前希洛尔的兽化状态,宋今杳还是把小箱子带上了——黑暗哨兵陷入暴动后会被精神体的兽性占据大脑,行为更接近兽类。
对付小狗宋今杳还算有经验,今天晚上正好试试能不能把驯兽的手段用在哨兵身上。
天一黑,她就去了应许房间。
今晚轮到希洛尔巡逻,整个监狱都没人了,但宋今杳进去之后还是随手带上了门,莫名有种不想被看到的羞耻。
她一关门,在木板床上正襟危坐的应许就更加紧张了,几乎是宋今杳一靠近他就站了起来,拘谨的看着她。
<span>记住本站:</span>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独处了,但宋今杳也跟着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她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坐下吧,别客气。”
她提着小箱子进来的时候像个可爱的医生,只是里面装的东西却绝不是什么治疗伤痛的,甚至作用完全与之相反。
应许听她的话,把屋子里唯一一张凳子让给她,自己在木板床上坐下了。
“说说吧,你哪里不舒服。”
宋今杳觉得自己像个医生,不过原主的印象里,其他的向导都是这么干的。
应许老老实实回答:“释放不出精神体了,所以想请你进我的图景看看。”
“有兽化迹象吗?”她还带了纸笔,认认真真写下分析。
“有,不过暂时还能压制住。”
“别压制,释放出来我看看。”宋今杳抬头盯着他。
年轻哨兵被她的目光盯得红了脸,垂下眸调动体内的力量,在小向导的注视下,棕色的卷发间生出了一对儿颜色更淡的奶油色垂耳,尾巴更是一放出来就疯狂摇晃献媚。
宋今杳没压住口中的惊呼——因为除了耳朵和尾巴,应许的手脚也变成了毛茸茸的狗狗爪垫!
刚才还像模像样的小向导眼睛里冒出了欣喜的小星星。
她扑上去主动握住了应许的爪垫,软呼呼温温热热:“是巧克力色的耶!”
年轻哨兵的脸已经彻底红了,尾巴更是不受控的大幅摇晃起来,琥珀色的清澈眼眸亮晶晶盯着小向导。
“好像刀疤啊。”宋今杳觉得好神奇,应许现在给她的感觉和刀疤一模一样。
“是它,像我。”男人有些不满的纠正。
“哦好好好~”宋今杳对小狗的耐心和容忍度无限好,来这儿以后,她觉得自己可能觉醒了某种不得了的癖好。
毛茸茸和猛男的结合体简直就是天菜!
“趁着你现在还清醒,快告诉我,兽化之后有什么感觉?”宋今杳抓着应许的爪子玩了半天,想起来正事,一秒正经,把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严肃道:“坐回去。”
应许被这声命令训得心尖儿一颤,耷拉着耳朵坐回床上,和她拉开距离。
“说。”宋今杳准备记录了。
男人垂着眸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浑身发热。”
“嗯,浑身发热,还有呢?”
“躁动不安,难受。”
“嗯,躁动不安,还有呢?”
“牙痒,想咬人。”
“嗯,这个不允许,给我克制住了。”宋今杳打开箱子,准备给他上嘴套:“还有别的的吗?攻击意图强不强?”
应许压下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欲:“不强,但有另一种渴望。”
宋今杳警惕的看着他:“什么?”
“我能......”男人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我能喊您妈妈吗?”
<span>记住本站:</span> “......”
他说这话时的神色很认真,不知不觉又贴了过来,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宋今杳的脸一秒爆红。
她瞬间后退拉开距离,一巴掌落在应许漂亮干净的脸上。
啪。
很清脆的一巴掌。
那双看向自己时澄澈无一丝杂质的狗狗眼慢慢红了,年轻哨兵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宋今杳正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动手打人,毕竟兽化状态的哨兵本身就没有正常状态下那么理智,应许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下一秒,就听见他委屈的问:“为什么打我,妈妈?”
“啊啊啊!”宋今杳终于说服不了自己了,她颤抖着手指他:“不许喊我妈妈!”
“那主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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