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这边,罗新军和刘海下车就遭了当地的黑车党,只不过,他们学的羊城口音可不是白说的。
在羊城混了大半个月才和当地的几个小混混熟了起来。
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们知道。
火车站角落里,罗新军从兜里拿出一个饼递给刘海,两个人狼吞虎咽,当初下火车想在周围找个旅店,夜里差点没让人捅了腰子,没想到羊城这么乱,吓得他们小心脏噗噗跳,旅馆住不了,暂时在火车站当流浪汉卷在角落凑合着住。
这边,唯一一点比北方好的是,北方穿袄,这边热的穿个单褂子就行,打地铺睡着也不冷。
“罗哥,这羊城太邪乎了,就没人管管?”
刘海咬了一口饼,还是京市好啊,起码街上不会有这么的二流子,也不会有啥飞车党的……
出门在外,他可是是见到世面了,没点能耐的,真在这边混不下去。
“管什么管啊,听说以前更乱,少说话多看,你今天去哪了?”
“高第街那边,搞批发的,好多京市没有的东西,弄回去一些?”
“弄什么弄啊?先给云姐去个电话,到时候看看怎么弄回去?”
罗新军扶额,他们现在就是乞讨的,咋弄?
人家看到他们进店,一个劲的往外轰人,就这形象?
“罗哥你呢?”
“我去了光复南布料市场,那里面的布料种类挺多,云姐的服装店应该有需要。”
两个人啃着饼子喝着水,好久没有吃过这种苦了,没想到出门一趟,有钱也不能外露,硬饼子配凉水,虽然嫌弃,但是他们全都吃了下去。
都是穷苦孩子过来的,再难吃也不能浪费粮食。
“消息打探的差不多,咱们现在去给云姐去个电话。”
——
服装店正说着罗新军和刘海,电话铃声响起。
全桌子没人起身,唯一的男同志徐业明任劳任怨的起身去接电话,饿的肚子贴肚皮了,这会儿哪个不长眼的打电话。
“喂,谁啊?
哈?罗新军、刘海,你们还活着啊?”
刚叨念两个人,他们就来了电话,顾文倩比云朵快一步走到电话旁边,看到自己过于激动,又往后退了一步。
云朵接过电话,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顾文倩凑过去听着。
挺惨啊!
有钱都不敢花!
“云姐,这边不少新奇东西,什么录音机、玩具汽车、蛤蟆镜、还有计算器呢,”电话那头罗新军兴奋地说着,到了这边真是开了眼界,内外双修,他们见识到很多,不少怀揣梦想的人过来,被人坑骗,穿着苦茶子逃跑的。
顾文倩听得心中一跳一跳的,做生意这么凶险的嘛?
“他们没事吧?”
那边刘海听到顾文倩的声音,笑的见牙不见眼,“文倩,我没事!”
罗新军瞪他一眼,大哥现在啥时候了,还有心思惦记女人。
他家小花最近忙着跟着大师学习,他也好想她啊!
顾文倩心中嘀咕他一句,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啊!
对于羊城那边的情况云朵有了大体的了解,第一步,的确需要敲门砖,“去之前我让你们去找顾寒舟的战友,你们去了吗?”
“姐,我们去了,只不过武馆关门了,暂时没找到人。”
罗新军和刘海很郁闷,本来想找人的,结果没找到。
“那不是还有第二个人选吗?”
“那个哥们住院了,他对象和一个小混混滚在一起,被十几个小混混围起来揍了,”
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带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会发疯的。
云朵:!!!
好吧!
这是霉运碰到霉运,现在霉上加霉,顾寒舟认识的两个战友,一个消失,一个住院了。
好吧!
“那个人很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有点接受不了对象给人跑了,他本身因为胳膊受伤退役了,挣的钱全给了那个女人,现在钱也没有了,对象也跑了,那哥们只不过有点郁闷而已。”
云朵能理解,本身有点残疾,女人还因为他的残疾和其他人跑了,算是人财两空。
“好吧,”云朵很可怜他,但是,“你们要是想回来随时回来,到时候9月份咱们一起过去。”
“云姐,那哥们没家人,我和刘海还得在这照顾他出院。”
那哥们不是一般的惨,没女人、没家、没钱了,住院费还是他和刘海一起出的呢。
等他出院,一定要在羊城买个根据地,云姐下次过来能有地方住。
云朵听完他们的话,果然男人更同情男人,云朵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带点羊城的特产。
挂了电话,云朵招呼大家继续吃饭,羊城那边问题不大,罗新军和刘海两个大男人能搞定。
“他们每顿饭吃硬饼子,挺可怜的。”
云朵不以为意,没有钱之前,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羊城的饼子还带着甜味呢。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他们能吃饱说明混的还不错,没事,两大男人饿不死的。”
男人比女人在羊城好混一些,罗新军和刘海两个人要是搞不定羊城那边,左膀右臂她该换人了。
“文倩姐,你不要担心,大不了他们光屁股回来。”
顾文倩听着徐业明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光屁股回来很丢人的。
——
羊城这边,两个人挂了电话又去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厚,他们不喜欢医院。
他们上了二楼,还未走进病房,里面传来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
“王大伟,你要是没啥,凭什么耽误我一辈子,”女人看他额头上的缠的胶带,一脸的苍白,除了脸好看点,一只手还有点残疾,找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她年轻貌美,家里人也说了,必须找个能挣钱的男人!
王大伟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
她不能靠着这么无能的男人活一辈子。
女人从口袋里拿出几十块钱扔到王大伟的脸上,“仁至义尽,咱们好聚好散。”
女人出门,刚好碰到乞丐装的罗新军和刘海,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大步走去。
他们进去进屋拿起床上的钱数了数,“还有零有整呢,十二块五毛二分钱呢。”
王大伟呆呆地看着那一点钱,点点头,“给你们了,买件新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