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念晚不仅没能放心,心中的疑虑和警觉反而更重。
这个人对她很了解,第一次见面就能直接喊出她的名字,让她觉得更蹊跷的是他本人。
无论怎么看他不像是一个电工师傅,从进来到现在一双贼眼不断打量着室内环境。
玄关处站着的男人低着头,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念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在平复情绪。
她问道,“你是刘经理介绍过来的吗?”
蓝色工装男人抬头,约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有一张普通的让人没有记忆点的面孔。
“我,我是。”
他答话支支吾吾,行为举止异常,念晚的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最重要的是刘经理只是她编造的,小区物业人员中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电业服务区,没有刘经理,你作为工作人员,居然没有听出来。”
面对念晚质问的眼神,那人显得慌慌张张,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他立刻改了口,闷声道,“我是新来的,刚来没多久,不清楚公司的情况。”
分明是在骗人!
看了看手机上的通知,是物业经理给她发的信息,安排的工作人员大概在十分钟后能到。
那么现在出现在她家里的又是哪一位呢。
大概意识到已经暴露,男人不安的搓了搓手,嘴里还嘟囔着对不起几个字。
他的态度转变之快,让念晚变得更警惕,捞过棒球棍紧握在手中。
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很大,纵然她反抗的很激烈,可她的体力却让念晚输了一局。
对方将念晚手中棍子夺走,没有任何要攻击她的意思,而是将棒球棍远远抛至一旁。
那人害怕念晚求助或报警,将她的双手绑住,又将她的嘴用胶带粘住。
忽然,男人跪了下来。
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脸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笑容。
他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跪在念晚身前认错,跪得如此坚决,垂头表达深深的歉意。
“别怕我,别害怕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念晚眼里闪烁着一抹惧色,动不动就下跪的男人更可怕。
看似卑微,实则容易走极端,这种男人往往情绪管理能力较弱。
通过下跪示弱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他们心里下跪是一种操控别人的手段。
上一秒凶神恶煞的夺过她的防身武器,下一秒就跪在地上一脸悲痛的承认了错误。
这种明知是错还死性不改的人更加可恶。
那人为了证明他的心,在确认念晚不会呼喊后,主动揭掉了她嘴上粘着的胶带。
念晚呼吸不再受阻,大口大口喘着气,如同风箱般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与此同时,她终于想起眼前人的身份。
念晚斩钉截铁的说,“你是小区的保安,我见过你。”
男人的眼神狂热而疯狂,嘴角笑容让人看了心惊胆颤。
他语气激动的说,“是啊,是啊,我是老金啊,你之前给的那一包纸,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这下念晚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缘由,原来是她的好心为自己招了一场灾。
那日,撑着伞从雨中走过,正好看到了保安大哥老金淋了雨。
老金是乡下来的,为了还债来城里打工,在岗位上很是认真负责,是个老实憨厚的人。
平时大多数时间他很沉默,不像其他保安一样喜欢为难人,那些资历老的欺负他也不出声。
老金年纪不算大,可空有一身力气,只能当一个给人看大门的保安。
这年头愿意来干这种看大门的活的年轻人很少。
他一脸狼狈相,站在保安亭中,被冷风冻得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可怜的落汤鸡。
衣服和身上都淋湿了,头发也没能逃过一劫,再这么冻下去迟早要感冒。
念晚出门习惯带纸巾,走过去给了他一包,万万没想到此后就被一双眼睛盯上。
按老金自己的说法,他在监控里紧盯着念晚,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区边,道路上,电梯里,处处布满了监控,这些监控都成了老金的眼睛。
一想到她的生活背后,有一双沉默又压抑的眼睛,就让念晚后怕不已。
“念晚啊念晚,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难道你也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吗?”
老金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张阴沉狰狞的面上,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被某种狂热的信念所驱使。
他身体前倾,双手向前伸出,做出想要拥抱她的动作。
“喵呜!”
一声清脆的猫叫在头顶响起。
男人抬头,便对上一双在暗处莹莹发光的猫瞳。
在黑暗中,一双猫眼似明灯,晶莹剔透又充满灵性。
当猫的瞳孔在黑暗中张开时,光线反射下猫眼会发出独有的绿光。
它像是幽灵一般,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照亮了老金内心所有的污秽和不堪。
老金心头寒意四起,随后是一阵恼羞成怒,居然被一只臭猫吓了一跳。
他猛地站起身来,方才有种后背出冷汗的错觉。
“该死的,你给我下来,臭猫你别跑!”
老金拿着棒球棍,在房间里追小黑。
他一脸愤怒暴躁的表情,让念晚的心高高悬起。
小黑非常灵活,动作敏捷拉满,像是在戏弄老金一般,等他不追了还会停下来。
时间长了,老金意识到,这只猫很不一样。
他扭了扭手腕,龇牙咧嘴的说,“等着吧,我一定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不知老金是在放狠话还是倾诉心声。
小黑没有再跑,跳入念晚怀中,用脑袋顶了顶念晚的肚子。
念晚急忙道:“小黑,你快跑。”
老金已经逼近,投在墙上的身影,像是扭曲的恶鬼一样,将一人一猫控制在掌下。
“咚咚咚!”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急促的敲门声,如同鼓点,快速而有力,让人心头一震。
老金没有理会,可敲门声没有停下,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沉闷而连续的敲门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老金烦躁的啧了一声,用眼神威胁念晚不要开口。
“谁啊?”
没有人应声,老金又问了一遍。
“谁啊?”
走向玄关处,刚打开门,腹部就被重重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