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踩了她的东西,最后却还要倒打一耙。
来人一身锦袍,下巴抬得高高的,是那种典型的贼眉鼠眼的长相。
腰上挂着玉佩和香囊,恨不得挂满了东西,简直是一个行走的货架子。
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一件事,他很有钱,富得流油形容的应该就是这种人。
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装作翩翩公子的模样,可他的长相着实有些拖后腿。
事实证明,并不是穿上龙袍就像皇上。
买竹篮的人愤愤不平,一把推开众人站了出来,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算了吧,那可是县老爷的宝贝儿子,我们惹不起,还是算了吧。”
周围的人不断围拢起来,对这人的行为指指点点,可真正敢站出来的却没有一个。
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锦袍男子反而更加嚣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对于这些整天面对着青天黄土的老百姓们而言。
县太爷是他们这许多人,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绝对不敢招惹,就像胳膊拗不过大腿。
老来得子,一贯骄纵,才养成了这种飞扬跋扈的模样。
一看到念晚,眼睛立刻亮了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
将脚下的竹篮踢开,搓了搓手,“呦,这位姑娘,看着倒和本公子有缘分得很。”
对方满脸油腻,一身邪淫之气,看得念晚直皱眉头。
费力的移开了眼睛,扫向周围陌生的人群。
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四周的行人一时无声,连那个私塾先生也被他的朋友们拖走。
不是这些人冷漠无情,而是男子的恶名太盛,像一把高悬的利剑悬在了众人的心头。
畏惧权势,得罪不起,他们惹不起只能暂避锋芒。
求助无门的念晚垂眸,握紧藏在袖中的锥子。
小小的一个,并不很显眼,临走时从奶奶的针线筐里拿走。
这是为了防身藏起的工具,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若是那人要来强的,念晚只能选择鱼死网破,被这人带走的结果可想而知。
早就听说过这人的所作所为,无恶不作,恶贯满盈。
他是个好色之徒,看上的一定要得手,不知道背地里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对面垂涎欲滴的眼神,让念晚看得直犯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本公子要请你喝茶,小美人你可别不识趣啊。”
言语间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这么正大光明,这么恬不知耻。
眼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锦服男子眸中划过几分心虚和不耐。
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这是要直接来强的,将人带回府为所欲为。
下人们为难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顶着四周怨愤的目光动手绑人。
他们也不想做恶徒,可主人家给的钱太多,只能拿钱办事。
在他们的手即将碰到念晚的衣服之前。
一颗小石子从一侧飞出,重重的打在几个人的手腕。
小石头的击打的力道,又重又狠,几人的手腕一时间没有了知觉,像是碎掉了一样。
他们疼得直叫唤,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想起了要注意他们的主子。
锦服男子最惨,被打在膝盖上。
扑通一声,整个人以面朝下的姿势摔倒,激起一阵尘土。
扶起来后才发现磕得鼻青脸肿,本就难看的脸这下更加难以入目。
围观的人默默在心底直呼一声爽快,不知是哪位英雄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可恶,是谁,是谁毁了本公子俊俏的脸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锦服男子气得不轻,手中的扇子被扔掉,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架势。
在几乎没有人敢站出来的情况下,沉重又坚定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人群中,一道人影直直走过来,身形壮硕高大的像是一座山。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让人不能忽略,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强大气势。
有对比更加明显,锦服男子显得更挫,小小的眼睛里迸发出嫉恨的光芒。
恼羞成怒的说道,“给我狠狠教训他!”
活动了一下手腕,萧景渊一脚一个,被他踢飞的人无力站起,被迫体会到了瘫痪的感觉。
锦袍男子吓得脸色发白,意识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看来他也知道天高地厚。
瑟瑟发抖,将腰间钱袋解下,“这些,你都拿去,别打我,我爹可是县令。”
回应他的是萧景渊冷漠的一笑以及重重的一拳。
“啊!”
一声接着一声惨叫,听得周围人心惊肉跳,看好戏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这家伙再可恶也是县令的独生子,被打得半死他的家人岂能善罢甘休。
围观人群的担心,同样是念晚的心声。
萧景渊收回了手,拳头带着丝丝血迹,这样的欺男霸女之徒,他见一个打一个。
注意到他手上有伤口,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到,念晚取出袖中的手帕。
对上念晚担忧的目光,只让人觉得心里一暖。
蝴蝶绕着兰花飞,是她自己绣的的图案,精致逼真,生动形象。
那条柔软的手帕被紧紧攥着,萧景渊不舍得污血染脏了它。
小心翼翼的吐了一口气,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对方为她出头,定不能让他落难。
念晚做好了承担一切代价的准备,可最后事情的发展远超她的想象。
急匆匆赶来的县令,凶神恶煞的面色一变,眼珠子惊得都快要瞪出来。
战战兢兢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连忙让开了路,不敢阻拦二人离去。
回身一个猛踹,刚爬起的人被踹倒。
打他的人还是他的亲爹,心里憋着火可无处发泄。
“爹,你疯了,打我作甚?”
县令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想不到惹出这样的大麻烦。
那枚令牌分明是皇家之物。
一般人自是认不出,可县令曾在宫里当差。
他记得腰牌的样子,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一定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糊涂啊你,真是糊涂!”
县令苦着脸,摸了摸头上的乌纱帽,确定他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这场闹剧以想不到的方式收场。
萧景渊走得正大光明,后面县令甚至亲自登门拜访,再三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