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表情淡淡的,神情从始至终都很稳定,没有一点对江南枝的担忧和在意。
想起江南枝信誓旦旦的表情,老人不安的心又稳定了下来。
他想,这或许是谢卿言在欲盖弥彰,故意用平静来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
没想到谢卿言无任何做戏的成分,他是真的毫不在意江南枝的死活。
嘴上的胶带一撕掉,江南枝迫不及待想要逃走。
可是手臂被反折在身后,身后控制她的人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剧烈的痛感传来,江南枝面色扭曲,眼角逐渐湿润。
她再也忍不住,呼唤道,“卿言,救我。”
那深情的语气就和在呼喊她的挚爱似的。
江南枝不听劝告,执意来找陈录合作。
那时,她一心想的是,如何除掉念晚这个阻碍她的绊脚石。
见到陈录后,才意识到他就是个怪物,根本不是正常人。
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江南枝并没有听懂一个字。
但她能够看得出,对方瞧不上她这个小卡拉米。
在离开陈家后,一辆车追了出来,那车上坐着的人正是陈家上一任家主,陈录的爷爷。
这给了江南枝新的妄想,或许她可以换一个合作对象。
重生以来,她的最大筹码就是预知,因为多活了一世,提前知道了很多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成为陈家人对她动手的理由。
狂妄自大的江南枝,小瞧了狡猾的陈老爷子,最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被陈家人关起来折磨,吐露了很多她知道的事,被完全榨干了利用价值。
这几日时间,对她来说度日如年。
陈家人在江南枝眼里,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见到可以救她离开魔窟的人,心中燃起一线希望,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深情的眼神在谢卿言看来却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不记得和这个女人有过交集,但对方又能准确喊出他的姓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向被贺今护在身后的念晚,她的表情同样茫然又惊讶,对此事毫不知情。
念晚的眼神有些委屈,心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她眸中情绪分明,那酸气快要溢出来,这让谢卿言心里又惊又喜。
如果不是扬合不对的话,他真想狠狠吻下去,向念晚证明他的心意所属。
“念儿。”
身形一闪,谢卿言来到了念晚身边,牵起了她的手,用行动表明他的清白。
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念晚,没有容纳其他人的位置。
念晚抬起头,正对上谢卿言的双眸,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男人眸光柔软,闪烁着无限宠溺和宠爱,好像在注视整个世界。
目光撞在一起后,念晚连忙低下头,掩饰着内心汹涌的那一阵悸动。
那一丝怀疑随即烟消云散,脉脉温情流淌在两人之间,气氛根本容不得第三者插入。
意识到被人欺骗了的老者脸色一沉,看向江南枝的眼神透露出几分危险。
即使他老了,可眼睛还没瞎,那鬼物不曾正眼看过来,连一丝余光也无,说明他根本不在意江南枝。
对在扬众人毫无顾忌的做法,让江南枝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在原地。
受到不近人情的折磨时,心里一直想着谢卿言,才支撑着她坚持到最后并活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江南枝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原来她深爱着谢卿言。
那个如一道亮光,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一眼惊艳。
可是这份领悟来的太迟又不合时宜。
江南枝不断摇头,像是在否认什么,“卿言,你跟着她,只是因为她是阴命天女。”
她挺起胸膛,声音越来越大,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前方,彷佛在说服自己一样。
“你是在利用她,你不该爱她的!”
然而,她的双腿发软,手指微微发抖,暴露出内心的紧张和不确定。
谢卿言的脸色一黑,容不得被再三污蔑,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念晚怀疑的眼神。
回头想要解释,可他发现,念晚的眼里只有信任,没有半点怀疑。
阴命天女,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里的确会有些不安和忐忑。
回想之前的数次相护,他每一次望过来的眼神,都让念晚莫名的信任。
谢卿言的眼睛里,藏着很多的秘密,却也有星辰大海,有他们共同的未来。
心告诉她,这次的选择不会有错,他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人。
面对谢卿言伸过来的手不躲不避,对方动作轻柔的摘下了她脖颈上的玉佩。
在他的手中,玉佩散发出莹莹微光,中央一个字若隐若现。
念晚凑近确认了一下,惊奇的发现那是一个言字。
玉佩是奶奶送给她的礼物,在身上带了许久,从来没有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字。
“这玉佩,机缘巧合之下,给了你奶奶。”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主的手上,给他带来了一段情缘。
搂着念晚的肩膀,谢卿言轻声说道,“念儿,我们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念晚的记忆回到了很久之前。
小时候她的身体的确很不好,三天两头的头疼发热,什么土法子都尝试过。
记得后来,是奶奶去一个地方求来了玉佩,一开始家里人都觉得这是迷信。
可玉佩戴上后,小病大病再无,从此后,这枚玉佩便不再离身。
抚摸着光滑莹润的玉佩,念晚的心里震撼不已,这原来是谢卿言的东西。
面前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江南枝的眼睛。
江南枝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小丑。
一直以来,竟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心中翻涌着千万句质问,可最后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讽刺的是,他们真的是天定良缘。
上一世,她抢走了玉佩,抢走了谢卿言,却没有抢走这段缘分。
谢卿言一直不愿意娶她,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不爱。
她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那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
双手死死揪着头发,“我在做梦,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