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紫莲却兴致缺缺,只是随意地扫了几眼。
那些首饰,不是金的就是银的,款式也大都俗气,她实在看不上眼。
突然,她的目光被柜台里的一对羊脂白玉镯吸引住了。
那镯子通体莹润,色泽柔和,一看就不是凡品。
“姑娘好眼光。”
掌柜的见状,连忙把镯子从柜台里取出来,笑眯眯地递到紫莲面前。
“这对镯子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您戴上,一定更显气质。”
紫莲一听“镇店之宝”几个字,刚刚提起的一点兴致,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不要了。”
褚戎却来了兴致,一个劲儿地怂恿:
“娘子,试试嘛,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紫莲却想也没想就拒绝:
“不用试了。”
老板见褚戎似乎真心想买,便在一旁帮腔:
“是啊,姑娘,试试又不打紧,您看这对镯子,多衬您的肤色啊。”
褚戎也把镯子拿起来,往紫莲手腕上比划:
“娘子,你就试试嘛,要是喜欢,咱们就买下。”
紫莲却一把推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
“我都说别尝试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完,她转身就往店外走,头也不回。
褚戎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了看手中的镯子,又看了看紫莲的背影,一脸茫然。
老板也有些尴尬,讪讪地把镯子收了起来:
“这位爷,您夫人这是怎么了?我看她挺喜欢这对镯子的呀。”
褚戎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追了出去。
-
紫莲一路疾走,把褚戎远远地甩在身后。
“买买买,就知道买!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去北地这一路上,哪样不要花钱?还有没有点轻重缓急了?”
她越想越生气,脚步也越来越快。
褚戎在后面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她。
“娘子,你慢点儿,等等我……”
他气喘吁吁地说。
“等什么等?有什么好等的!”
紫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榆木脑袋!”
她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
清漪回到宫中,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皇后娘娘解释自己要离宫一段时间的事情。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刚踏入瑶华殿,便发现殿内一片嘈杂,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皇后霍然起身,宽大的凤袍带起一阵风,裙摆如翻滚的浪涛。她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快步朝东宫奔去。
“怎会如此……”
她脚步踉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慌与颤抖,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成这样!”
“娘娘您慢些,千万保重凤体。”
嬷嬷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唯恐她有个闪失。
“太医院那么多御医,医术高明,定能让太子转危为安的。”
“但愿如此……”
皇后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可本宫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也安稳不下来!前日太子来请安,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多久,竟……”
她不敢再想下去,脚下更快了几分。
说话间,已至东宫。
皇后心急如焚,一个箭步跨进门槛,却不料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幸亏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
东宫内,早已乱成一团。
太子寝殿中,几名太医如走马灯般穿梭不停,每个人都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平棠紧紧地抓着床柱,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手背上青筋暴起。
几位平日里争宠斗艳的妾室,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一个个面色苍白,如丧考妣。
大殿之上,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皇后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却又束手无策。
宫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稍有差池,便惹来杀身之祸。
“到底怎么样了!”
一名太医从寝殿中匆匆走出,还未及行礼,皇后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厉声喝问。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说啊!”
皇后声嘶力竭,双目赤红,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
为首的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
“回禀圣上,娘娘,储君陷入深度昏迷,脉象紊乱至极。此等怪病,臣等行医数十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臣等……无能为力!”
“废物!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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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案上的茶盏纷纷坠地,摔得粉碎。
太医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皇帝怒吼,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皇后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清漪连忙扶住她,急声呼唤:
“母后!您要保重凤体啊!”
太子突患离奇恶疾,命悬一线,御医们都无计可施。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城,掀起轩然大波。
太医院的灯火,彻夜通明。
太医们翻遍了医书古籍,甚至连民间偏方都找了出来,却依旧寻不到任何医治之法。
皇后带着后宫一众嫔妃,以及太子府的几位侧妃,跪在祥云殿的佛像前,日夜祈祷。
可两天过去了,太子依旧昏迷不醒,病情没有丝毫起色。
皇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短短两日,她便憔悴了许多,原本乌黑亮丽的青丝中,竟也夹杂了几缕银白。
皇帝也同样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这可是他最看重的嫡长子啊!
他悉心教导,寄予厚望,视若珍宝。
如今,这珍宝却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纵然有善解人意的苏妃在旁宽慰,也难以抚平他心中的焦虑。
平棠更是心乱如麻,寝食难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若有不测,意味着什么。
那至高无上的后位,将与她失之交臂。
她暗中观察着几位膝下有子的皇妃,她们虽然个个面露悲戚,可谁又能保证,她们内心深处,不是在暗自窃喜呢?
一想到将有其他女子取代自己,成为太子妃,甚至登上后位,母仪天下,平棠的心中便如万蚁噬咬般难受。
卫府,书房。
平太师也在暗中筹谋。
他一面派人四处打探太子的病情,同时准备两套方案。
倘若太子真的……
那么,七皇子将成为独苗正统。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自己的二女儿送进宫,送到七皇子身边。
未来的皇后,必须是他苏家的女儿!
至于七皇子心心念念的那个茅清漪……
平太师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若那卢家女胆敢阻挠他女儿的路,他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