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能想到，这孩子居然喜欢上了漪漪，真是……”惊讶过后，皇后竟有些想笑。
“这样……也挺好。”皇后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景儿和漪漪，往后还是一家人。”
太子尹临华一直默不作声，此刻，他微微挑了下眉：“母后这是……同意了？”
“有啥好犹豫的？”皇后反问，语气里透着欢喜。“之前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这才瞎操心。早知道他喜欢清漪，我费那个劲做什么？”
她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似是懊恼：“我真是糊涂了，身边有这么好的一对，竟然一直没发现。”
“就是。”皇后自言自语，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笑，“自家养大的姑娘，不留给儿子，还便宜外人去？我真是傻透了。”
这小子心机也是真深。从前只当他爱欺负清漪，定是没那个意思。谁知，这竟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说到底，还是自己老古板，不懂年轻人这些弯弯绕。皇后越想越乐。
“母后眼里只有弟弟。”尹临华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落寞，“怎么就不为我也想想？”
“嗯？”皇后没听清，疑惑地看向他，“你说什么？难不成你也……”
尹临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没什么，儿臣随便说说。”
“那就好。”皇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景儿喜欢就行，你可别跟着掺和。”
尹临华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子里的茶，突然就苦了。他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被亲娘嫌弃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自嘲地想着，原本香甜的茶，这会儿却像黄连一样，苦得他心里发慌。
————
“我的天！在皇家的宴会上当众表白，这也太厉害了！”
醉月楼里，听完清漪的讲述，婉柔惊呼出声，眼睛亮晶晶的。
“我就说，青梅竹马最靠谱。绕了一圈，还是身边的人最好。”清韵也替清漪高兴。
清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捂着脸：“我是真没想到。他从小到大，就没把我当女的看。那些外号，都是他给我取的，每次都把我气得跳脚。”
“可每次惹你生气，下次还不是照样？”婉柔眨了眨眼，笑着说，“说不定，这就是他吸引你注意的法子。”
“小妹，你呢？你怎么想？是否该应下七皇子的请求？”清韵关切地问。
清漪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把他当兄弟。突然这样，我还没反应过来。”
“也是。”清韵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别急，慢慢想。不过，我们都觉得这门亲事挺好。”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皇后娘娘又疼你，把你当亲闺女。这要是成了，以后婆媳关系肯定好。”
婉柔也跟着说：“七皇子身份那么尊贵，还说要跟你白首不相离。就冲这个，也得好好想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可热闹。紫莲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几人聊得嗓子都干了，才发现紫莲一直没出声。
“三姐，”婉柔推了推她，“你也说说呀。”
紫莲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淡淡地说：“这还用说？这么好的亲事，上哪儿找去？”
婉柔高兴地看向清漪：“你看，三姐也说好！”
紫莲勉强笑了笑，心里却酸溜溜的。
小妹的命也太好了！居然能嫁给皇子，以后就是王妃了，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姐妹们还在叨叨个不停，紫莲却再也说不出话。
清漪回宫后，婉柔也回了房间。
清韵见紫莲一个人坐在窗边，闷闷不乐的，就走了过去。
“怎么，吃醋了？”清韵直接问。
紫莲转过身，躲开她的目光：“姐，你说什么呢。”
清韵笑了笑：“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肯定是不高兴了。”
在姐姐面前，紫莲也不想装。“姐，你说这人是不是生来就命不一样？嫡出庶出，难道真的从一出生就分了高低贵贱？”
“言悦和小妹，都能嫁进高门大户，咱们呢？”紫莲的声音里透着苦涩。
“以前大姐嫁给王爷，我可高兴了。谁说庶出的就低人一等？大姐不也风风光光的。”当年长姐嫁进王府，让紫莲也看到了希望。
“可最后还不是和离了。”紫莲垂头丧气，“难道咱们庶出的女儿，就注定没福气？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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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富贵，也会从手里溜走？”
“何况眼下我……”想到自己那个没读过书，又没什么名气的丈夫，紫莲心里就更难受了。
“就知道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清韵嗔怪了一句，又劝道，“别总想着别人有什么。高门大户有他们的烦恼，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乐趣。再说，你现在过得也不差啊。”
“妹夫他们对你掏心掏肺，你的医馆也小有名气，日子过得多好。你咋这么不懂得知足？”清韵好言相劝，可这些话，根本劝不住紫莲。
……
回宫的路上，清漪遇到了太子尹临华。
尹临华让她上了自己的马车，先送她回去。
“七弟的事，你心里怎么想的？”尹临华看似不经意地问。
“我还没想好。”清漪如实回答。
“那你……喜欢他吗？”
清漪想了想，说：“朋友之间的喜欢，肯定是有的。别的……我没想过。”
尹临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如果，不考虑那些情情爱爱，你愿意接受他吗？”
“按理说，没有男女之情，是不该答应的。可是……”清漪犹豫了一下，“七皇子能说出那样的话，我挺感动的。”
她撇了撇嘴：“那家伙，嘴上总说我是妒妇，心里还是明白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打算嫁？”尹临华看着她，神色认真“还是只是感动？”
清漪叹了口气：“所以说我还没想好啊。只是觉得……与其嫁一个自己喜欢，却要跟一群女人争的，还不如嫁一个保证只喜欢我一个的，就算现在没那么多男女之情……”
“白首不相离……”尹临华喃喃低语，眼神有些飘忽。“倒也不是全然为了赌气……”
清漪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半明媚，一半晦暗。
“只是觉得，与其嫁给一个未知数，倒不如……选择一个已知。”她自嘲地笑了笑，“七皇子虽说性子跳脱，但至少……他待我的心是真的。况且，我们好歹也算一家人，日后若真有什么难处，太子哥哥也能照拂一二，总好过嫁到别处，孤立无援。”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又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