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孙润泽面前，反手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孙润泽……你太令我失望了！”
“改造alpha基因这么反人类的事你都干的出来！”赵天通跟以前一样，揪起孙润泽的耳朵，将人扯得身子一歪。
但这次，他却没听到没皮没脸的嗷嗷叫声。
赵天通不禁眉头紧锁，他缓缓松开手，后退半步，终于仔细打量起似乎从见面到现在一直不对劲的学生。
孙润泽捂着耳朵，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赵天通分明看见，他眼里有对自己的陌生与困惑。
姜未见赵天通应该是认识孙润泽，她缓缓走近，站在赵天通身侧，问道：“赵老，您认识孙润泽？”
“对……”赵天通看着孙润泽，眉头越皱越紧，忽然很谨慎地拉着姜未后退几步。
同时说起这其中的关系，“你应该知道，老头子我一生有两个学生，一个是医院姓白的，一个就是这个。”
当他拿到莫各塔药物时，便隐约觉得很熟悉，这其中的一些配药方法像极了他曾教过的一个人。
年轻时的赵天通心比天高，又拥有在信息素领域极高的天赋，做过不少惊为人天的研究，其中也包括对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基因研究，甚至深入探寻了beta有没有可能通过外力也获得信息素。
信息素精纯液和当今最常用的AO抑制剂便是他早年的研究成果。
中年时，星际大战爆发，大有成就的赵天通并不满足现状，见蓝星alpha的信息素对外星有压制作用，开始着手研究如何能在此基础上增加alpha信息素的攻击力，让其可以凝结成实质，快速击杀外星人。
由于工作量巨大，他收了两名天赋很好的学生分担，也就是白华邑和孙润泽。
经过多年研究实验，赵天通头发变得花白，星际大战也渐渐停歇，他们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开始进行最终实验。
可结果并没有朝着预期发展，实验室走正规程序申请来的死囚志愿者，在注射完药剂后，虽然出现了信息素半实体化，但不到三小时，爆体而亡。
原因是信息素的实质化使其精神力出现无法遏制的暴乱。
那扬实验的结果虽然没有被报道出去，但国会直接出面叫停实验，所有相关数据全部销毁。
赵天通受到挫败，接着有报道说当年由他主刀摘除腺体的omega身死，他第一次对自己在信息素领域多年的研究产生怀疑，最终选择隐退。
那时，他身边只有白华邑，孙润泽在实验还没叫停时突然说自己家中出事，要退出项目。
赵天通看向姜未，想到什么，忽然异常肯定道：“当年孙润泽中途退出项目，很有可能已经和外星勾结上。”
姜未听明白了，莫各塔药物应该就是赵天通那时所研究的延伸，只不过是相反方向，赵天通本意是要加强alpha信息素，而孙润泽则是帮助外星消除alpha体内信息素。
“赵老，关于当年的研究数据，是已经全部销毁了吗？”
赵天通点点头，但在意识到姜未的意思后，摆摆手，“不过没事，只要给我时间，我可以找到对付莫各塔的办法。”
他看向似乎真的不认识他的孙润泽，又继续问：“他失忆过？”
姜未闻言，叫来一直看管孙润泽的军官，对方听后摇摇头，“没有，送来就是这副样子。”
赵天通表情更困惑了，姜未端着两杯水过来，看了眼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坐在椅子上的喻临风，接着又顺手塞给赵天通，“赵老觉得哪里不对？”
“孙润泽不对。”赵天通喝了口水，像是突然确定了什么，将水杯放到桌面，发出一声砰响，他走到孙润泽面前，“你是什么时候进我实验室的？”
“……”孙润泽看着赵天通，皱起眉，满眼的困惑。
姜未和喻临风对视一眼，转而看向两人，双眼微眯。
他们最初怀疑过监狱的这两人不是真的，但不管是DNA还是其他检测都没能发现不对，便渐渐接受现实。
可现在赵天通的反应，却再一次给他们带来怀疑。
身为学生，不管再怎么样，见到昔日老师都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被抓后，孙润泽也进行过全身检查，他的脑部没有发现任何受伤或改造的痕迹。
姜未忽然开口，“赵老，您是不是怀疑，这个不是真的孙润泽？”
赵天通见姜未道破他的怀疑，虽然有些不太敢相信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旁带孙润泽来的军官一听，顿时走上前，朝姜未微微弯腰，“姜小姐，这……”
还有半小时，孙润泽就要上飞船，出蓝星屏界转乘一星飞船。
眼下却爆出这个人不是真的孙润泽，那是否还要继续送人离开。
姜未没有冒然开口，她盯着忽然变得很谨慎的假孙润泽，沉思片刻，忽然让人叫来甘权。
“姜大人！”甘权很快被人从第一军区带过来，看见姜未顿时小跑起来，离近了才又看到大半个身子隐在姜未背后的喻临风，表情再次一喜，“喻大人！”
喻临风一转眼又吃上了姜未去军政大楼人员休息室顺来的小面包，闻言，探出脑袋，看见是甘权，微微抿唇朝小人儿挥挥手。
甘权听完姜未的询问后，表情有些凝重，回答道：“抱歉姜大人，将仪器嵌入死物中，幻化成人的模样，在我们那里成功率始终少于百分之二十五。”
但如果成功，死物幻化是很难被察觉的，由于不像是人，内部时时刻刻都在活跃，相关检测器检测不到热源，会默认判定为无异样，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幻化体性格突然变得沉默寡言。
姜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假孙润泽看起来也像个精神失常的木头，但却不能排除听到他们的话向外星泄露的嫌疑，所以姜未准备用另一个假的去试探那些人。
如果败露，做决定的是她一个联邦公民，又不是军联盟，代表不了什么，到时候让老头子跟她演一出“断绝关系”的戏码，那帮外星人肚子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水，为了某些利益，一定不会多加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