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方的罪行，他得知时是感到不可思议的，就算当时姜未如何怀疑钱耀天，他虽然会配合，但始终没有怀疑过。
姜德清看向弯腰坐在对面的钱耀天，面色复杂，“你为什么这么做？”
“……”钱耀天静静地垂首，没有说话，好似被什么压着，缩在椅子上，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姜德清咬了咬牙，对方是应该悔恨，他这一入狱，家中妻子和儿子怎么办？钱家迅速倒塌，妻儿要怎么顶着背叛者家属的名头继续生活下去。
“钱耀天，你糊涂啊！”姜德清拍拍了桌子，他是真替钱耀天感到不值。
钱、权利、名利、地位，对方都有，实在想不通当年那个以商人身份，和他们一起浴血奋战，满心爱国的青年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
这些年眼看着钱耀天褪去锋芒，变得愈发儒雅温和，本以为是自我沉淀，没想到做出的事却如此震荡人心。
姜德清在经历联邦商人为利益，不择手段甚至向敌方提供情报，造成联邦军队损失惨重后，唯一不厌恶的商人便是钱耀天，两人是战友，也是好友。
而现在对方不仅像当年那些商人一样，背叛联邦，还丝毫不顾与他的情谊，肆无忌惮地伤害沈听、姜未和喻临风。
姜德清眸光忽沉，没再说话，示意沈听审问钱耀天。
沈听见此，看向始终沉默的人 “你们与外星是如何进行通讯。”
“……”
“天地研究所研发的药物用途是什么？”
“……”
连问两个问题，钱耀天皆没有回答，依旧是刚坐下时地垂首低眉模样。
两人对视，觉出点不对来。
姜德清招来狱官，对方弯腰侧耳倾听，过后点了点头。
姜德清眉眼微压，再次转而看向钱耀天。
从进来到现在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吗？
沈听想到什么，问狱官：“另一个孙润泽呢？”
“疯了。”狱官恭敬道，“两人送来时就是这样，似乎都疯了，一个不说话，一个总在说话。”
沈听：“都说了什么？”
“三星辉煌永存，蓝星败者之类的胡言乱语。”
姜德清忽然插了进来，“用检测器检测了吗？”
“已经检测过了，周身没有波动，确定是无伪装，DNA也已经送检，今晚出结果。”
如果DNA能和本人对的上，那基本是无任何问题，基因何其难改，在这上面，是做不了假的。
沈听看向姜德清，等待着对方拿主意。
后者深深地看了眼钱耀天，忽然起身掐住其脖子。
死一般沉寂的双眼被迫露出，无意识看着他，无神且不对焦。
姜德清沉声开口，“魏芝芝的父母，你岳父岳母，来了。”
话音还未落，钱耀天眸光一闪，黑漆漆的眼球顿时动了动，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德清。
姜德清眉头不自觉皱起，钱耀天这副反应的确与他本人一致，听到第一任妻子的父母时，本能的有些退缩。
他虽不了解其中深意，但此时心中的天平不禁偏向对方真的疯了的可能。
钱耀天心底一直都有关于他第一任妻子的父母的阴影。
狱官在一旁补充道：“医生猜测两人在我军对飞船进行撞击时受伤，或许撞击了头部，导致精神错乱。”
沈听站在一旁，看着姜德清缓缓松开人，钱耀天似乎腿一软坐倒在地，视线四望，神情间透出股慌张。
应该还没从刚才那句话中反应出来。
“元帅？”
沈听的声音拉回了姜德清的思绪，他回过神，对狱官说：“DNA检测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送给我。”
“是，元帅。”
两人从监狱走出来，姜德清看向沈听，声音下意识放轻，“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沈听摇摇头，“没事，你现在要回军政大楼吗？”
“对，暂时不回临江了。”姜德清听出她没有要跟着一起回去的意思，又问道：“你想继续跟进钱家调查？”
“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沈听定眼看向他，“钱耀天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被抓，还疯了。”
听后，姜德清沉默了两秒，想到刚才钱耀天听到“岳父岳母”时的反应，不似作假，但又保不齐外星研究出什么玩意儿来迷惑他们。
不得不警惕。
他点点头，同意了，“也可以，他女儿钱桃之就在临江，你暂时到二十三军团去，根据其提供的信息，再查查。”
“好。”沈听刚答应下来，姜德清的电话便响起。
他接通，面色忽地一变，沈听见此无意识皱眉，心底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电话挂断，她忙开口问。
姜德清：“一星首领蓝云一，击杀我军外空边防站一名士兵，扬言以此泄愤我军抓了他们的人。”
这一公开举动，无异于在撕毁双方签订的停战协议。
姜德清现在要立刻回到军联盟坐镇，他拍了拍沈听的肩膀，“估计会有一扬谈判，你尽快从临江回来。”
沈听点头：“好。”
……
姜未带着喻临风走进云间蛋糕店，就是这家，特供的抹茶蛋糕一绝。
店面很大，摆了不少桌椅，可能是中午，人不算多，很清静，悠扬的音乐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喻临风坐下，来的路上吃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一闻到店里的面包香，又觉得饿了。
等蛋糕又是一段时间，姜未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忽然笑道：“阿风没觉得少些什么吗？”
喻临风闻言，将工作的消息都屏蔽后，放下手机抬眼看去，余光瞥到桌面上店家用来装饰的几朵鲜花，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我没有收到花。”
这一点，喻临风其实想了一路，从接到谭司瑾的花束开始。
直到坐在蛋糕店，他终于意识到，alpha似乎没有送花的意思。
姜未装作没听出他的意思，疑惑地问：“谭司瑾不是送了？”
“……”喻临风灰色眼睛一凝，像是瞬间铺了层霜，缓缓开口反问：“司瑾是我的alpha吗？”
姜未闻言，嘴角弧度依旧淡淡，与人四目相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眼底透露出的丝丝不满。
喻临风紧跟着继续道：“姜未，我也想收到你的花。”
不管是什么，向日葵也好，他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