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啊,就是这几个人有事情要问你,你好好跟他们说,说好了能换好几袋盐呢!”
赵大娘第一个走进房间,走到女人身边,
然后转过身,对着何雨桥他们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然而,那女人半天都没开口说话。
赵大娘觉得脸上挂不住,伸手狠狠在女人胳膊上拧了一下,
嘴里还骂骂咧咧:“让你说句话就这么难吗?哑巴了不成!”
女人疼得身子一颤,这才慢慢抬起头。
“养鸡养鸭其实很简单,你们进来吧,我详细跟你们说。”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好好说话一样。
赵大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连忙挥手招呼何雨桥他们进屋:“快进来,快进来!”
“你们在这儿听我儿媳妇讲,我年纪大了,熬不住,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赵大娘便转身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把门轻轻带上,
像是怕打扰他们,又像是在刻意隔绝内外。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刚才女人抬头说话时,何雨桥已经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
她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营救目标。
就在几人不知该如何开口时,那女人突然站起身,
伸手就要脱掉自己身上本就破旧的衣服。
“别!别!别!” 何雨桥立刻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她,语气急切。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俯下身,凑到女人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们不是普通的货郎,我们是来救人的,是警察。”
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终于褪去了往日的平静与麻木,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她缓缓转过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何雨桥,
片刻后,两行泪水慢慢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
“别出声!” 何雨桥赶紧伸出手,做了一个 “嘘” 的手势,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静。
他心里很清楚,赵大娘说不定没走远,很容易听到屋里的动静,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再也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扑通” 一声跪在了何雨桥面前,就要磕头求救。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在场的几个大男人一下子慌了神,
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了起来,生怕她动静太大引来外人。
赵大娘就在不远处,他们没办法大声交流,
只能压低声音说话,时刻防备着门外的动静。
原本他们以为,女人被折磨了这么久,
精神状态肯定会变得模糊不清,可聊了几句之后才发现,
她的思维很清晰,回答问题时条理分明,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反应迟钝。
“你先别着急,这两天我们没办法直接带你离开。”
何雨桥轻声安抚道,“我们此次前来的首要任务,是先把这个村子的情况摸清楚 ——
村里的人对救援队伍敌意很重,我们只能假扮成普通人混进来,
贸然带你走,很可能会引来全村人的阻拦,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女人听着,慢慢止住了哭声,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女人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完全明白。
她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好些年,对村里的情况熟门熟路,也打心底里感激救援队没有丢下她。
此前 “三零五” 组织发起过好几次营救行动,却都被村民拦了下来,
她曾一度陷入近乎绝望的境地,而何雨桥几人的出现,又让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向您了解,等您回答完,我们就暂时离开,后续会尽快安排救援行动。”
女人清楚他们的来意,何雨桥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开始与女人交谈……
屋外,赵大娘在门口听了好半天,没听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便趴在窗户上往屋里张望。
可她没看到自己期待的场景,反倒被窗户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随后骂骂咧咧地冲进屋:“你们想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还趴在窗户上窥探!”
她本是想抓住这几个男人的 “把柄”,好日后拿捏他们,
一进门就瞪着眼睛,仔细打量屋里的每一个人。
宁伟连忙开口打圆场:“赵大娘,您这是对我们不放心呀?”
赵大娘嘴硬不肯承认,说道:“我不是对你们不放心,就是以为你们已经睡下了……
你们的问题问完了吗?我儿媳妇还得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不少活要干呢。”
说完,她还故意装作不小心打了自己一下嘴巴,接着换上一副笑脸道:
“我这老婆子,净瞎琢磨!咱们村里可没有心思不正的人!”
宁伟看向何雨桥,两人心里都清楚,
赵大娘是想耍 “阴招” 抓他们的把柄,以此判断他们的行为是自愿还是被迫。
“赵大娘,我们已经问完了,这就离开!”
何雨桥站起身,带着宁伟和何正往屋外走。
他们离开后,赵大娘把一肚子火气都撒在了女人身上: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她一边骂,一边在女人身上捶打了几下,之后还把门锁好,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宁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老大,赵大娘这心思也太深沉了,换作别人,说不定早就慌了手脚吧?”
何雨桥揉了揉眉心,道:“别小看这里的村民,
他们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都很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赵大娘的心思呢?”
他拿出刚才的录音笔,接着说:“明天早上,你们俩找个借口把录音笔送出去,
我留下来继续探查这里的情况。”
何正爽快地答应了,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丝毫不敢懈怠。
夜渐渐深了,村子里的灯火也一盏盏熄灭。
何雨桥说:“你们俩先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他坐在黑暗中,望着窗外的月亮,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赵大娘就敲响了房门,高声喊道:
“早饭做好了,放在桌子上了!”
对于暂时借住在自家的这几位 “货郎”,赵大娘也算得上是尽心照料。
何雨桥打开门,赵大娘笑着问道:“昨晚我儿媳妇应该把方法教给你们了吧?之前咱们说好的食盐……”
何雨桥转身进屋,拿出三包食盐递给赵大娘。
赵大娘盯着盐袋,皱起眉头说:“就只有这么一点?”
何雨桥连忙解释:“上次的盐都卖光了,就剩下这些。
要是您不满意,我再多送您几盒火柴,您看这样行不行?”
赵大娘立刻点头答应。
赵大娘走后,宁伟忍不住小声嘟囔:“老大,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咱们干嘛要给她这么多东西啊!”
何雨桥端起一个盆准备往外走,听到宁伟的话,回应道:
“让她顺心点,对咱们完成任务有好处,别因为这点小东西耽误了正事。”
宁伟被这话怼得没了声音,只能乖乖闭上嘴。
吃完早饭,何雨桥找了个 “出去卖货” 的理由,
挑起货担出了门,宁伟和何正则跟在他身后。
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何正需要趁机把录音笔送出去。
何雨桥在街上吆喝着卖了一圈货,没做成几单生意,
便和宁伟一起坐在村口的石头上休息乘凉。
九月末的天气依旧炎热,何雨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手里的矿泉水一口气喝光。
就在他随手扔空瓶子时,昨天聊过天的王大爷走了过来,
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问道:“晚上没出什么事吧?”
何雨桥故意装作听不懂,反问道:“能出什么事啊?”
王大爷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别装糊涂了,赵大娘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啊?昨晚没被她讹钱吧?”
“讹钱?我回去之后就直接休息了,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啊。”
何雨桥继续装糊涂,不想接这个话茬。
王大爷见从他这里套不出什么话,自讨没趣,干笑了两声便不再多言。
又坐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两单生意。
何雨桥给一位中年男人称好糖,随口问道:“二狗,怎么没看见你媳妇出来走动啊?”
二狗一脸不耐烦地抱怨:“别提了,她又生病在家了,真是烦死人,我现在都不想理她!”
这话让何雨桥瞬间提起精神,耳朵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接着,二狗和王大爷闲聊起来,说自己媳妇总是生病,
王大爷听了,忍不住怼他:“还不是因为你天天打她!”
何雨桥赶紧接过话头:“我这儿有药粉,治疗跌打损伤特别管用,价格也便宜。
要是你没有现钱,用家里的鸡鸭抵账也行;
要是你愿意让我跟着学种地,我还能免费送你药!”
他又顺势提起,自己想回老家种地,只是好多年没碰过锄头,不太懂怎么种。
二狗一听,立刻来了兴致:“那你教我种地!把药和香肠都给我!”
何雨桥爽快地答应了,挑起货担跟着二狗往他家走。
一路上,何雨桥不停 “卖惨”,诉说自己和弟弟们在外有多不容易,只为让二狗更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