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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作者:焚情煮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亲烂他的嘴?


    虽然符离的嘴很好看,看上去也确实很好亲,但是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想都不敢想好吗?


    他那样的人,碰一下都觉得是僭越。


    饶是苏弦月脸皮厚,这会儿也忍不住红了脸。


    “怎么了?”另一个当事人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苏弦月感觉有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


    抬眼看,果然符离正在看他:“很热吗?”


    苏弦月用手背摸了摸滚烫的脸,不用想,肯定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把外套脱了,尴尬回:“穿,穿多了。”


    符离订的餐馆离学校不太远,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餐食已经上了桌,最后一道是奶油蘑菇汤,端到各自面前的时候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符离将眼镜摘了下来,尝了尝冒着热气的奶油蘑菇汤,动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苏弦月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低垂着眉,内眼角微微朝下,外眼角上翘而细长,很好看,似狐狸的眼睛。


    符离,狐狸。


    很灵动的眼睛很灵动的名字。


    大概这就是小时候他父母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由来吧。


    只是恰恰相反。


    符离这个人,跟灵动完全不沾边,甚至称得上古板无趣。


    苏弦月还隐约能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小时候,父母的废品回收站还在刚刚的起步阶段,经常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管他,于是他被迫搬去了大姨家。


    大姨自己有一个孩子,但大姨父开了运输公司,那几年赚了不少钱,生活很好,大姨自己不上班,家里还请了一个保姆,不在乎再多照顾一个小孩,于是苏弦月在大姨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以这么说,他6岁以后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在那个带着花圃的漂亮小洋楼里度过的,直到读初中了,父母的废品回收站扩大规模,招了不少人手,他才搬回来与父母同住。


    大姨的独子就是杨溯,年龄与他相仿,性格也差不多,兄弟两人很合得来。


    符离则比他们俩大几岁,是杨溯的亲戚,不是很亲,隔了好几房的那种亲戚,但符家就在杨家隔壁,两家挨得近,经常走动。


    按照辈分杨溯得叫符离小叔,哪怕几个人年龄其实相差也不大,但是在大姨父的要求下,该叫小叔的还得叫。


    第一次见面是在小洋楼的花园里,年纪还小的他与杨溯在大姨家后院玩弹玻璃珠,玻璃珠不小心弹进了隔壁,隔着铁栅栏,他见到了坐在紫罗兰树下看书的符离。


    那是绿意盎然的春天,郁郁葱葱的紫罗兰花开的很是热烈,符离却与这样的场景格格不入,他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过来的时候眼神空洞又冷漠。


    杨溯趴在铁栅栏上,乖巧着叫他狐狸小叔,苏弦月却觉得,他不是灵动的狐狸。


    相反的,他像后山那快要枯掉的井,里面没有游鱼,没有小虾,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


    *


    “不合你胃口吗?”


    见他面前的东西还没动,符离平静的打断了苏弦月的回忆。


    “没有,很好吃。”苏弦月连忙拿刀切牛排。


    杨溯努力低着头吃东西,他话挺多的一个人,吃饭一般都是嚼嚼嚼,阿巴阿巴阿巴,嚼嚼嚼,阿巴阿巴阿巴……


    今天他吃饭,嚼嚼嚼,嚼嚼嚼。


    整个包厢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沉默是今天中午的康桥!


    很久没见面的三个人,一顿饭,整整四十几分钟,硬是没凑出十句话。


    符离倒没什么,他好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


    不自在的,自始至终只有苏弦月和杨溯这两只大鹌鹑。


    没办法,童年的阴影,和对他刻进骨子里的恐惧与抵触,所以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小时候,他们两个是学渣和熊孩子。


    符离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真正的天之骄子。


    长相品行样样出色,成绩则常年霸榜第一,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竞赛奖状和奖杯。


    太过优秀的孩子总能轻易得到长辈的喜欢,也会很轻易的成为别人家小孩的对照组。


    大姨爱唠叨,她教训调皮的苏弦月和杨溯时,总是三句话不离符离。


    符离的名字在他俩的耳朵中都能结出茧子来。


    所以两个人对他崇拜敬畏拘谨,却又觉得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现在再加上反派buff,苏弦月只觉得多看他一眼都心肝乱颤,崇拜里面又加上了恐惧。


    ……


    沉默的氛围里,好歹这顿饭是吃完了。


    符离将人送到了校门口,下了车,空气都温暖了不少。


    杨溯很难得的主动说了一句话,“小叔,你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符离眉心动了动,淡淡扫了一眼一旁的苏弦月,慢吞吞道:“大概三个月。”


    杨溯客套:“好的,那我们有空多联系。”


    苏弦月则想到了关于蹭气运的事,小叔会留在这三个月?


    三个月!


    有点短。


    但不管怎样,这三个月他得抓紧了。


    而且还蛮巧的!他给小叔的就是30万,按照那个玩笑来说,小叔得和他处三个月对象。


    嘶∽


    别乱想,一想就心慌!


    一旁的杨溯没察觉他的异样,只继续说:“小叔,我们回学校了。”


    符离淡淡“嗯”了一声,“晚上没课,早点出来。”


    “怎么了?”


    “送你们回家。”


    杨溯苦着一张脸:“小叔,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回家走路也很近。”


    “不麻烦,顺路。”符离声音平淡,但是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的。”杨溯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把背脊挺得直直的,只觉得刚刚温暖的气氛好像又冷凝了不少。


    上完下午的课,两只鹌鹑老老实实的出了校门,没敢找借口,也没敢拖拖拉拉。


    符离时间感强,做事干净利落,最烦拖拖拉拉,说好了时间还让他等,后果会是很严重的。


    果然,一出校门,远远就看到了符离的车。


    车门打开,杨溯上了车,坐在车门口,直线距离与符离最远。


    苏弦月在系统的尖锐爆鸣中,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旁边。


    系统疯狂叨叨:【我说你,这气运到底是蹭还是不蹭了?一起坐了三次车,吃了一顿饭,整整将近一个半小时,我只蹭到两个气运点!】


    【两个气运点能干嘛?你告诉我能干嘛!】


    【他有多可怕,不就是反派吗?能吃了你怎么的?当初是你说炮灰和反派绝配的,现在这是在干嘛?你给我贴过去行不行?】


    苏弦月弱弱道:“他不吃人,但是他真的很可怕!”


    【他干嘛了?你怎么这么怕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7岁那年,大姨给他和杨溯报了暑假班。


    教英语的老师住得远,早读的时候只能由高年级来带读,好巧不巧的带读他们英语的就是符离。


    符离的言行和他的年龄不符,格外的沉稳老练。他戴着黑框眼镜,镜框下的眼睛黑沉沉的,整个人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还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稳。


    才12岁的孩子比普通小孩高出一大截,站在讲台上带读的时候硬生生给人一种压迫感很强的错觉。


    他的口语很好,很标准的美式发音。


    但是这对于学渣来说,和听天书没什么两样。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


    重点是,符离会点名,把人叫上讲台,把他刚刚带读过的英语句式全部再读一遍。


    这种事情对于混日子的人来说,是要老命了。


    英语什么的那不都长得跟蝌蚪一样吗?谁认识啊!


    就算跟着练,舌头也会打结啊!


    再说了,他们老苏家就没有读书的基因,否则他爹也不会出社会就收起了废品,人称破烂大王。


    况且他那时候才七岁,脸皮还没练到现在这么厚,尚还稚嫩的孩子拿着书站在讲台上,看着符离黑压压的目光,和台下的二十几双眼睛的凝视,支支吾吾半个字都读不出来的感觉,己经是公开处刑。


    最可怕的是,读不出来要挨训,还要挨罚。


    偏偏他瞄的,十次里符离能有五次都点他。


    另外五次点杨溯。


    据后来所知,符离每次点他们两人,是大姨特意吩咐的特殊照顾!


    去他的特殊照顾。


    把他俩整惨了。


    对于一个最好面子的7岁孩子来说,三天两头要上台公开处刑,已经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重点是这件恐怖的事情,持续到了10岁,每次一到寒假暑假就要经历这种惨痛的打击。


    直到那个寒暑假班被人举报了,开不下去了才就此作罢。


    可别人寒暑假玩的飞起,他和杨溯尽做噩梦了,一闭眼就是站在讲台上被罚站的场景。


    当然,这么可怕的经历,倒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到上初中的时候,苏弦月其他门科十几二十分的成绩,英语却能长期打满分。


    身为一个学渣的他,也是过上了语数老师打,英语老师护的日子,在学校里倒也算是一桩笑谈。


    其实,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时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的恐惧太大了,哪怕现在长大了都还有残留的阴影。


    那些阴影直击心灵,像被刻进了骨子里,一见到符离,就下意识的害怕,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想要躲起来,躲在课桌下面,让他看不见自己。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现在见到他,还有想躲的冲动。


    系统快要摆烂了:【这下完了,小时候的阴影,加上现在对反派的恐惧,这俩简直叠buff了,给你超级加倍阴影!既然如此,这气运是蹭还是不蹭了?要不咱俩等死算了?】


    “不行,等什么死?不就蹭点气运吗?蹭。”苏弦月犹豫半天,恶狠狠的下了决心,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的!蹭他一下,还能把自己再叫到讲台上去罚站不成?


    反派又怎么了?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他还能真把自己给干掉不成?


    蹭,必须蹭!


    放学回家的这条公路很好走,很平整,只是这个时间点刚好是饭后散步的时候,路上逛街的人很多,偶尔会碰到几个不看红绿灯的人,横冲直撞的过马路,这个时候司机只能无奈的踩急刹车。


    趁着车子有微微的颠簸,苏弦月抓住机会,装作惯性的样子,在系统的起哄下一头栽进了对面符离的怀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符离似乎也没来得急反应,眼睁睁的看他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他撞过来的脑袋。


    清冷干净的味道扑面而来,苏弦月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猛地抬头,刚好对上了符离的眼睛。


    可能因为动作太过暧昧,又可能是靠的太近,苏弦月竟恍惚的觉得符离的呼吸乱了一下,喉结滚动间,那炙热的鼻息撒在他的脸上,让他像被烫到了似的,心尖不受控制的猛然一跳。


    直到一根骨节修长的指节抚过了他被撞到的额头,微凉的触感一触即分。


    他听到他问:“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弦月狼狈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没,没事。”


    符离收回手,苏弦月飞快坐直,抬眼就看到了对面杨溯看勇士一样的眼神。


    他瞪大的眼睛分明在说,敢往小叔身上撞,月饼好样的,你真是个勇士!


    苏弦月瞪了他一眼,随后目光游移,尽量装作不在意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符离。


    还好,刚刚的动作应该挺连贯自然的,小叔应该没察觉。


    他心口怦怦猛跳,只祈祷着快点到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好像走了很久。


    系统叹气:【不至于吧,不就撞了他一下,怎么搞得好像你强吻了他一样。你这心虚的样子,让人很难不多想啊!】


    苏弦月坐在符离对面,一下坐立难安,“就这么明显吗?”


    【唉!就你这样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蹭到足够的气运。】


    “莫慌,我有自己的节奏。”


    【我不慌,将来该慌的就是你了。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在他身上赖久一点吗!】


    “别吵吵,还有机会。”


    老天爷好像这一次格外的宠溺他。


    车子再次急刹,颠的力度有点大。


    再加上苏弦月心不在焉,人没坐稳,整个人被惯性冲着直往符离怀中倒。


    苏弦月敢保证,他这次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么拙劣的演技,他再傻也知道不能玩第2次。


    他敢对天发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司机大叔啊,你要不要看看你怎么开的车啊!


    从符离身上第二次爬起来的时候,苏弦月拼命替自己辩解:“小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我信你这次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句话,苏弦月还没放下心来,紧接着却又听到他慢吞吞的说:“上次呢?”


    苏弦月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只见符离那双素日冷峻的眉眼里藏着一抹淡笑,仿佛天边流云倾刻化进了他的眼里,一闪而逝。


    苏弦月人麻了。


    自己的小伎俩,果然被符离看的一清二楚。就像那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无所遁形的小丑。


    他该怎么想自己刚刚的行为?


    是顽劣不堪还是幼稚无脑?或者是无聊透顶。


    这几个词想来想去都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救命!谁来救救他!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一旁的杨溯看直了眼,月饼今天一个人吃独食了?躲着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是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小叔,他怎么敢的!【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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