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姜遥就加快了做陶的进度,可算的上是没日没夜的赶工了。
至于原因吗?无他,纯粹是被吓到了。
姜遥刚穿过来的时候,一连串的事情赶得很,还没好好了解这个朝代。这一了解可不就出事了。
当今天子起兵微未,一介草莽登大宝,定国号为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刚经历过兵祸,百废待兴。其中重中之重的便是人口。古代人均寿命短,婚育年纪也低。再加上现在缺人,这不,女子十五就可以许人了。
好巧不巧,姜遥这具原身今年刚满十四,再有六个月,可就到了官府定的婚配年龄了。
也难怪姜婶筹谋着计算,要是原身当真是个几岁的小丫头,说不定主意都得打到原身母亲身上去。
也亏兵祸,死的人多了,人口稀少,官府也许了女子可以自立门户,不过更多的还是鼓励寡妇再嫁,甚至孝期都给减短了。
姜遥可没打算年纪轻轻就嫁人,原身才十四年纪轻轻骨骼都还没长开,好不容易重来的一条命姜遥可没打算搭在生孩子的鬼门关上。
女户,姜遥绝对是要拿下的。
现成的借口,侍奉病重寡母,为父守孝。拖几年,借口就换成延续姜家火种招赘婿,至于怎么招,人选肯定是要把在自己手心里。不过此刻也别想这么多,先渡了面前的难关来。
姜遥没日没夜的赶工自然也有回报。姜父生前谈下的大单子,甚至死后违约赔了不少,姜遥又给重新拿下了。
果然在哪里还是得要手艺啊。
姜家的陶窑里有现成的雕刻器具,姜遥毫不犹豫的拿来用了,除去原定的花纹,姜遥自然也加了不少现代所学的花纹。烧制出来的成品自然是顶顶好看的,能拿下单子也很正常。
这批的货抵了上一批单子,钱拿回来了不少,姜遥还和掌柜的定了下一批,先把定金拿到手了。
陶窑多少还是赚的,一来一回,十两银子到手,不过也是先前的料现成的。如今,姜遥手里十两银子,四两拿去给阿大阿小入些材料,二两留着贴补家用给姜母买药,这手上还剩四两。
四两白花花的纹银,摸起来倒是坠手。可惜这钱留不长久,姜遥心知肚明她这一家孤儿寡母,要想好好活下去,手里光有钱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靠山。
一个……让恶毒婶婶无法翻身的靠山。
手里的银子收起来,姜遥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对着姜母轻声细语道:“娘,我们去请叔公来家中一叙吧。”
……
“爹,后头姜大家来请您去家中一叙,说是有要紧事。”,中年男子对着坐在摇椅中闭目养神的老人低声说道。
“哦,前些天出殡的那家吗?造孽,家里死了男人啊,日子难过呀……”
“是。”,那中年男子应和一声,随后又说道:“听说那姜大手艺传给了女儿,他家那陶窑又开起来了。”
老人不说话,那中年男子似乎有点陷入回忆,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姜大那小子命好,当年一个人出去闯荡也还学了门手艺回来。娶了个漂亮媳妇,可惜压不住这么好的命,人死的早。剩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咳……”,老人轻咳一声,睁开眼不紧不慢瞥了一眼自家儿子,“莫学那些长舌妇,在后头嚼人舌根。”
“你从哪里听说的他们家陶窑又开起来了?”
“他家那小妮子不是和水生家小桃关系好吗?爹,前些天我去他们家看了,那陶罐可气派了,听说是姜遥送的。哼,也不给咱家送……”
姜叔公实在是要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感到心累了,人家水生家雪中送炭,那姜大家孤儿寡母的投桃报李自然也是正常的。自家又没做什么,人家眼巴巴的贴上来,疯了不成?
也是妻子去的早,自己忙于村中事务没管好这个独苗苗,还好孙子争气。
“好了,我去一趟便是。”,姜叔公眼神严厉的盯了一眼自家蠢儿子,然后又说到:“叫成哥儿同我一起去吧,你在家好好看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
姜家烟气袅袅,姜叔公被自家孙子搀扶着,还没到院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叔公!”,少女倚在门边看着上门的爷孙俩热情的招呼,“本来该去叔公家候着您陪您上门的,可是家里实在走不开。我娘在做饭,也不知道您和哥儿吃了没有。不嫌弃的话,在家里用个便饭。”
“好……有心了。成哥儿,还不谢谢你遥儿姐。”,姜叔公笑笑,面容慈祥。
“好久没见成哥儿,都长这么大了。”,姜遥笑颜如花,从怀中摸出一颗糖递了过去,轻声慢语道:“姐姐给的见面礼。”
这金贵的东西,一年也见不到两回,成哥儿馋的流口水也不敢随意接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爷爷。
“还不快谢谢你遥儿姐。”,姜叔公拍了拍自家孙孙,然后又对着姜遥笑道:“我家这小子不成器,当不得你,姑娘有出息了哈。”
“哪里哪里,我常听其他婶子说成哥儿功课认真,先生都夸着呢。我哪里能和咱们这将来的秀才老爷比。”
姜遥这番话显然是说到老人心坎上了,姜叔公脸上褶子都笑开了。
一来一回的,几人也上了座。
菜是好菜,难得一见的肉也有了。姜叔公多少对眼前这顿饭的目的有些了得,不过小妮子不开腔,他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也不好先说。
饭过半巡,姜遥喝了口茶,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成哥儿刚才还接了姜遥的糖,此刻看到这位漂亮姐姐渲然泪落急的扯了扯爷爷,小孩子嘴快,一句“姐姐不哭”倒是来得快。
“呜……不打紧的,我就是想起了我阿爹。”,少女掖了掖泪,面上满是悲伤。
提到姜父,姜母也跟着垂泪,一时之间屋子里气氛低沉。
“唉……姜大也是可怜。”,姜叔公跟着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回了姜遥身上,“还好有你这个女儿承了他的手艺。”
姜母也跟着搭腔道:“也多亏了囡囡,要是没有囡囡,我也就跟着当家的去了呜呜……”
姜遥抹了抹泪,突然下座跪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使不得,遥姐儿起来吧。”
姜遥把头低下,狠狠的磕了一个头,闷声说道:“这些日子家中有赖村中各位长辈照拂,咱家缓过来了,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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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给您磕一个。”
“哎哟,都是自家人乡里乡亲的帮衬一下,哪有这个说法。”,老人的声音沉稳。
“家中没男人,先父出殡也有赖您。”,姜遥抬起头,这一下磕的狠,额头都见了血,她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我家这些日子缓过了气来,也算是周转了,这些心意还请您一定收下。”
姜叔公看着递到眼前的四两银子,这下是真心实意的诧异了,还以为这姑娘会和自己求一求管一管姜二家的混事。
“您不必担心,家母的病我留了二两,料钱也都先给了阿大他们,这四两是我的心意。”,姜遥语气诚恳,眼神对着老人直视着,继续说道:“我有意添点钱给族中族学。”
见老人不说话,姜遥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声音微微大了些,“咱们村聪明孩子不少,若能添点钱买些笔墨,有助咱们村孩子的课业也是美事。万一咱们村出一个秀才老爷,这些钱也是落到了实处,也让先父沾一沾功德,我们孤儿寡母沾一沾喜气。”
姜母先前被女儿通过气了,此刻也跟着劝,“您就收下吧,我们孤儿寡母的吃穿用度也用不了多少,还是族里的哥儿用的多些。”
“哎……你是个体贴孩子。”
见老人枯瘦的手掌,从自己手中拿走那四两,姜遥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最重要的一步,成了。
接下来就是赌了,赌一赌婶婶会不会狗急跳墙。
“嘭嘭嘭——”
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门闸没上实,在这震天响的敲门声中,门被砸开了。
姜遥脸上带着几分害怕与焦虑,瑟缩在母亲怀中,姜母脸上也是害怕,胸膛几个起伏,脸上的清泪就落了下来,但还是努力抱着自家女儿。
姜叔公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皱眉。
“嘿嘿……小嫂嫂?小侄女!怎么在家不给开门啊,小婿上门了!你的夫君来喽!”
屋门被推开,迎面走进来的男人酒气森森,步伐略有些踉跄。似乎是看到屋内的饭菜,男人咧开嘴笑道:“是特地为小婿准备了饭菜吗?那小婿就却之不恭了,啊——”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发出一声惨叫。无他,姜叔公抄起扁担,一扁担就砸在他头上。
也许是身体虚浮,又或者那一下打的太狠了,那男人直接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余胸腔起伏,发出短而急促的呼吸声。
“畜生。”,姜叔公手里紧紧握着扁担,嘴里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似乎是听到里面不同于寻常的动静,外头的人坐不住了。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人未到声先至,伴随着脚步声,姜婶出现在屋里。
最先注意到的还是倒在地上的娘家哥哥,姜婶发出野兽一般的惨叫,整个人扑到自家哥哥身上,然后恶狠狠的扭头瞪向姜家母女,“啊啊啊啊!你们这两个小蹄子,疯了不成!我要你们,啊——”
似乎是才看到屋内的老人,姜婶狠话都没放完就急促的将话咽入肚子里,她伏跪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完蛋了!
族长怎么会在姜大家里!
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