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舒玉泉也顾不上自己还处于什么样的情形里了，被小侄子惊得跳下了床。
床上的青年修长的脖颈向后仰了仰，喉咙发出几声压抑的喘息，舒玉泉也懒得理会，他套好了睡袍，准备好好盘问明乐究竟怎么回事。
细微的声响传到了电话里，声音还有些奇怪。
“舅舅，这么晚了你还在运动？真是自律啊。”明乐捏了捏自己肚子上软软的肉感慨说。
他可做不到。
舒玉泉显得很焦灼，没空和他开玩笑：“明乐，你不要转移话题，刚才说的包养人什么意思？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坏毛病！”
明乐攥紧了电话：“白天跟你发消息的时候，你可是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青年起身给舒玉泉倒了杯水递给他，还低声说了句小心烫。
做事很是妥帖。
明乐耳朵尖，这回确定他舅舅身边还有人，貌似还不是女人的声音？
那，他们刚才是在做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他还以为是在运动呢！
不过这好像也是一种运动，他舅可真行！
舒玉泉也不在意，水烫不烫的都是小事：“你只说喜欢一个小演员，让我捧他！”
他当时也没注意，现在一听那个演员的名字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还是个男的！明乐你是要上天啊，要不要给你买个窜天猴！”
真给明乐包养了小明星，让他姐知道了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舒玉泉别看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怕这个大他十来岁的姐。
小时候他们爸妈工作忙，很少着家，几乎就是他姐把他带大的。他对他姐的感情不只是单纯对姐的尊重，更像是对待半个妈。
看他变了脸，明乐开始抱怨：“你都答应我了，说话不算话，我下次有事可不敢再找你了舒总。”
他都上网查了，好多小明星就是背后有人，被金主包养才有了靠山和资源后红的。
楼野很对他的眼，而且外形条件那么好，他也想让楼野红，最好拿资源砸晕他。
看舒玉泉虽然没挂电话，但也沉默了，明乐眸子闪了闪，嘴角扯出坏笑：“舅舅，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跟妈妈说你边和我打电话边和人做坏事哦~”刻意拖长的尾音，显得恶意满满。
小恶魔。
舒玉泉像是被拿捏住死穴一样，顿时熄火了。
可是明乐还不放过他：“而且，还是和一个男的！”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所以他们俩，谁也别说谁，他做得还没舅舅过。
舒玉泉：“……”他认栽，他姐前段时间还在逼他相亲，不是书香世家的女儿就是豪门贵圈的小姐，他一个都没兴趣。
虽然他一向是男女不忌，但要被他姐和家里老头老太太知道他和男的鬼混，肯定要被闹得不得安宁。
不过几秒的时间，舒玉泉就转变了态度：“包养啊，挺好的，舅舅马上就让人捧他。”
平白无故砸资源，若是之后捧出来了对方忘恩负义怎么办？
包养的话白纸黑纸写出来比较保险，也好拿捏对方。
舒玉泉到底是商人思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很快就想通了利弊。
他小侄子看来还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不错。
但很显然，他高看了。
明乐拿着电话嘴角偷笑，这就对了嘛。
只要别让他姐知道，啥都好商量。怕明乐不满意，舒玉泉继续道：“一个够吗，不够再挑两个养着玩？”
他话语随意的包养艺人好像就是养一两个小宠物？
明乐不贪心：“嘿嘿，谢谢舅舅，够了够了，一个就够了。”
其他的他也看不上眼。
解决了这件事，明乐心满意足。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上床，躺着，默默从枕头下又摸出手机。
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灯已经关了，漆黑的房间，手机屏幕发出的微蓝色光芒照在他白净的脸蛋上。
贪吃蛇大作战。
明乐手指快速滑动着，一个熟练的“歪头杀”就击杀掉了一条，二条，三条。
这个小技巧他屡试不爽。
……
启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从出了楼野前几天给人王总揍了这回事，他今天被要求来公司一趟。
张才良为这事跑断了腿，本来想给楼野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爹。
结果今天一个电话让他改变了注意。看来有些人注定命不该绝，楼野才是真的爹。
“张哥，我给公司添麻烦了，有什么后果我愿意一力承担。”楼野坐在张才良办公室的椅子上说，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他经纪人不厚道，但确实是他冲动先动手的。
张才良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抽，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承担，就他一个人承担的了吗，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要是搁之前，张才良不但要破口大骂还要楼野赔偿巨额医药费，外加等着接王总那边传来的律师函。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眼珠一转：“小楼，你是我们公司的人，即便惹了事公司也还是站你这边的，哪能把你推出去？”张才良拍拍楼野的胳膊，态度很是维护，“而且你是我手底下的，这事哥给你处理了。”
老板赔了钱，他在王总面前磕几个头的事。别人说他是狗，他就学几声狗叫，多容易的事。
他没楼野那么大的脸。
在内娱圈子里混了十几年懂的道理，钱权重要，人脉重要，面子却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是有楼野这张脸和外形，在娱乐圈早就红透半边天横着走了，哪里还需要来劝这头倔驴。
骨气不能当饭吃。
楼野淡色的眸子闪过诧异，不仅公司转变了态度，张才良什么时候也这么有良心了？
不过即便对方告他又能如何，他有充分的理由说自己是正当防卫，包厢内有摄像头，录像就是证据。
“谢谢张哥。”
张才良今天心情颇好，就跟磕了药似的兴奋：“自己人谢什么，哥跟你商量件事。”
楼野看着他。
“上次是哥不对，哥也不知道那王总是个爱走后门的，说起这事还真是对不住你。”
他一提，楼野脸就黑了几度。
看出他是真膈应坏了，张才良也不提了：“哥给你求了个好资源，是个大制作里的男二号，就当给你赔罪了成不？”
大制作，男二号？
之前怎么都得不到的资源，现在突然就有了？
他因祸得福了？
楼野：“哪个导演的戏？”
张才良：“前段时间拍了个宫廷正剧，还把男女主带成一线艺人的那个程导。”
这剧楼野知道，程导擅长各种古装剧，在圈子里也是有口碑的。
不过怎么会看上他，还是男二号，公司比他有知名度的男演员不少？
“我没什么作品，程导为什么同意我演男二号？”
自从上次被忽悠，楼野警惕心明显提高了很多。
认识两年了，楼野时常觉得他这个经纪人很不靠谱，道德底线低的让人觉得可怕。
没有什么事是他认为不能干的。
看楼野被骗一次就不信他了，张才良有点难办。
不过到底是年轻人，不怕不上钩，就是费点心思罢了。也就是楼野了，换其他小艺人，张才良能把他们忽悠得裤衩子都不剩。
不过对方找上门指名要捧楼野，而且对他这个挂名经纪人也是“诚意满满”，说什么他都得把这事干得漂漂亮亮的。
就算楼野知道真相了顶多被他揍一顿，他还能把自己杀了不成？
越想，张才良越得意，看楼野越像颗高大的摇钱树。
“怎么，你是不信哥了，哥给你看点东西。”张才良说着绕到办公桌前拿出两份纸质文件。
剧本和合同。
“程导觉得你的外形气质符合他的男二号，你小子能得程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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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真是命好。”
楼野仔细看了遍剧本和合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剧本里男二号这个角色，是个反派但人设饱满，生世坎坷，底色却善良。这样情绪强烈，剧情大开大合的角色最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当然也很难演。
但是如果发挥的好，他相信以后就算接不到很好的剧本，拍戏一定不愁接不到本子了。
楼野心情有些激动和些微的迷茫。
激动是他的演员路开始步入正轨，迷茫的是他本来应该是来公司请罪的，怎么现在倒像是被个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了。
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他？
然而这还不算，张才良放大招，饼画的又圆又大：“这下信了吧，咱们去签合同就行，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哥啊。”
激动只是一瞬的事，楼野理智尚存：“张哥，剧本和合同我信。”
我不信你这个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才良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你这小子防我呢。”
楼野审视地看着他，没说话。
“上次那事真是个误会，你再给哥一个机会，这次肯定不会坑你，这剧本和合同你不都看了，都是真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楼野更起疑心了。
张才良这人，老人精一个，油光水滑的，去应酬他不提前打听对方的德性？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张才良又笑了两声：“真不是哄你，要是再让你陷入那种境地，哥就不是人！”
楼野神色冷漠。
“你要是不和我去签合同，以后难混可别怪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不要，我手底下还有人等着呢。”
张才良一咬牙，壮士断腕一般决绝：“这事要不是真的，哥要是哄你那这辈子都发不了财，被个两米八的黑皮壮汉干死都成！”
楼野觉得自己耳朵里进了脏东西，当意识到听进去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歹毒的誓。
“够了，我信你。”
张才良这下心彻底放回肚子里了：“那你看，咱们是现在去签合同还是过几天？”
楼野做事一向讲效率，今天能做的事绝不会拖到明天。
“今天吧。”楼野从椅子上起身出门。张才良赶紧跟上，紧随其后。
“张哥，你这次要是再不靠谱，我会向公司申请换个经纪人，即便你才给我处理了个棘手的问题。”楼野说。
这不客气的话，张才良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连连答应。
楼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又说不上来。
程导的助理发来的地址是个装潢雅致的豪华酒店，看着确实也像个能谈事的地方。
楼野：“签合同为什么要发房间号来？”
张才良把合同从包里掏出来，不在意地说：“总不能让别人在酒店大堂等吧，像什么话。”
楼野没问了。
要是张才良敢骗他，他也别想好过。
酒店服务员格外的周到，带着两人到了应对的房间，刷卡打开。
方才还只是怀疑的话，现在就是彻底不对劲了。
为什么不敲门让助理来开门，直接刷卡就进去？
楼野脸色崩紧，回头看经纪人，没想到张才良早有准备，一把将楼野推了进去，麻溜儿地快速在外头反锁上了房门。
拉不开。
楼野彻底暴怒，面色狰狞地踹了一脚房门：“张才良，你他妈等着被黑皮壮汉干死吧！”
知道又上套了，楼野眼眶赤红着打量屋内的摆设，映入眼帘的是房间内漂浮的蕾丝纱帘，随处可见的极有浪漫氛围的玫瑰花和粉色气球，墙上，地上到处都是。
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这是个情侣房。
楼野冷笑了声，顺手拿起拎起墙角的落地青瓷花瓶，眼神开始扫视。
客厅没人。
浴室也没有。
他推开卧室的房门，瞬间傻眼了。手里的花瓶也在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