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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十四州(8)

作者:寒鸦栖冷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夜之间,几块科技大屏拔地而起,反复重播着昨天夜里加急录制的周房喻的任职演讲。


    ……


    拥有一张英俊脸庞的年轻掌权人面带微笑,不疾不徐说着自己任职后会进行什么举措,能带来什么好处。


    苍白的双手交握在腰腹处,左手腕上表盘玻璃泛着冷光。


    他的语速偏慢,声音也是轻柔的,似乎难以调动群众的热情。


    可他神色自信,棕色的瞳孔里满是认真,路边停下的行人稀奇地看着屏幕,很快就沉浸在他的演讲里。


    ……


    而此时,府西巷路111号西府。


    按照往年惯例,票选过后,为庆贺府长新上任,都会举办一场宴会。


    但新上任的周府长大概走的是亲民清廉的路线,直接取消了宴会,对外宣称此次宴会款项将全部捐给安全区内的中学,以支持教育工作。


    西府内。


    一直跟随周房喻的新任秘书长躬身低声说:“西府内所有李赴云的旧部已经全部压入审讯室,之前被抓的人也放出来了,我错开安排到了几个部门。”


    “拘异局和药研院都来人了,江家来的是天鹅堡那边的人。”秘书长神色微凝重。


    周房喻两条锋利的眉毛聚在一起,喃喃:“天鹅堡...”


    他起身,抚平袖口的褶皱,“走吧,去见见贵客。”他率先迈步,几步之后,忽然回头,眉梢轻挑,“‘繁’那家伙还是没有消息?”


    秘书长摇头。


    年轻的西府长看着大拇指上象征权力的鹰戒,轻飘飘的笑了一声,“他倒是信任我。”改变主意让他夺权上位,也不怕他是第二个李赴云。


    周房喻笑着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陈利、谢衡和卢瑟各坐了一边,带来的东西搁置在手边。


    谢衡面上懒洋洋的,眼尾却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看到周房喻推门进来,轻笑,“从前在周家一叫就来,现在倒是不一样了。”


    周房喻佯装没听懂他影射自己之前在周家攀附谢家的那几年的事,只道,“不过侥幸,比不得你。”


    陈利听的嘴角抽搐。


    周房喻出身周家,从前不过是一个依附谢家而活的小家族,谢衡是谢家大少,以前对周房喻可以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倒是地位颠倒,周房喻成了这宽广地界的掌权者,而谢衡仍然只是药研院的一个一级院士。


    现在周房喻这么说,不可谓不往他心里插刀子。


    再者,这位子,更是对方从药研院里虎口夺食硬抢下来的。


    谢衡将带来的礼物随手丢在边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扫了两眼衣冠楚楚的周房喻,眼神说不出的轻慢。


    他上下唇一碰,“那就祝您,升官发财。”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像是条花色斑斓的毒蛇蛇信。


    他走了,陈利和卢瑟各自跟周房喻寒暄了两句,说了两句场面话也就离开了。


    周房喻叫人送他们到门口。


    这边秘书长迅速打开了谢衡带来的黑色盒子,是一颗人头,面目跟周房喻有一点相似。


    周房喻抱着手,轻嗤,“倒是省的我亲自动手了。”


    卢瑟跟着陈利出门,他来这送礼只是顺便。


    他叫住陈利,轻声说:“陈部长,我们家少主托我问您一句——”


    “——第一次票选,怎么放弃了裁决权呢?”


    陈利神色如常,“没想到贺先生还对这个感兴趣。”


    “拘异局没打算参与势力之争,放弃裁决权实属正常。”


    “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他不想跟他多聊,转身就走。


    端的的的确确是一副不想参与势力之争的态度。


    卢瑟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等陈利走了两步,他又忽然出声:“听说拘异局忽然进了一批效果很不错的畸变物驱散液。”


    陈利脚步没停,一下走出很远,像是没听见。


    卢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他没看出不对。


    卢瑟回去后给贺倚详细描述了一下情况。


    贺倚翻着资料,“那批驱散液是哪个慈善家捐的?”


    卢瑟:“是本地的一个落魄贵族,花光了积蓄买了这些,求一个庇护。他本身是拘异局的内部人员。”


    听着没什么问题,贺倚就没再关注,道:“盯紧药研院那边。”


    几秒后,看着文件里密密麻麻的字符。


    “他呢?”贺倚状似不经意问。


    卢瑟微怔,谁?


    他迅速在脑子筛选了一遍,试探说道:“思翰德还在查那个您从玫瑰冢带回来的那具尸体的身份。”


    贺倚皱眉,放下手里的文件,“谁问他了,我说云岑最近怎么样?”


    云岑回去后也快三天了,都没联系过他。


    他舔了舔牙齿,忍不住恶意揣测:是反悔了还是移情别恋了。


    卢瑟哑然,他实在没想到贺倚问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他心里有些懊悔,还有淡淡不解,不明白贺倚这么关注这个人干嘛。


    他低头,“抱歉我...”


    贺倚打断他:“行了下去吧,自己去领二十鞭,把思翰德叫过来。”他瞥他一眼,声音轻柔却冰冷,“卢瑟,我的身边不需要不听命令的人,没有下次。”


    卢瑟一凛,“是。”


    他沉默地找出此前下属发给他的但被他刻意忽略的研究员的照片与汇报发给了贺倚,然后退出房间。


    贺倚一张一张翻看照片。


    他看着属下拍的那一张张青年的照片,那一张张神色平和的脸庞,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


    思翰德衣角还带着血,匆匆推开门,在贺倚面前几步站定,下巴处冒了一圈青碴。


    贺倚问:“查到了?”


    他即答:“差不多,是帝国的人,接了任务来杀叛徒的。”他挠挠头,“据我查到的消息,那边表示云先生就是帝国的叛徒,但云先生一直在十四州,从没离开过。跟帝国根本不沾边。”


    怪就怪在这里,他们的人也在帝国查到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任务也属实,但偏偏在有关云岑的消息跟他们查到的相悖。


    搞得他一下也不知道相信谁了。


    云岑那夜走火把人杀死也显得格外可疑了。


    贺倚思忖片刻,本想说重新查一下云岑,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瞳微动,“算了,把人撤回来,这件事就这样了。”


    思翰德:“是。”


    而后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把云岑身边的人再加一倍吧。”


    思翰德这回结结实实的愣住了,“您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吗?”在一起了居然看的更严嘛?


    *


    云岑这三天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非常充实,就是好像完全把他那“见色起意”的男朋友抛掷脑后了。


    乃至于他下班后看到等在门口的贺倚还有些晃神。


    他问:“你怎么来了?”


    贺倚还是一身正装,眼镜上甚至还挂着链条,整个人正经的不得了,像是刚商谈回来。


    云岑不关注服装搭配,却觉得贺倚这个时候有些迷人,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心脏蠢蠢欲动,甚至想扯开他故作矜持的衣领咬上他的喉结。


    贺倚当然没错过他一瞬间变得炽热的眼神,他眨了眨眼,眼尾下垂,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疲惫感,他说:“这几天好忙,好累...”他嗅着空气里因为云岑走近而慢慢浓郁的那股淡淡的香气,喉咙微动,声音有些哑了,“...我可以申请一个拥抱吗?”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讨好到了面带冷色的青年,面上冰冷顿时化水,上前抱住贺倚而后亲了亲他。


    贺倚的眼镜撞到了青年的眉骨,贺倚伸手想把眼镜摘下来,耳边响起他低低的声音,“别摘,这样很好。”


    这么说着,云岑握住他的手,摩挲着十指相扣,浅灰色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贺倚的样子。


    他急不可耐地吻上贺倚,唇齿交融,却也没忘了把人往房间里带。


    贺倚无比享受这一刻青年对他的沉迷,回应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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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动作同样热情。


    唇齿间水声啧啧作响。


    ......


    贺倚之前没进来过云岑的住处,却也发现了一些明显的改变。


    云岑并不是一个对生活环境有很大要求的人,无论是以前的棺材房,还是现在很宽敞的独栋楼房,原来什么样就什么样,最多墙角放了他之前带过来的锅。


    这一点在贺倚下属呈过来的调查报告里肆无忌惮的表露。


    所以云岑领着他到一间跟他的卧室装潢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时,他心里惊讶非常,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强的满足感。


    云岑把他往柔软的被子里一塞,摘下他的眼镜,又把外套扒了,低头亲了亲他有些泛青的眼下,温和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贺倚看屋内的摆设,拉住他的手,自下而上仰着头看向他,笑:“你不是没钱了吗?”


    不然也不会那么急着去上班。


    云岑:“卖了一些药剂。”他顿了顿,说,“我不缺钱。”


    他边说着,边给贺倚找出放在衣柜的睡衣放在被子上。


    他低头,灰色眼眸里的神色堪称温柔,“你换了衣服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贺倚被这一口“蜜糖”灌得找不着北,嘴角无意识的翘起弧度压都压不住。


    他撑起上半身吻了一下青年,声音暗哑,眉梢轻挑,含笑问道:“是别人都有这个待遇,还是只有我有?”


    青年回吻,声音同样有些沙哑,“只有你。”


    贺倚犹不满足,云岑只是答应了恋爱,却没有答应结婚。


    瞳孔里诡谲涌动的贪婪随着青年关上房门而被迫沉寂。


    人大概都是如此,得寸便要进尺,于是欲壑难填。


    ………


    贺倚忙了一天,确实也累了,因此很快就睡过去了,也就忘记了他来这,是要问问云岑要不要跟他回天鹅堡了。


    ……


    云岑跟他一墙之隔,板正坐着处理事情。偶尔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心里就涌上一股满足感,像是一头恶兽抢到了独一无二的宝物。


    他也终于回头思考今天贺倚来的目的——不可能没有目的,假如说贺倚跑一趟只为见他这个新鲜出炉的、疑似心怀不轨的男友,那么他这个继承人早该换人来做。


    云岑把最近的消息一整合,稍作思索,马上猜出贺倚的来意。


    如今出逃的畸变物已经被击杀,贺倚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返回天鹅堡,他大概率是想来问问自己要不要跟他回去。


    继承人毫不在意江同这位表弟的死活,只想早早的把云岑带回去,用一颗赤诚的心感动这个身份有疑的灰眼男人,让两个人走向完美结局,恩爱的生活在一起。


    只是云岑这个时候不可能跟他回去,他思考着怎么拒绝人还不伤害到贺倚。


    对他这种刻薄惯了的人,还是有点难度的。


    而事实上,还没等到天亮,贺倚就先醒了。


    黑色睡袍的带子大概是在睡觉时蹭开了,继承人睡眼惺忪走过来,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身上不知道什么香味,一点一点往半夜工作的人鼻子里钻。


    云岑警惕,在贺倚开门一瞬就看过去了,然后就放松了身体,目光肆无忌惮,在他走到身边时顺势搂住他,因为熬夜声音有些低沉:“怎么不睡了?”


    贺倚俯身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发泄不满,而后手伸到他的膝弯,把人打横抱起,眼睛一弯:“想让你陪我。”


    云岑听了,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贺倚被他亲的有点痒,脚步加快。


    房门关上,贺倚把云岑的衣服扒了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进去,手臂擦着腰线穿过去,把人牢牢锁在怀里,亲了亲后脖颈,“睡吧。”


    云岑第一次跟别人有腰腹上大面积的皮肤接触,更别说后脖颈处还有规律的有温热的气息撒在上面,他浑身僵硬,比起刚才亲人的劲真是两级反差。


    但大概是睡意会传染,也可能是贺倚身上的香助眠,没过多久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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