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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四州(4)

作者:寒鸦栖冷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岑被路过的继承人捞走了,一路就直接进了继承人的卧室,换上了他的衣服,喝着热水驱寒。


    继承人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两条腿交叠,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床上,白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胸肌若隐若现。


    他问:“你喜欢她?”


    云岑小口小口喝着开水,以防烫到舌头,他说起江同的期末考试还有那三个名额。


    贺倚没说行不行,只是看着他。


    云岑吹了吹杯子,感觉自己后背出了汗,“不喜欢。”


    贺倚就问:“您去那儿干嘛?江同的安危他爸爸会安排好的。”


    “我这么年轻,在药研院可不好过。”云岑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那您为什么你接受我的请求,和我一起去天鹅堡呢?”


    “没有背井离乡的兴趣。”


    “好吧。”贺倚有些遗憾,“我之后要去这里的一个五度畸变区,云先生有没有兴趣?”


    云岑放下水杯,“盛情难却,只是贺先生要和我结婚的心思还是放一放吧,我不介意多一个慷慨的朋友,但对和男人结婚实在没兴趣。”


    贺倚说:“我还是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


    “外面雨大,我让保镖送您。”


    他走近云岑,不容拒绝地帮他扣上了衬衫最顶上的那颗扣子。


    两个人的距离仅有两个拳头那么长,云岑可以清晰地看到继承人眼里自己的倒影。


    扣完之后,贺倚就后退一步为他打开了门。


    云岑这会觉得脖子那有点不舒服,说不上勒,只是似乎有些暂时还没有褪去的体温还残存在上面。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踏出门,保镖已经打好了伞在门外等。


    “如果没有结婚的意愿的话,希望是对任何人。”


    贺倚微微一笑,语气斯文,眼眸漆黑。


    云岑回头,也笑了,“当然。”


    保镖开车送云岑。


    窗外高楼林立,暴雨洗刷着浮尘,绚烂灯光舞动迷离,飞快后退,渐渐的,开始褪色。


    纸醉金迷,恍然睁眼好似黄粱一梦,窗外只剩灰白的建筑锁住苍白的灵魂,嬉笑怒骂都僵硬。


    路过的人纷纷看着这辆线条流畅,弧线勾人的银灰色跑车——这似乎成了世界唯一的亮色。


    一部分人畏畏缩缩,一部分怀念旧时光。


    保镖为他打开车门,撑起黑伞,无视那一双双眼睛,把他送到家门口。


    “少爷说,如果您反悔了可以随时联络他。”


    云岑在嘴里把“贺倚”翻来覆去尝了个咸淡,目光虚虚的落在地上,他想到贺倚解开的三颗衬衣扣子,靠在身侧的手指搓动两下。


    他轻笑:“当然。”


    大门外保镖面前关闭。


    云边:[您有一项组织活动要完成,时间在三天后。]


    它没有看到云岑跟贺倚的相处画面,云岑在今天考试前,关掉了它的部分权限。


    云边:[医生与合纵已到雾月废城。约您后日见面。]


    [您的考试结果会在晚上十二点以后公示。]


    云岑先换回自己的衣服,把贺倚的衣服收起来,而后打开他30×30cm的窗户,放了一个杯子接雨。


    密密的雨帘盖在窗口,飞溅的雨水顺着泛黄发青的墙壁流到地板上。


    他伸出手,在堪堪触碰到雨前停了下来。


    “真奇怪。下雨了,他们不躲。”


    窗外的雨下的暴烈,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像是一千万只手在拍,而雨下的行人只是沉默的走,静默在天地间。


    云岑从前回来的晚,没有关注过下雨了这里的人会是什么反应,但也依稀记得雨声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以及掩盖在其下喧闹。


    “云边,联系陈利在老地方见。顺便查一下那家旅馆的老板阿岚。”


    [好的,制造者。]


    他重新出门,撑起黑伞与许许多多的行人擦肩而过,最后在浑身湿漉漉,在家门口徘徊的卖汤老李身边顿了一下,他把伞侧了一点,挡住雨水,“李叔,夜深了,该回家了。”


    老李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木讷地慢慢走回家。


    云岑才继续往前走。


    他跟陈利约的地方是一家老酒馆,这家店以“酒难喝”出名,但胜在便宜且量大,每天都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醉倒在这里,店对面就是另一家更高档的酒馆,装潢辉煌,价钱昂贵,酒的味道也很纯正。


    是政府为了给安全Ⅰ区改善生活建的。


    云岑熟门熟路找到预留的小房间,老板送了一听新酒给他这个会员。


    “这可是最近新出的水果酒,就剩这一听了!我在Ⅱ区高端酒店干活二姑妈的三表弟告诉我,他们有钱人喜欢用那个什么水果酿的果酒!我也跟着试了试嘿嘿。”他抱怨了一句,但脸上满是喜色,“合成水果真贵啊!真不敢想要是真的水果还有多好吃。”


    显然酒的销量不错,填补上了出账。


    云岑弯了眼睛,“好,我尝尝。”


    老板乐淘淘的走了,还不忘把沉重的木门带上,来自楼下的喧嚣被隔绝。


    他回忆着自己进来时楼下人的神态动作。


    他给艾维思发消息。


    岑:艾维思,接一桶Ⅱ区的雨水。


    艾维思秒回。


    实验成功:你发现了什么?


    岑:只是一点猜测。Ⅱ区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艾维思倚靠在落地窗边,窗户大开,潮湿的风灌进来,头发与裙摆共舞。


    她看着高楼大厦遮盖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抬手敲下。


    实验成功:暂无发现。


    接着她依言找了个桶,放在阳台上,里面很快蓄起了一个底。


    笃。笃。笃。


    “司理,晚会要开始了。”门外传来谢衡磁性低沉的声音。


    艾维思把窗户关上,又把窗帘拉上。


    啪嗒,门开了。


    她穿上鞋,一把把被打开的门拉开,没看谢衡,从他身边走过。


    “如果你不懂女士隐私,那么我会向他申请换一个助手。”


    她大步往前走,裙摆舞动成花,摇曳生姿。


    谢衡面无表情的把门框的关上,力气大的墙壁都抖了三抖。


    眼看着艾维思的背影消失,他几个大跨步快速跟上。


    这边,云岑尝了水果酒,确实不错。


    他喝第二杯的时候,陈利才推开门,带着一身水汽,喜笑颜开。


    他把伞搁在门口,带上门,熟稔地坐到对面,自发的倒酒。


    “你…这个液体什么价位?”他有点兴奋,掌心微微冒汗。


    可以暂时驱散畸变物的液体…如果把这个给行动组装备上,不知道可以少多少人员损耗。


    陈利作为拘异局后勤部部长,为人老奸巨猾,四十来岁,鬓角发灰,脸上每条褶子都透露着精明。


    他通常都喜欢往死里压价,然后在拉扯后用一个比底价稍高一点的价格拿下合作,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大方。


    云岑转了转酒杯,“不用,这批液体算我捐的…”


    陈利脸上笑意消失,神情一下变得肃穆,“你有什么要求?”


    云岑说:“不用这么紧张,陈部长。我只是希望,在之后你们需要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给予我的发言65%支持率。”


    他慢条斯理的说:“如果我的发言十分荒唐,那么没有人会支持我,初始65%的支持率就无足轻重了。”


    “一个机会,换你的属下更高一点的生还率…”云岑轻笑了一声。


    陈利很纠结,半晌,他吐出一口气,“很抱歉,这个决定我需要问过其他人。”


    云岑给他倒酒,“不着急,陈部长,实不相瞒,目前的驱散液还是半成品,我预计在20天后会做出成品。”你们有20天的考虑时间。


    “这剩下的半听酒我就算是借花献佛,送给你。夜深了,我就先离开。”他站起来,略微一点头,“陈部长,路上雨大,要小心。”


    说着云岑推门出去。


    陈利品着他这句客套话,眸光一闪,他打了个通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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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验部部长,“老李,你去检测一下今天的雨水…”


    “你别管我哪里来的消息,先去检测…我在外面,回来跟你们详细说…对了,把其他几个部门的部长都叫上…”


    *


    雨下小了点,但依旧很大,铺天盖地落下来,又往下渗。


    他旋转着伞,看水珠沿切线飞射。


    如果这场雨明天还不停的话,Ⅰ区绝大多数负五十层到负四十五层都会被淹。


    他想着,耳边突然传来破空声,他下意识偏头避开了这一下,黑伞嚯的收起,横起挡住机械臂上弹出的刀刃。


    万千雨丝后是一个眼角有一个青蓝蝴蝶胎记黑袍人,瞳孔是蓝紫色的。


    伞面与刀刃摩擦出火花。


    蓝紫色瞳孔不停颤动,黑袍人低低开口,“为什么…不听劝告呢?为什么…要穿过迷雾!”


    刹那间,云岑一下把他跟月之下号上那个小孩对上,“那个小孩…”


    黑袍人眼里忽然浮现出几分希冀和惶恐,他认出来了?他紧紧盯着云岑的脸。


    云岑却趁他分心这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松开伞紧随其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狠狠掼在地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他屈膝抵在黑袍人的后腰上,雨水顺着他的侧脸轮廓线流下。


    他把黑袍人的脸罩扯下来,看着这张毫无印象的脸,“你希望我认出你?可你又害怕我认出你…你认识我?”


    “你跟萨维卡什么关系?”


    黑袍人喉结被摁着,呼吸不畅,断断续续的咳着,眼睛都充血。


    “咳咳…咳…我当然认识你。”他咧嘴一笑,眼里毫不掩饰的失望,“…白瞳背叛者…怎么能不算认识呢?”


    “你真是该死啊。”他恶毒诅咒。


    云岑屏蔽了这句话,问:“你不是萨维卡的人,却知道他们的计划,还假扮成萨维卡的人,你是你们组织在萨维卡的卧底?”


    他有些费解,在月之下号上,就提醒他要小心,引起他的注意,如今更是用伪劣的装扮想引起他跟萨维卡的矛盾,他有什么特殊吗?


    黑袍人不说话了,他瞪大眼睛,蓝紫色的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只看得到一点眼白。


    他反反复复的扫视云岑的脸,像是要记住他的样子,又像是饥渴的人久逢甘霖,执著又贪婪。


    有那么一瞬间,云岑都以为他在透过自己地脸怀念另一个人。


    忽然一道巨大的闪电照亮黑夜,而后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黑袍人癫狂且无声的笑着,白光落在他的眼角,蝴蝶振翅欲飞。


    他嘶哑着质问:“你忘了亚莉.科恩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在春之序曲久久徘徊的骨女了吗?!”


    “萨维卡在不断壮大,你却把到手的权力丢出去,隐姓埋名说要复仇…哈!哈!哈!”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忽然,背后展开一双巨大的蝶翼把压着他的云岑掀开。


    蝶翼上面梦幻,蓝紫色的底色抽象分布,像是夏夜不规则的星河,而蝶翼下面却像变异,肉瘤比比皆是,甚至散发着恶臭,遍布着细小血管的肉膜到处破洞。


    …培育失败的赛妮娅蝴蝶。


    蝶翼高速振动,黑袍人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岑,他嘴唇动了动,“……逃避…”


    云岑没有听到,他的手指几次放到空间纽上,最后沉默的放他离开。


    他捡起黑伞,抖了抖雨水重新撑起,走了两步,看到了周围的场景碎开,他慢慢的走着,最后停在死死拉住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小孩的女人身边,看着厚重大门外,为了保护他们被撕碎的女人。


    他又走了几步,这次看到了躲在破落酒馆里,拼命捂着小孩眼睛的少年,目光往外移,看到了过度使用力量失控的巨大骷髅…


    他最后走到医院里,看到本该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小孩失去踪影。


    他长久的沉默着,最后轻轻地闭上了眼,再睁眼,还是被雨水笼罩的漆黑世界。


    他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小风筝啊。”他低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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