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在风里摇晃,沙沙作响。
“给!往死里打!!看他还能傲到什么时候!”
拳头砸在□□上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被围在中间的年轻人始终低着脸,任由攻击落到自己身上。
一群人堵死了角落。有几人正把一个穿着囚服、两鬓斑白的老人从人群中拖出来。老人浑身哆嗦、面色乌青、嘴唇灰白、眼皮无力地半阖着。他上身的囚服还算完整,裤子却被扯下一半,露出大片被血浸红的屁丨股,而伤口——曾经用来侵犯多名女学生的器官已然断了一半。
“快点去叫狱警!顺便喊医生过来!”旁边有人喊。
老人却伸手死死拽住那人的胳膊。他嘴唇翕动,气息薄弱,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先……先扶我去空地。”
“空地?”一道清亮的女声凭空响起,“看着伤得挺重呢,如果现在不接受治疗,以后……可能真就没法用了哦,川、本、老、师~”
老人猛地一震,表情霎时凝固。他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球艰难对上焦。
那是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呼吸骤然困难起来。直到旁边的小岛光太郎倒吸一口冷气,几乎尖叫着喊出那个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名字。
“真没想到啊,老师您进了监狱……还是这么喜欢欺负人呀。”黑川奈悠闲地站在及膝的草地里,居高临下地审视坐在地上的川本宪一。
她脸上的笑容美丽而致命,让川本宪一毛骨悚然。
17名教师集体自首的新闻在东都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杀害女高中生的川本宪一,更是千夫所指。凭借立原路生前邮寄的证据,警方迅速完成调查把案子移送检察机关,迫于群众的督促,从公诉到法院作出判决,不到一个月。不久后,其余17人也陆续入狱。
川本宪一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黑川奈,憎恶与恐惧不停翻涌。仅存的理智忽然回笼,一股扭曲的狂喜猛地窜上他心头,甚至压过了身体的疼痛。
“你、你也进来了?”他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佝偻的身躯甚至都挺直了些。
小岛光太郎后知后觉,忘了川本还扶在他身上。他甩开那只手,一双三角眼惊疑不定地在黑川奈身上打量。
有人小声提醒他们她没穿囚服,可疯魔的两人早已什么都听不进去。
川本宪一再次抓着小岛光太郎的肩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人身上,完全没留意到小岛光太郎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与恨意。
川本宪一挣扎着站直身体,血迹蔓延的更加可怖。如今的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数学老师,只剩下佝偻的躯体和一身老人腐朽的气味。
黑川奈皱了皱鼻子,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她的目光缓缓下移。
川本宪一一哆嗦,才意识到宽松的囚裤在自己起身时滑了下去,他残缺的身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鲜血仍源源不断从污浊的器官里流出来,巨大的羞耻和疼痛瞬间击垮了这个老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人理会他的窘迫。他身后的人察觉到动静,纷纷回头。几人正系着裤带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黑川奈,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
人群松动了,露出刚才被他们围在墙角殴打的人。他很瘦,乱糟糟的黑发挡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下巴,红白相间的污浊液体正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
察觉到人群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缓缓抬手,用衣袖擦净脸上的污渍,默不作声地将几乎被撕碎的上衣整理好。
“怎么?新来的小妮子也想尝尝滋味?”有人高声起哄。
猥琐的笑声此起彼伏。
黑川奈也笑了,笑得格外明媚。在一片贪婪的目光中,她扫了那个开腔的男人,声音轻缓,“我记得你,那天就是你带那女生去小餐馆的吧?叫什么来着?细井?龟井?还是其他的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嘴角越咧越开,笑声再度响起。
那诡异的桀桀声顺着空气钻入每个人的脑海,强行撕开他们不敢提及、努力忘记的那个恐怖夜晚。
云层飘过,遮住了太阳。她整个人浸在阴影中,颈间狰狞的伤疤若隐若现,声音低柔如鬼魅:
“呐,叔叔,想不想……再玩一次猜谜游戏?”
太阳重新洒落,暖意照在身上,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冻彻全身、无法呼吸。
·
“等、等等——松田警官!”中岛胜一郎几人气喘吁吁地跟在松田阵平身后,没跑几步就满头大汗,“这才刚入夏,怎么就这么热……”
视线尽头是低矮的铁皮房,还没等他们靠近,几名狱警就匆忙迎上来想要汇报。
中岛胜一郎不是不想停,他一个警部,凭什么怕一个警部补?问题是,那个黑脸的警部补追的是一个警视!
还是几年前就以作风凌厉闻名东都,让整个东都犯罪率骤降的女警视!
而且方才他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狰狞的伤疤,光是瞥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绝对是个狠角色!
他狠狠瞪了一眼试图阻拦的狱警,继续喘着气往前赶,就几秒的功夫,他和松田阵平之间的距离又拉大了不少。
当他们赶到时,现场已乱成一片。
一群囚犯推推搡搡地挤作一团,相互拉扯,像在躲避什么,又像在追逐什么,嘴里还语无伦次喊什么“有鬼”。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人群中飞快穿梭,所到之处只剩恐惧的嘶吼和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中岛胜一郎慌了神,在狱警掩护下迅速调集人手,强行制伏剩余几名失控的囚犯。
·
黑川奈百无聊赖地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松田阵平和中岛胜一郎一行人站在她身后。
隔着一层铁栏,川本宪一被拷在对面的铁椅上。
幸运的是,进屋之前他的裤子总算被狱警拽了上去,可不幸的是,在刚才的混乱中,他似乎失去了剩余的半部分。整条裤子都被血液浸成深色。
川本宪一瘫在椅子上,粗重地喘息着,身体时不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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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地抽搐,神情癫狂。
跟在中岛身后的狱警不忍地别开视线,多看一眼就觉得下丨体发凉。
没人说得清川本宪一是什么时候再“受伤”的。在场所有囚犯都声称没有靠近过他。事情因私斗而起,赶时间,所以也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你,你怎么能坐那个位置?”川本宪一喘了好几分钟勉强挤出声音,死死盯着黑川奈,直到她嘴角再次扬起熟悉而骇人的笑容,才头皮发麻地移开视线,赶紧将目光移向中她身旁……的男警官,语气颤抖,“你、你、你你不是……”
他早已经忘记松田阵平的名字,只知道当初被这个男人讯问时,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压迫感。此时,同样的气息再次穿过铁栏蔓延过来,挤压他的呼吸。
川本宪一想吞咽,可口腔和喉咙干涸得发疼,他求救般望向监狱的负责人。
对方立即呵斥,“放尊重点!这是警视厅的黑川警视!”
川本宪一觉得自己的听力大抵是出了毛病,或者是太久没思考导致脑子坏了。
警视?那个黑川奈?
难道他的行动早被警视厅盯上,特地派了一名警视来监控自己、引诱他犯罪吗?
不,不可能。就连中岛胜一郎也不过是个警部……一个女人想坐到那个位置,按照黑川奈的年纪绝不可能!
可中岛胜一郎脸上的恭敬不像假装。一股比□□疼痛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心脏高悬,寒毛四起。
“川本老师,”黑川奈慢慢地笑了。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您在这儿……过得似乎还挺滋润。”
不光是川本宪一,就连中岛胜一郎的额角都滑下一滴冷汗。监狱里的事情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打小闹让犯人相互泄愤是常态,可问题是他不久前才夸下海口……
黑川奈没理会中岛的不安,目光再一次落在他裤间醒目的血渍上,笑道,“真的不用叫医生吗?再拖下去……不过我看川本老师早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要不尽人事什么的也一起过了吧。”
她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声清脆,在某些人听来尽是讽刺。
狱警当然知道川本宪一因什么而入狱,先前个个不为所动,现在才装模作样涌上来,将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的川本宪一拖出房间。
“切,这就晕了?”黑川奈撇撇嘴,无聊地挠了挠头发,“我还什么都没问呢……真没劲。”
松田阵平垂着眼。自从他将黑川奈和星野奈联系起来后,川本宪一在审讯中说的话完全能轻松串联两人的矛盾。他只恨当时没能挖出更多的东西让川本宪一死了出狱的心。不过,她竟能从半个月后的现场推理出命案线索,倒是令他有些惊喜。
他压下想和她打趣的念头,只是目光始终停在她身上。
川本宪一被拖出去后,一名小狱警飞快进来擦干净椅子上的血。
松田阵平看向中岛胜一郎,对方侧身,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命令狱警把下一个人带进来。
接下来,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